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的話,令韓氏不由微微挑了挑眉,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勾。
老夫人則是氣得不行,什麼叫臉色不好,怕是要昏厥過去,這不是明晃晃的咒她,又是什麼?!
只是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對司徒嬌的話做出反應,安嬤嬤已然扶着她在桌邊坐下,並十分配合着地將她的手腕平放在了桌子。
老大夫一撩長袍,隔桌在老夫人面前坐下,手指搭上了老夫人平放在桌上的手腕,邊把脈邊道:“老夫人肝火有些旺啊,得服上幾付清火利肝的藥,老夫這就給老夫人開個方子。”
說着拿起桌上的筆,刷刷刷地開起了方子。
司徒嬌就站在老大夫身邊,自是將老大夫開的方子看了個清清楚楚,心裡爲老大夫的識情知趣點贊。
這可真是個好方子,清火利肝還有寧氣安神的作用。
這個方子喝下去,至少今兒夜裡老夫人能夠安穩地睡一覺。
少了老夫人的聒噪,他們才能更好的處理府裡的事兒。
這老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大夫,也是府裡常用的大夫,老夫人自是極相信他的。
雖然方纔老夫人是被司徒嬌氣得不輕,可是她更知道此時此刻,她不能倒下去。
司徒空躺在牀上,那兩個關在家廟的人還沒收拾,司徒安那孽種還沒處理,還有府裡那些個下人還需要處置,她哪裡能夠倒下去?
司徒嬌這個鬼仔,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收拾,且讓她囂張幾日再說,等騰出手還不是任她搓扁捏圓?
於是老夫人不但讓安嬤嬤接了藥方。還讓林管家另外給了老大夫賞錢,至於藥自然有葵花親去府裡的藥房配藥煎藥。
起初老夫人堅持要留在司徒空屋裡親自看着司徒空,可是等到喝下葵花煎熬的藥,不多時就撐不住了,最終在安嬤嬤的勸說下,用軟轎送回了慈安苑。
據說還沒等到慈安苑,老夫人就已經在軟轎上打起了呼嚕,這一夜老夫人果真是睡了個好覺!
待到將老夫人送回慈安苑,司徒嬌這纔在司徒空的牀前坐下,她要親自給司徒空把把脈。
“奇怪。李媽媽,你再來把把看,這脈說不通啊!”大約過了有大半盞茶的時間。司徒嬌纔將手從司徒空的手腕上拿開,又叫過李媽媽讓李媽媽一起與她參詳。
李媽媽這一把脈,就被司徒空的脈相驚得臉色蒼白。
“到底怎麼了?剛纔祝太醫走前,不是說侯爺的脈相已然平和下來了嗎?”韓氏也被李媽媽的臉色給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侯爺的脈相看似平穩。有時卻幾乎把不到脈動。侯爺的臉色卻並無大的變化,甚至比方纔我們回來時看到的還在好些。着實有些古怪!”司徒嬌重新在司徒空的牀邊坐下,小手把上司徒空的手腕,示意李媽媽在司徒空的另一隻手上把脈,然後邊把邊道。
“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奏請聖上,請聖上再派個太醫在府裡看着以防萬一?”林管家聽罷心頭也是一陣驚慌,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着韓氏道:“只是如今府裡……”
林管家的言下之意韓氏自然清楚,剛纔林管家已經將今日家廟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與韓氏知曉。
小林氏偷情這種污糟事,韓氏壓根就不想管,可是一想到這事兒會影響整個侯府的聲譽。韓氏又不能坐視不理。
雖然如今她的一兒一女都已經定下親事。可是這侯府以後是她兒子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小林氏毀了整個侯府。
“嬌嬌。你看?”見司徒嬌將手從司徒空的手腕上拿開,韓氏不由自主地就徵求起司徒嬌的意見來。
家廟發生了什麼事,司徒嬌最是明白。可是此時她卻只能裝糊塗,只能針對司徒空的病情就事論事:“父親的脈相雖說古怪,倒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如此一來,女兒卻是不敢替父親施針。父親這個脈相女兒一時也說不明白,爲了慎重起見還是先觀察一夜再說。今兒夜裡還請林管家陪着哥哥,多看顧着些侯爺,有事就讓人到青雲閣找我。”
事實上司徒空的脈相併沒有司徒嬌說得那麼嚴重,可是到底還是有些異常。
既然司徒空要昏,那就索性讓他多昏些時間,也好讓韓氏出口惡氣,更讓慈安苑那位多着着急。
至於小林氏和那些個身邊伺候的人,自然由林管家先將人妥善的看管起來。
這些人在司徒空醒來之前,韓氏是不好去處理,就算老夫人要處置,司徒嬌也會設法攔着阻着,她可是想親眼再看看司徒空清醒以後都會如何做。
那個姓華的姦夫,由於牽涉到販賣私鹽,就算司徒空不昏厥,司徒嬌也早就與楊凌霄等人商量妥,交給楊凌霄去審訊處理,務必要將安寧侯儲從販賣私鹽的漩渦從脫身出來。
不過司徒嬌倒是很想去家廟那邊,看看小林氏如今到底什麼個狼狽模樣,只是如今司徒空這裡需要她看顧着,府裡也還有不少事需要她提醒韓氏處理,更還有個至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司徒陽,實在是沒那個時間去家廟。
儘快讓府裡混亂的情形安穩下來是迫在眉睫的事兒,另外就是要讓司徒陽從夢遊一般的狀態中走出來,現在可沒有時間讓司徒陽再繼續夢遊下去,該成長起來了,司徒世子爺!
司徒嬌向林管家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將李媽媽暫時留在司徒空的屋裡幫她看着司徒空,這才拉起韓氏和司徒陽出了司徒空的屋子。
有些話在這裡說不方便,何況司徒嬌今日在建國公府幾乎沒有吃東西,此刻她可是餓得慌了,既然司徒空一時半會醒不了,不如先回梅苑稍事休息吃些東西墊墊飢餓的肚子。
呆呆地任由司徒嬌拉着自個的手離開司徒空的屋子,司徒陽還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今日發生的事兒太過勁爆,特別是司徒安居然不是司徒家的種這事兒,着實讓與之做了五六年兄弟的司徒陽無法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