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便等到了來年三月,五皇子漸漸失去了耐心,知皇上是刻意想要將他留在雲城,一番心灰意冷之下,又經一干幕僚的鼓動和策劃,終於決定不再坐困愁城,毅然發起兵變,帶着老皇帝交給他的二十萬兵馬直返鄴城,意欲逼宮。
老皇帝得到消息,怒極攻心,只喊着“逆子!”,爾後吐血在朝堂上,當晚便傳出病危的消息。
衆皇子還有老皇帝平日比較受寵的幾位妃子們均守在寢宮外,面見聖安,老皇帝卻下令誰也不見,並且把所有人都攔在了殿外,只派人從宮外招了姬藍槿進宮。
寢宮外,一衆人看着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領着姬藍槿進殿,一個個神色各異。
寢宮內,老皇帝躺在龍榻上,形容枯槁,已是衰敗之象。殿內空蕩蕩的,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就只留了一個信任的貼身太監在旁邊伺候着。
那人見姬藍槿進門,伏在老皇帝耳邊提醒道:“皇上,九王爺來了。”
原本躺在龍榻上閉目休憩的老皇帝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示意那人把姬藍槿請到龍榻前。
姬藍槿上前來,在老皇帝的榻前微微躬身道:“臣弟參見皇兄。”
在近侍的攙扶下,老皇帝勉強坐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姬藍槿道:“咳咳,老九,朕知道你恨朕,更恨朕的母后,朕這些年來自問勤勤懇懇無愧於天下,只除了你。不過人坐在這個位置,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即便是重來一遍,朕也不會後悔之前所做的一切。咳咳……朕今日找你來,是有一事想要拜託你。希望你能助殤兒順利登基。”隨即招了招手,示意近侍將一樣東西交到姬藍槿手中,姬藍槿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傳位用的詔書。
看到這個東西,姬藍槿眸中閃過一絲什麼,清冷自若的迴應道:“皇兄爲何不直接把這個東西交給四皇子,有皇兄的傳位詔書,四皇子繼位也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憑四皇子的能力與籌謀,恐怕也用不到臣弟的幫助。”
老皇帝卻是搖了搖頭,“若只是老二和老五,朕倒是不擔心,他們兩個雖有能力,卻還成不了氣候。”末了,看着他,原本渾濁的眼裡居然迸發出一道精光:“朕現在擔心的就只有你。朕知道,只有你有那個能力。只要你有心相爭,老四的位置定然坐不安穩。”
姬藍槿面上的表情不變,神色淡淡道:“皇兄擔心的太多了,臣弟從來未曾想過要坐上那個位置,臣弟這些年勤勤本本,所求的也不過就是能夠活下去而已。倒是皇兄和四皇子,諸多猜疑,諸多算計,幾番想要置臣弟於死地。若不是臣弟命大,此番怕是也不能夠站在皇兄面前。皇兄現在要求臣弟輔佐四皇子順利登基,臣弟試問,一旦四皇子坐穩那個位置,又可還會留臣弟存活於世?即便是爲了自身的安危,臣弟也沒有理由答應皇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