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根根茶都浸溼了,慕容雅這才又再次提起水壺,把水一一倒進茶杯裡,不過,這次只是衝至七八分滿,然後又在每個杯子上各蓋上一個蓋子。本來是應該用玻璃蓋的,但是在古代這個時候玻璃根本是沒有的。所以,也只能用配套的蓋子了。
根據以往的估計時間,慕容雅這才示意大家把茶杯上的蓋子掀開,當林氏他們把茶蓋掀開時,頓時一個都愣了,因爲他們看到那杯子裡的茶芽漸次直立,上下沉浮,並且在芽尖上有晶瑩的氣泡。尤其是,當他們在打開那個茶蓋時,他們就看到有一縷白霧從杯中冉冉升起,然後緩緩消失。
看到幾個人愣怔的在那裡,慕容雅淡淡地一笑,然後她雙手端杯,有禮貌地先後送給了林氏和慕容德琛,至於上官毅那邊,她只是衝他點點頭,讓他自己端。上官毅雖說有點不滿,不過還是自己端了過來,能看到慕容雅呈現茶藝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林氏他們雖說以往也是喝茶,但是卻從未如此喝過的,而且也不會如此複雜,只是簡簡單單泡一次茶,卻沒想到會是如此複雜的,不過,這茶香倒是,真的不錯。
林氏端起來,輕輕地放在鼻子跟前一聞,不由連連稱讚道,“清香襲鼻啊。可給我帶來一種青春的感覺啊。德琛,毅兒,你們覺得呢?”
慕容德琛和上官毅自然點頭,反正現在是爲老太太好的,自然她說得也沒有錯,這香味,還真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奶奶,爹爹。現在可以喝了。”慕容雅一邊說一邊等着林氏和慕容德琛先喝,畢竟以長爲先,而且林氏和慕容德琛又是自己的長輩,所以只有他們先喝了,慕容雅才能喝的。
林氏這才輕輕地呷了一口,再次點點頭,“看來,這茶還真是不錯。沒想到雅兒竟然會懂得如此多的。而且比我以往喝得茶可是好多了。”
慕容雅淡淡地一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畢竟,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而且也是說不通的。
聽到這時,上官毅這纔像記起來什麼,開口道,“奶奶,其實小雅這茶藝可是從茶樓裡學的,再說了,那個茶樓可是岳母爲了小雅才專門留下的。”
一提到何立嘉,林氏突然怔了,再提到茶樓,她突然記起來陰蓮竟然把何立嘉的嫁妝還有慕容雅的嫁妝全部給敗了,甚至也是因爲自己這才讓慕容雅的嫁妝。
慕容雅又是白了上官毅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然後笑道,“奶奶啊,我給你講一個傳說吧。就是關於這個君山銀針的傳說。”
“哦?這個也有傳說嗎?”林氏詫異道。
“那是啊。”慕容雅點點頭,隨即緩緩講了起來,“曾經這個茶也被稱作白鶴茶。是因爲曾經有一個叫白鶴的真人,白鶴真人的雲遊道士從海外仙山歸來,隨身帶了八株神仙賜予的茶苗,將它種在君山島上。後來,他修起了巍峨壯觀的白鶴寺,又挖了一口白鶴井。白鶴真人取白鶴井水沖泡仙茶,只見杯中一股白氣裊裊上升,水氣中一隻白鶴沖天而去,此茶由此得名‘白鶴茶’。又因爲此茶顏色金黃,形似黃雀的翎毛,所以別名‘黃翎毛’。”
慕容雅剛剛講到這時,上官毅又是一個沒忍住笑出聲,然後還嘖嘖嘴,“還好還好沒有叫糞土,如果叫了糞土,那這茶可真是不好說呢。”
他這話一出頓時得到是三雙眼睛的瞪,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過於粗俗了,隨即吐了吐舌頭,然後做出一付認錯的樣子來。
慕容雅好笑的搖搖頭,然後繼續剛纔沒有說完的故事,“後來,此茶傳到都城,深得皇上寵愛,遂將白鶴茶與白鶴井水定爲貢品。但是有一年進貢時,船過長江,由於風浪顛簸把隨船帶來的白鶴井水給潑掉了。押船的州官嚇得面如土色,急中生智,只好取江水魚目混珠。運到長安後,皇帝泡茶,只見茶葉上下浮沉卻不見白鶴沖天,心中納悶,隨口說道:‘白鶴居然死了’!豈料金口一開,即爲玉言,從此白鶴井的井水就枯竭了,白鶴真人也不知所蹤。”
上官毅聽到這時突然眼前一亮,問道,“小雅,你是不是知道咱們這裡專門有一個白鶴寺呢?”
“什麼白鶴寺?!”慕容雅反而詫異了。
“是啊。據說是因爲這裡曾經出現過一隻白鶴,然後還專門有人畫了出來。”上官毅鄭重的點點頭。
“這個白鶴寺,我也聽說過。”慕容德琛同樣開口了,“而且一般都是女眷去的,有求祝福的,有求子的,據說那個白鶴寺是所有的願望都能實現的。”
林氏聽到這時,突然再次嘆息了一聲,而她的嘆息聲,自然又把慕容雅他們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奶奶,你在想什麼呢?”慕容雅第一個開口問道。
“我是聽了你剛纔講的那個傳說,你說那個白鶴真人本來會不會是一個神仙,是想給人造就幸福的或者說是考驗百姓的心性,可是卻因爲有人弄虛作假,甚至讓他失望,這才讓他消失了。正如於嬤嬤一樣。”
慕容雅明白林氏的心情,畢竟剛纔故事裡有一個“死”字,她也有點後悔自己剛纔只顧講故事反而忘記了林氏此時的心情了,不由語塞了。
“娘,這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雅兒剛纔也說過了,會給於嬤嬤立個牌位的,又何必糾結這個問題呢?”慕容德琛看到自己女兒的沉默,不得不出口勸解,但是他也覺得心情極爲沉重的,因爲他想起來自己的妻子,也想起來曾經許給妻子的諾言,但是他也搞了弄虛作假,正因爲他,這才讓自己的妻子慘死的,甚至還害了自己的兒子!
剛纔本來還是笑意連邊的場景,頓時因爲提起“死”,反而每個人都沉默起來,就連上官毅也不知如何答話了。因爲他突然記起來太后的自殺,畢竟太后也是爲了皇上,更加是考慮皇室的名譽。
慕容雅長長嘆息了一聲,開口道,“對不起,是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