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被他給氣到了,她唯一的籌mǎ就是樓寧遠了,可他竟然給老太太擺臉色?
“遠兒,什麼時候都能玩,她是你奶奶,還不快過去!”
“好醜的老太婆……”
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樓璇穎很想爲樓寧遠的勇氣拍手叫絕。
這小子脾氣上來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樓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着,樓璇穎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奶奶,您彆氣,氣壞身子不值得。”
樓老夫人手裡的柺杖用力敲着地面,氣岔地訓斥:“德兒,你的好兒子怎麼教養的?果然學壞了。穎丫頭多孝順體貼,宣娘教導得好,從明天起,遠兒也跟着宣娘,挑個好日子,讓他過繼給宣娘,叫宣娘母親。”
“我不要!”樓寧遠沒聽懂多少,可最後一句話是明白的,馬上kàng'yì起來。
柳姨娘更是嚇得跪在了地上,這五年來她最慶幸的就是樓寧遠還在她膝下,並未過繼給正妻,怕將來有一天會失去兒子,纔想要除宣娘……
“老夫人,求求您不要這麼做,妾身一定會嚴加管教遠兒,讓他學好。”柳姨娘哭着乞求,還拼命扯了扯樓承德的衣裳,想讓他爲她說幾句話。
樓承德硬着頭皮,剛喊了聲“娘”就被樓老夫人瞪了一眼。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
樓璇穎朝宣娘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按昨晚她交待的話說。
“娘,再給妹妹一次機會吧。遠兒跟着她五年了,讓他離開生母,他也不習慣。”
“宣娘,你是不喜歡遠兒?”
“不,娘……”宣娘咬着脣,一時答不上話,這個問題沒套過答案。
“奶奶,我娘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她做夢都盼着能有兒子,我也想有個弟弟,如果遠兒過繼給我娘,我娘定會待他如親生兒子般。你剛纔說的都有理,可眼下要這麼做,我娘也會被怨恨吧?”
樓璇穎計劃向來長遠,柳姨娘在爹那正得勢,憑樓老夫人一句話,要讓樓寧遠過繼到宣娘名下並非易事,還不如眼下把好話先說遍,讓每個人都能下臺,等柳姨娘的醜事曝光,不用爭搶,樓寧遠的歸宿別無選擇!
“可她把遠兒教成什麼樣子了?”
“奶奶,遠兒還用彈弓打過我呢,不過他還是孩子,不懂事,慢慢能教好的。”樓璇穎揉捏着樓老夫人的肩膀,先是委屈地小小告了個狀,很快又補了句好話。
“什麼?”樓老夫人一聽,氣上加氣,更是堅信樓寧遠被教壞了,“就算不過繼,也不能任由他繼續受柳姨娘教養,從明天起,每天讓奶孃把遠兒帶到宣娘那,學上個把時辰禮儀規矩,這事任何人都不得勸!”
樓璇琴等人事不關己地看戲,柳姨娘和樓璇雅卻對樓璇穎恨得牙癢癢,她竟然憑着老太太對她的喜歡,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不僅告了她們的狀,還捧了自己和宣娘。
柳姨娘氣得直想跺腳,緊咬着紅脣,推着身旁站着動也不動的樓璇雅。
“你大姐給你奶奶揉肩呢,你去給你奶奶捶捶腿,倒倒茶也好。”
“不必了,我喜歡穎丫頭伺候,手巧還嘴甜。”
樓璇穎聽後更賣力地服侍她,馬屁拍得更響了:“若奶奶喜歡,璇穎以後每天給你請安都替你揉捏肩膀,奶奶開心,璇穎就很開心。”
“你這丫頭,過幾天回了璟王府可是把我這個老太婆丟下了。”
“若奶奶需要我,我就不回璟王府,留下來陪奶奶。璇穎以前傻,渴望得到奶奶喜愛,可是表達不出來,現在不傻了,我希望奶奶能疼愛我,爹爹不疼我……”樓璇穎說着委屈地又快掉眼淚。
樓承德被她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當着他孃的面又不好發作。
“穎丫頭不傷心,以後奶奶疼你。”
樓璇穎果真偎在樓老夫人的懷裡痛哭起來,眼裡說掉就掉,收放自如。
有靠山的感覺真是爽!
當晚,爲慶祝樓老夫人回府,樓承德備了好酒好菜,一家人圍着張長條桌子聚餐。
樓老夫人坐在首位上,一邊是樓承德、宣娘、柳姨娘等人,另一邊則是樓璇穎五姐弟。
這頓飯樓璇穎很忙,她自己一口飯菜都沒吃,只顧着替樓老夫人夾些適合她吃的鬆軟菜式。
“穎丫頭,你吃吧,別顧着給我夾菜了,奶奶吃不了多少。”
“奶奶,我不餓。”她既然有拍馬屁的計劃,在此之前當然早吃過了,吃飽喝足的她對眼前的美食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你還沒吃呢,怎麼能說不餓。”樓老夫人說着將一隻大雞腿夾進了她的碗裡,命令她吃完。
樓璇穎看着油膩膩的雞腿,如果她沒吃飽,肯定會很高興地把它吃了,可她吃得好飽……
她腦筋一轉,將雞腿夾給樓寧遠,笑着道:“謝謝奶奶,不過小孩子比較喜歡吃雞腿,我讓給遠兒吧。遠兒,這個給你吃。”
“我纔不要你這個壞女人夾的東西!”樓寧遠還小,根本不懂壓抑脾氣,他厭惡樓璇穎,更是直接將那隻雞腿甩出去,菜汁濺起,濺在樓璇穎的裙子上。
她哭喪着臉看着自己髒了的裙子,臉上盡是無辜與委屈。
“沒教養的孩子!”樓老夫人氣極,對樓寧遠的厭惡更甚,心疼地遞了手絹給樓璇穎,“穎丫頭,你沒事吧?”
“奶奶,我沒事,你們吃,我回穎月居換衣裳。”
“奶奶,我陪大姐回去。”樓璇雅跟着站起來。
走出飯廳,月色下,樓璇穎恢復了本性,伸着懶腰往前走,伺候了樓老夫人一天,她腰痠背疼,壓根不想理會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樓璇雅。
“樓璇穎,你虛僞得夠可以的!遠兒還小,你別總拿他當你跳板!”樓璇穎冷哼一聲,懶懶地回答:“彼此彼此,你在我面前一套,在爹和墨弘毅他們面前不也一套,我這是向你學習。在奶奶面前,如果可以給你虛僞,你一定也想虛僞。可惜,奶奶不喜歡你。至於樓寧遠,我是教他成長,在他五年的光景裡,只有別人對他的寵溺,養成了他目中無人的性子,我讓他學會看到其他世態!”“你別說得那麼道貌岸然,一切不過都是在滿足你的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