嫡女毒心076 各自謀劃
鳳凌鳶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她將周身的內力都釋放出來,想探查對方的實力,卻是一無所獲。
“都別住在這兒,坐下吧。”
鳳凌鳶在上首坐下,鳳後雨涵挨着她坐在左手邊,右手邊則是坐着雨豫。
“冰炎,你也過來跟豫兒坐在一起吧。”
鳳凌鳶眯着眼將朝下首走去的冰炎聖女也叫了過來,只見聖女神色如常,微笑着朝雨豫走了過去,自然而然的挨着他坐下,鳳後雨涵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不知兩位可否就是昨日雨家送進來的美人呢?爲何美人成了東辰懿王?”
眼角飛揚的紅色硃砂重彩透着金色的光亮,被她問到的豫皇貴妃則是從容地笑了笑,“難道不想不關心您賜給我的白玉山去哪兒了嗎?”
“你一件一件地說給朕聽吧,看樣子豫兒有淘氣了呢!”
鳳凌鳶瞥了一眼滿眼笑意的雨豫,心底十分狐疑,東辰戰神夏侯懿親自來難找做什麼?他有什麼圖謀?
“是,女王聖明!”雨豫醒了個禮輕笑道:“外面的白玉山被懿王身邊這位姑娘一指化爲了儕粉,他們不過是想女王解決一件大事,沒有任何惡意,不知不想可想聽?”
男子輕柔的一笑,嘴角帶着一絲不大正常的殷紅,大概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孱弱體質造成的吧!
“嗯,說說!是什麼事情能讓豫皇貴妃違背宮規如此不聽話呢?”
鳳凌鳶神色銳利地在南宮墨雪臉上來回看,卻沒有發現半分疑慮,雖說南宮墨雪是南宮鴻鈞的嫡女,但是她真的有那麼強嗎?
“此事性命攸關,臣妾也不敢拿來開玩笑,更何況也牽扯到江山社稷之事,臣妾若是妄言還請陛下先恕罪纔是。”
雨豫親自給鳳凌鳶斟了一杯擦汗,緩緩地放在她手邊的桌面上,見鳳凌點頭答應,才放下心來。
“什麼事情性命攸關還賣關子?再不說你就牀上再說吧,朕沒那麼多耐性,不怪罪你便是。”鳳凌鳶抿了一口茶,臉上微微有些焦躁的催促道。
“是,陛下英明!性命攸關的是冰炎聖女,而這關乎江山社稷的是國師。”
雨豫的一句話如同一塊驚天巨石從瀑布頂端掉落到湖中,在衆人心裡掀起了層層巨浪。
“豫皇貴妃說笑了,冰炎雖然醫術不精,但也通曉普通的病理,豈會不知自己身子好壞?”
冰炎聖女強自鎮定地說着,然而她嘴角那一絲笑意卻是有些牽強,南宮墨雪低聲嘆了口氣,想得越多的人就越痛苦。
“陛下想必知道冰炎聖女曾養了一對同心蠱吧,南昭巫女人人都養同心蠱,想必這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事情,也正因爲太正常不過我們差點都忽略了。”
雨豫咬了下脣,不顧冰炎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繼續說道:“冰炎聖女胸前一道紅線,豔紅似血想必陛下昨日也看到了,那是因爲她的那隻同心蠱死了。”
身邊的冰炎手指甲都嵌進了雨豫的手心,然而他仍舊是淡然地笑着,連眉都沒有皺一下。
鳳凌鳶顯示睜大了眼睛,隨即臉色一沉看向雨豫:“國師還活得生龍活虎的作何解釋?”
“陛下,您莫不是忘了國師乃是我南昭第一巫師,若不是因爲他是男子,恐怕這聖女之位也是他的。”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鳳後雨涵開口道,自己的弟弟這麼做雖然不妥,然而若是能因此重傷了國師的話,雨家就少了一個政敵,自此徹底斷了冰炎聖女對國師的念想,南昭江山社稷才能穩固。
“嗯,那這跟東辰的懿王殿下有何關係?”
鳳凌鳶銳利的眼眸射向客座上的夏侯懿和南宮墨雪,她心裡仍然忌憚這兩人,況且因爲前些日子國師和東辰康王搞出來的那些事情,她也並非全然不知。
“我有能將冰炎聖女身上的毒清除的解藥,並且能讓藍景自食其果。”
南宮墨雪衝着鳳凌鳶一挑眉笑道,雖說女王陛下跟鳳欒是表姐弟,但是鳳欒未必願意出手相助,更何況這個冰炎聖女並非什麼善茬!
“此話當真?”
女王偏頭看了一眼雨豫,若是她空口無憑,以豫兒的細緻絕不會被矇騙,況且冰炎在她心底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他不會弄錯的。
雨豫鄭重的點了下頭,神色略微欣喜,“回陛下的話,絕無虛言!”
鳳凌鳶再次陷入沉默,臉上的神色卻異常嚴肅,這兩人想要什麼?他們千里迢迢來懂南昭絕不會是因爲醫者仁心,那麼又有什麼目的?
“豫皇貴妃,你答應他們那什麼作爲交換的報酬呢?”半晌,鳳凌鳶說道,一旁的冰炎早已麻木的垂着頭,他爲什麼要爲自己這麼做,真是個傻子!
“陛下英明,臣妾私自答應了南宮姑娘用胭脂雪作爲交換,她挽回了冰炎的性命,並且能夠懲治國師的話,與南昭而言百利而無一害,一味胭脂雪雖然無價,可是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用處,所以……”
雨豫小心地答道,他知道只要是跟冰炎聖女沾上邊的事,陛下都會答應的,這個交易他們大賺了一筆,半點不虧。
“哈哈哈……朕的豫皇貴妃卻是是精打細算!可是這樣看來我們欺負了客人不是嗎?”
鳳凌鳶毫不掩飾的大笑,若是他們爲了胭脂雪而來那到也不稀奇,能想出這樣的厲害法子的人,當真是厲害人物!
“實不相瞞,我的好友洛王世子中了迷幻散,原本只是昏迷,後來不知爲何被人下了許多珈藍花蕊之後便更加嚴重了,原以爲只要內力雄厚之人將他全身經脈打通便能喚醒他,如今……”
夏侯懿艱難的說着,神色有些期艾,南宮墨雪也跟着發起呆來,洛美人要堅持住,他們會帶着解藥回去的。
“黑巫!”
鳳凌鳶吐出這兩個字之後便不再說話,許久她才緩緩道:“所以你們需要胭脂雪給他續命?想找到下咒之人對嗎?”
“是!”
夏侯懿和南宮墨雪同時點頭,胭脂雪是解蠱毒的其中一味藥材,自然也能夠緩解洛美人的術法,雖說他們得到胭脂雪主要目的是爲了給夏侯懿和雲紫萱解蠱毒,但是也能運出來給洛美人多拖延些十日,直到找出下咒之人!
“冰炎,豫兒的手都流血了!”
鳳凌鳶微微不悅,這個丫頭還是這般心性,半點也藏不住啊!
冰炎面上一滯,連忙收回自己的手,低頭一看雨豫滿手鮮血淋漓的模樣,微微心驚,想了下從懷中掏出一枚鴿子蛋模樣的蛋,在手心裡捏碎直接抹在了雨豫的手上。
雨涵早已轉身從耳室中取出來熱水和毛巾,見冰炎正在給弟弟治療臉上的怒色也少了幾分,將熱水放到雨豫的面前又坐了回去。
“謝謝兄長,謝謝冰炎。”
雨豫話音未落,雨涵心底的怒氣又上來了。“你謝她做什麼?你的手那樣難道不是她的錯嗎?豫皇貴妃何時才能長大些?”
鳳凌鳶竟然只是搖了下頭並未呵斥雨涵,而雨豫小心地垂着頭瞥了一眼正在給自己施術的冰炎聖女,只見她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
雨豫將手放進溫水中浸泡,銀盆裡面似乎還有別的東西,因爲味道很雜,南宮墨雪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浸泡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雨豫將手取出,再用毛巾拭乾,手心上根本沒有方纔的傷口,甚至連疤痕都沒有!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個蛋竟然這麼厲害?” 南宮墨雪驚詫地說道,隨即大殿中傳來一陣鬨笑。
“南宮姑娘有所不知,這是南昭巫術中的治療術,也就是白巫巫醫,而冰炎聖女自然是個中翹楚,尋常人雖然會些術法,但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雨豫擡頭跟南宮墨雪解釋道,連夏侯懿都笑得十分開心,這個丫頭真是好奇心重!
“那麼……女王陛下可否告知黑巫術究竟如何尋得下週之人,我們雖然有名醫可是卻無人懂得術法,還望陛下看在我們傾力相助的份上告訴我們。”
夏侯懿誠懇地看着鳳凌鳶,鳳後雨涵則是毫不客氣的回敬他:“這是南昭秘書,你一個外人如何能學?”
語畢還是分氣憤的瞪了他一眼,而夏侯懿也笑了笑:“我們替冰炎聖女解毒救她性命換一株胭脂雪並不過分,但丫頭既然答應了豫皇貴妃助女王陛下削弱國師的實力,你們就眼睜睜見死不救?還是說方纔的話只是鳳後的意思,並非女王陛下的意思呢?”
金光微閃的硃砂重彩朝夏侯懿瞥了一眼,隨即又看了南宮墨雪一眼,南宮墨雪則是猛地點頭表示同意夏侯懿的話,他們這是搶劫!
“若是如此,那胭脂雪我們不要了,得了一株藥也救不了洛王世子的命,說不定還會賠上我的性命,鳳後莫不是以爲別人都是傻子?”
南宮墨雪挑眉看向傲嬌無比的雨涵,如同在欣賞一隻高貴無比的孔雀一般,嗤笑諷刺的神色毫不遮掩,就連冰炎都“噗嗤”笑了出來。
“小丫頭有骨氣,法子我告訴你,你只管提女王陛下做好這幾件事就成,雖說黑巫術有些棘手,不過也並非無救,只不過……”
冰炎流轉的神色在南宮墨雪和夏侯懿身上來回轉換,隨即低頭道:“聽說南宮家的嫡女許給了洛王世子,爲何你們……”
南宮墨雪聽了她的話咬了下脣,他們一會去就要面對這件事情,因爲那個時候她便十三了,東辰女子十三週歲議婚,她被指婚給洛美人,會通過禮部直接走六禮等着十四周歲後出嫁……
“她是我的人,這個不勞各位操心,只要告知我們解除迷幻散和重量珈藍花蕊的術法即可。”
夏侯懿伸手攥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涼,許是因爲天氣的緣故,南宮墨雪擡頭衝他笑了下,無論前路多麼艱難,她都會跟他一同走下去,絕不退縮決不委曲求全!
“我如此問,不過是要告訴你們破解的方法,中了迷幻散的人並非昏迷,只是活在自己的夢境中,除了讓內力雄厚之人直接打通他所有經脈讓他醒過來以外,還有一個辦法想必已經有人告訴過你們了,那便是讓他心裡的那個人喚醒他。”
冰炎聖女隨意地掃了一眼南宮墨雪,見她神色飄忽,繼續道:“黑巫術法破解若是沒找到下咒之人的鮮血,只要他夢境中的執念破解也同樣能醒過來,只不過人的慾念那麼多,除非你們確定他心中的執念,否則功虧一簣,他再也醒不過來。”
“若是我們確定呢?該如何做。”
南宮墨雪突然擡眼問道,夏侯懿只是皺着眉並不言語,她卻已經問出口了。
“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執念破除自然就醒了,不過最多撐不過八個月,無論中術法者武功多麼高強,都學得在八個月之內解除,否則就無力迴天了……”
鳳凌鳶也點了點頭,冰炎說的沒錯,因此在南昭黑巫也被唾棄和殺戮,人們怨恨惡毒的黑巫,哪怕他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
“八個月之內?爲何?”
夏侯懿驚訝的問道,出塵是七月中的術法,到現在已經十一月了,他們能在年關之前趕回去就完全沒問題……
“八個月中術者的頭腦和身體都會完全適應夢中的環境,即使你給他他想要的也不見得會醒過來了。”
鳳凌鳶補充道,冰炎聖女見南宮墨雪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緒,於是接着道:“若是我記得沒錯,洛王世子的執念是南宮姑娘,你難道就不想問若是找不到施咒人該如何解咒嗎?”
“如何解?”
南宮墨雪和夏侯懿異口同聲的問道,兩人臉上的神色是一樣的,透着關心和焦慮。
“圓房。”
冰炎輕笑一聲,隨口接着道:“洛王世子長相俊美,南宮姑娘爲不喜歡他?不過最毒女人心吶,難保你會棄他於不顧呢?”
溫柔嫵媚的聲音緊緊地纏繞在南宮墨雪心頭,而她只是想着圓房兩個字,夏侯懿臉上沒有任何動靜,然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已經讓穿着暴露的冰炎聖女不停地打起了寒戰,一張嬌俏如花的小臉也懂得發紅。
“冰炎,不得無禮!”
鳳凌鳶低聲制止冰炎的話,隨即講話岔開來,大家都感受到了夏侯懿身上的怒氣,反觀南宮墨雪則是十分淡然。
“懿王殿下請別介意,冰炎就是小孩子心性,既然我們成爲了盟友,那麼請說說你們的打算吧。”
南宮墨雪從懷裡逃出來先前的油布袋子,從裡面取出相應的草藥,隨後遞給了坐在上首的雨豫,他們不虛此行,起碼知道了迷幻散的解法也能得到胭脂雪,這便足夠了。
“三日後,女王陛下開國庫時,順便將胭脂雪給我們便是,至於國師的事我們也會在那天動手,畢竟月圓之時巫師的力量削弱,我們能保護自己的同時讓國師不再成爲陛下的阻礙。”
南宮墨雪突然笑了起來,那張跟眼前一衆美人相比算不得絕色的臉龐突然充滿了生氣,讓人忍不住微笑。
“朕很好奇,南宮姑娘究竟長得是何種模樣,自從冰炎六月從東辰回來後,朕聽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可以如此美這般的話語。”
鳳凌鳶一副不死心的模樣讓南宮墨雪跟夏侯懿都有些無奈,這個女人的跳脫性子跟鳳欒倒是沒半點相像,不過跟鳳嵐倒是像了個八九成……
“如此,四日後便能見分曉。”南宮墨雪輕笑一聲算作回答,而夏侯懿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
“陛下,我想他們還是住在我這裡吧,畢竟這裡安靜不會驚動國師的暗樁。”
豫皇貴妃這才舒展眉一笑,鳳後竟然也笑了起來,而這兩人只有這個時候看起來纔像是兄弟的樣子。
“還是豫兒考慮周全,就這麼定了吧,豫兒好生招待貴客,我帶冰炎回去解毒。”
南昭女王帶着鳳後和那個陰陽怪氣的聖女離開了,南宮墨雪甚至沒搞明白她爲什麼要膈應自己,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微微發愣。
“南宮姑娘別將冰炎的話放在心上,她妒忌每一個長得比她美的人,哪怕是男子她也妒忌的,像個孩子一樣。”
雨豫好笑的解釋着,吩咐在外面守着的黑衣人傳膳,面對這麼真性情的男子,南宮墨雪和夏侯懿也自在許多。
昨日夜裡,汴京大牢已經人滿爲患,原因無他,只爲找出那個禍國殃民的紅鸞星。
十日之內進入汴京的外地人,無論籍貫是否是南昭人,凡是女子全部帶走關在牢裡。
汴京大牢中的各種刑具一字排開,幾乎不用過審就上邢,凡是會功夫的都成了嫌犯留下繼續受刑,而不會功夫的則放出去。
經過一整夜的不斷抓人和盤查,今日一早汴京大街上無人敢出門,許多住客棧的人都花重金住到了當地人家中,想要等這個風頭過了便離開。
一身戾氣的藍景從汴京大牢中出來,從耳目那兒得知雨家主夫昨夜給豫皇貴妃送來兩名極品男子做宮人,想讓他們成爲女王的新寵。
“進宮面聖!”
藍景微怒地捏着手中的杯子,步青鸞擡恭敬地給他倒滿溫酒,而一旁步青蝶則是乖順的給他捏着腿。
馬車一路朝南詔皇宮走去,卻不想在宮門外被人攔下來了。
“且慢!女王陛下有令,這幾日爲了準備四日後的典禮不上朝了,任何人不得進宮,請過是回去吧。”
宮門口的侍衛不敢得罪藍景,只能跟國師府的車伕解釋清楚,而馬車上的藍景本就發青的臉色,如今透着黑氣。
“啊!”
藍景揪着步青蝶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狠狠地摔在馬車後面寬大的榻上,而步青鸞見狀也戰戰兢兢地朝他走了過去。
“國師息怒,國師息怒!”
“怎麼?連你們也敢忤逆本座?”
妖冶至極的紫色重彩眼影下一雙微紅的瞳孔散發着駭人的光芒,步青鸞伸手試圖抱起步青蝶,不想也被藍景按在榻上。
“刺啦”,巫師袍子碎裂的聲音傳來,榻上的兩人已經不着寸縷,一想到這會兒沒有毒蛇,雙生巫師心裡鬆了一口氣。
“還不滾上來伺候本座?”陰冷的聲音如同地獄裡的惡鬼,發着嘶嘶的聲音,雙生巫師對望一眼,隨即順從地纏了上去,一左一右極近乖順和妖嬈。
只需再過三日,這個蛇蠍男子便會死去,那個時候她們姐妹便自由了,她們能大膽的和懿王殿下說出他們的身世,懿王殿下一定會帶她們離開,離開這個噩夢一樣的汴京。
搜查一整日沒有線索,藍景極爲暴虐的一次次折磨着身下的雙生巫師,馬車直接趕緊了國師府的院子裡停下,而後車伕便徑自離開了。
馬車中一直未聽過的慘叫生和低泣聲未曾停下,衆人都知道國師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發怒,而發泄的對象就是國色天香的雙生巫師,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也不足爲奇。
藍景斜睨着榻上昏死過去的步青鸞,轉頭看向步青蝶:“青蝶,你說紅鸞星一事該如何處理?”
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然而每一下力道都足以讓她疼上一整天,死死地咬着脣不敢叫出聲,卻還是忍不住流出了淚。
“青蝶,本座問你話呢?怎麼聽不到嗎?”
妖魔一般的邪魅容顏湊近步青蝶破碎布滿淚痕的小臉,舌頭一卷舔過她嘴角被咬破流出的血跡,另一隻手又將混過去的步青鸞提了起來。
“嗚嗚……國師放過姐姐吧,青鸞覺得可以動用毒將入宮探查,那樣的話既不會露出馬腳又能保證得到消息。”
步青蝶劇烈的顫抖着,儘量讓她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藍景的折磨她的手一下便停了下來,隨即轉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還是我的青蝶聰明,就這麼辦吧!”
見男子轉身走下馬車,步青蝶鬆了口氣一偏頭暈了過去,馬車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立即有侍女上來打掃清理。
入夜,下午暈過去步青蝶剛剛轉醒,一睜開眼變瞧見了周圍不大對勁。
她們的臥房從來都是在藍景臥房的偏殿,如今兩人雖然身處牀榻之上,身上也被清洗過換上乾淨的巫師袍,然而她們所在的地方卻是國師的煉藥房!
“青鸞、青鸞!醒醒、快醒醒!”
步青蝶着急伸手將步青蝶喚醒,睜開眼睛的步青鸞有些不解她爲何半夜將自己叫醒。
“怎麼了?”
擡手揉了揉眼睛,步青鸞纔看清楚四周不大對勁,於是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仔細地打量了這她們所處的地方。
“煉藥房!”
步青鸞從未想過她們姐妹會被藍景殺掉或者是變成藥人,因爲藍景只想每日折磨她們來報復夏侯懿曾經救過她們姐妹並且要帶他們離開的事情,如今卻把她們扔到了煉藥房……
“醒了?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
藍景從俺們進來,坐到了上首的黃金椅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完全不似白日那般暴躁和陰毒。
“是!”
步青蝶和步青鸞齊聲答道,她們不知道藍景要她們做什麼,因而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本座賞你們駐顏之法,所以將你們帶了過來,只要你們成爲黑巫聖女,本座便再也不需要冰炎了,你們願意嗎?”
藍景的話溫柔的像是一根毒刺直接刺入了雙生巫師的心裡,黑巫聖女!
神秘的黑巫聖女經過地龍的洗禮,活下來的人成爲聖女,而若是抗不過去,那便是被蛇分食的下場!
“主子,求您放過我們姐妹吧,我們姐妹伺候的不好,但也跟在主子身邊那麼多年了,主子放過我們吧!”
步青鸞突然大聲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求饒,然而藍景的臉上卻是帶着笑意,步青蝶一怔,隨即伸手撫了下姐姐的頭髮,看向藍景。
“主子,我願意一人承擔,您讓姐姐留在身邊伺候吧。”
臉上的決絕之色帶着些許笑意,只要能讓姐姐躲過去她們便有生的希望,她們得先活着。
“哼!別以爲本座心裡不明白你們打得什麼算盤,夏侯懿早已經把你們忘了,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紫色錦袍衣袖一揮,一陣厭惡瀰漫而出,步青鸞和步青蝶則一下子癱軟在了身下的牀榻上,越來越模糊的意識中夾雜着無限的慾望,身上的巫師白袍一條條被撕裂開來,煙霧瀰漫中,陰冷男子則是執起茶盞慢慢地享受着。
周圍漸漸響起了一陣陣嘶嘶的聲音,大大小小的蛇羣從四周聚攏而來,紛紛爬上柔軟誘人的牀榻,幾條手臂粗細的蛇已經蜿蜒上赤身沒人的小腹,腥紅的蛇信讓一旁的男子神色興奮起來。
一條花瓣透明的紅色雙頭蛇盤上了步青鸞的小腹,其中一個頭朝她微張的脣緩緩地爬了過去,另一個頭則是向下盤旋鑽去。
毒蛇的蛇牙啃噬血肉的聲音和一片片嘶嘶的吐信聲夾雜在一起,潔白的牀上早已猩紅點點,貪婪的蛇仍舊是不停地爬動着,不放過每一寸肌膚。
藍景滿意的勾起了脣角,他用自己的精血餵養了她們這麼多年就是爲了讓她們成爲黑巫聖女,如今終於如願了,所說有些不夠完美,不過已經十分不錯了,畢竟她們沒有黑巫的血脈。
這一夜,國師府的下人沒有聽到每晚慘絕人寰的叫聲甚是奇怪,而南昭皇宮中也仍舊有穿過機關會情人的出牆男子。
“吱呀——”
和昨夜同樣的時辰,一身黑衣的男子從後窗進了絕色宮的正殿,而下午都在解毒的冰炎聖女如今已經將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正泡在溫泉中沐浴。
“你怎麼又來了?”
女子微怒,白日裡眼梢淺金色的重彩被抹去,素白的小臉透着幾分紅暈,更加惹人憐愛。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雨豫微笑着朝她走了過來,溫泉池中的女子則是朝後退着,一進一退距離仍舊在縮短,直至他已經來到了池邊。
“你、你看見了,紅線消失了,也毒解了,你回去吧!”
冰炎被他赤裸的神色看得有些心虛,他與夏侯懿周旋就是爲了給自己解毒,她以爲只要自己不說就能瞞住衆人的……
“嗯,確實是消失了呢!”男子嘴角上揚,眼神溫柔無比,“不過既然你騙過我一次,我還是親自檢查一下的好。”
溫熱溼潤的浴室打溼了他身上的袍子,貼着身體顯出線條來,雨豫動作輕緩地解開自己的衣裳,而溫泉中的冰炎早已經目瞪口呆。
他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殺了他?或者是殺了自己?冰炎使勁搖了下頭,突然身後一熱,他已經貼在了她身後一手環抱住她柔軟的腰肢,另一隻手扭過她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呼吸突然被奪走,女子的身子一下子便失了重心朝後倒去,整個人卻跟他功能加貼合緊密地靠在一起,他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你!你就不怕陛下殺了你?”趁着呼吸的時候連忙說出來,他全然不管不顧,只是淡淡地笑着,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順着發燙的地方探去。
“唔!你……”
剛要說話脣已經被封住,她只能倚在他身上任由他爲所欲爲。
“陛下不會殺我,更不會殺你,只要你喜歡的,陛下都會給你,包括我。”
“豫……”
“噓……”
眸子染上淡淡的霧氣,彷彿不真實的模樣卻又該死的誘人,受不住他的攻勢,索性眼一閉裝死!
房頂上照樣在聽牆角的兩人這一次十分厚道的沒有解開瓦棱,根本還是因爲小氣王爺夏侯懿害怕南宮墨雪被別的男人勾引!
“這裡似乎沒什麼問題,咱們接下來去別處看看?”南宮墨雪打了個哈欠,密音同夏侯懿道。
“嗯,去鳳後宮裡吧,說不定有什麼驚天的秘密的。”夏侯懿眉一挑,拉着南宮墨雪消失在夜色中。
他們用了一整日將南昭皇宮的陣法和機關都弄明白了,如今雖然偶爾需要停下不過倒是暢通無阻。
眼前大陣變換,並不影響他們的行程,一陣茶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鳳後的大殿頂上。
南宮墨雪先他一步挪開半塊瓦棱,正好避過月光直射的位置,兩人都慢慢躺下,再翻身趴着聽起了牆角,下面的一幕確實讓人萬分不解。
端莊善解人意的鳳後雨涵手執利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頸間似有隱隱血痕,而女王則站在他面前兩米開外,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樣,這是怎麼回事?
“鳳後!你不是豫兒,也不是冰炎,要跟朕扛着到底嗎?”
鳳凌鳶的語氣有些無奈卻仍舊透着威嚴,她臉上透出來的並且如白日那般毫不關心,倒是有些疲憊和心疼。
“冰炎聖女今日才解了身上的毒,陛下應該去絕色宮纔是,來臣妾這兒不是給您自己添堵的嗎?”
雨涵冷笑一下,脣角卻咬的死死的,南宮墨雪偏頭看向夏侯懿道:“看見沒,這就叫死鴨子嘴硬!吃虧的是自己……”
“雨涵,別鬧了!你要朕如何跟你解釋你才相信?”
鳳凌鳶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步,而雨涵手中的劍又刺進了脖頸中一點,鮮血淋漓止住了鳳凌鳶的腳步。
“陛下,大婚之日便沒進來過,還是這輩子都不要進來吧,豫兒他年幼無知,請陛下多擔待着,我在只需要做這後宮之主替陛下尋找美人不好嗎?”
鳳後的聲音有些微顫抖,而身上的鳳袍也因爲掙扎變得凌亂不堪,他臉上的期期艾艾之色讓南宮墨雪的心都一縮,後宮的女人真可憐!這南昭的男子也挺可憐的!
鳳凌鳶雙眸微眯,隨即手上微微擡起,一個手訣在她寬大的龍袍下完成,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雨涵便僵在原地不恩能夠動彈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終於肯好好說話了?不過現在已經晚了。”鳳凌鳶一把扯掉他手中的利劍,直接運氣震斷扔在一邊,隨即手上一招便將他身上的鳳袍都扯了下來。
一雙大手好死不死的擋在南宮墨雪眼前,突然間兩眼一抹黑大小姐不樂意了!
“憑什麼你都看別的女人了,我不能看別的男人?”夏侯懿被她密音傳過來的內容驚得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愛。
夏侯懿擡手將瓦棱放回原處,才又鬆開蓋在她臉上的手,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躺在房頂上看這墨黑的天空,一望無際、繁星點點。
“我沒有看……”夏侯懿像解釋昨夜他沒看女的,只看了男的,然而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誰信!”南宮墨雪用眼神告訴他,這種話信他就是大傻子,他只好沉默。
兩人在上面帶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關於自己擔憂的問題沒聽到半句,反倒是人家的家務事也就是南昭女王的宮闈秘史聽了個大概!
躺在他懷中的南宮墨雪已經睡醒一覺翻了個身,突然覺得有些冷,於是往他懷裡縮了縮,夏侯懿勾起脣角俯身吻住了她誘人的櫻脣,隨後抱着她起身回星辰宮了。
依然是打開窗戶進了房,夏侯懿輕輕地將手上睡得沉沉的南宮墨雪放在牀榻上,轉身取一杯熱水來給她睡醒的時候喝,誰知他剛一轉身,腰就被身後的人抱了個結實,夏侯懿又坐回牀榻上去,嘴角漾出一絲笑意。
“懿,別走,我害怕……”
她雙手扣着夏侯懿的腰,竟然用了十分的蠻力,額頭上都是冷汗,緊閉的雙眼盈滿了淚水,看得夏侯懿心裡一顫。
“丫頭別怕!我在這兒,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夏侯懿伸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撫的來回撫摸她的背,試圖讓她醒過來或者是安靜下來,南宮墨雪抱住他的腰便不鬆手,嗚嗚的低泣起來。
“孃親不要離開我,孃親!爹爹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嫁給他……是女兒不孝害了你!大哥,雪兒對不起你,是雪兒害死了你,害的南宮付家破人亡……嗚嗚嗚……”
悲痛欲絕的哭聲讓夏侯懿心驚不已,他尤記得初見她是她也是一邊哭一邊囈語,然而如今似乎說的更離譜一些……
“丫頭,丫頭,你醒醒!看着我,是我!”
夏侯懿伸手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南宮墨雪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眼睛也隨之睜開。
方纔的夢境仍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南宮墨雪一下去撲進夏侯懿懷裡,“哇”地放聲哭了起來。
“沒事的,丫頭乖,被怕!我守着你別怕!”
夏侯懿輕輕地拍着她的背,知道她情緒穩定下來才停下來。
“懿……”
因爲方纔的哭喊嗓子都啞了,夏侯懿連忙遞上方纔的溫水,南宮墨雪大口的喝了下去,將杯子遞給他,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淚。
“傻丫頭,有我在你和你的家人都不會有事的,況且如今還有洛王府,我們都是一家人。”
夏侯懿伸手給她整理了下凌亂的長髮,輕輕地在她脣上落下一吻,才又道:“還怕嗎?若是睡不着我給你彈琴如何?”
南宮墨雪歉疚的搖了搖頭,伸手環上他的後頸,輕輕地在他脣上啄了一下,見自己還是死死地抱着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縮回手來。
“怎麼?現在想起矜持了,方纔差帶你將我勒死。”
夏侯懿戲謔的語氣逗得她笑了一下,隨即攬着她躺下,給她掖好被子,他的手輕輕地一下下慢慢地拍着她的背。
“睡吧,這幾日估計都會比較無聊,明日也不必着急起身,多睡一會兒。”
寵溺至極的語氣和他脣角的勾魂笑容看得南宮墨雪忍不住又偷香了幾下才睡,夏侯懿則是低低地笑着,摟着她的手卻未曾鬆開過。
汴京的街道上突然多了一些衣着怪異晦暗的黑袍人,每個人臉上都戴着怪異的面具,然而袍子全是玄黑色的巫師袍子,偶爾路過一兩個醉酒的女子,全都嚇得魂飛魄散地四處逃走。
汴京的街道上染上了些許黑霧,看得並不真切卻已是天明,晦暗如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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