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璇穎不敢多耽擱,驚慌失措地跑回宴場,遠遠看到羌筠芷埋首在羌子瞿的肩膀上瑟瑟發抖,那些使臣全都耐心地安撫她。
她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而後收斂起笑意,驚恐地朝靠在一起的羌筠芷和羌子瞿身上狠狠地撞了過去……
“哎喲——”
痛呼聲四起,宴場中的人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住了,愣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
羌子瞿被壓在最下,往上依次是羌筠芷和樓璇穎,三個人滾作一團,墨璟昊皺眉,立刻上前將樓璇穎拉起,同時也解救了羌子瞿和羌筠芷。
縱使羌子瞿的脾氣再好,被她莫名其妙地撞倒在地也惱怒了。
“你突然撞過來是什麼意思?解釋!”
“你不要靠我太近,五公主剛纔一把抓住我,我會不會被傳染?”樓璇穎猛地推開墨璟昊,身子不停顫抖着,眼神極其誠懇地向他們道歉,“對、對不起,我被嚇到了,拼命跑出來,沒止住腳步就撞到你們身上了。好可怕,好癢……筠芷公主,她剛纔也碰到你了,你會不會……”
見她不停在抓撓着,羌筠芷突然也覺得自己渾身都發癢,手不停地在身上撓起癢來。
“王叔……”
羌子瞿盯着樓璇穎看了一會,而她自始至終沒有擡頭回望過來,他潛意識裡仍然不相信,可筠芷已經去查探過,也親眼看到了平樂公主一身的紅疹,他要再緊咬着這事不放未免顯得他太多疑。
“不行,實在太癢了,我要回去泡個澡,搓洗一下,可不想也染上重疾。”樓璇穎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跑。
她剛跑兩步,墨璟昊就在身後拉住了她的手:“去東宮。”
她的話無疑讓羌筠芷的懼意達到頂峰,她露在面紗外的雙眼滿是驚恐:“王叔,我也要去搓洗。”
“璟王爺……”
“來人,送他們前往驛元殿。”不等羌子瞿把話說完,墨璟昊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平淡地下令,同時他的手也執意牽住樓璇穎的手。
“是。”宮女上前,很快就把羌子瞿等人往驛元殿領。
“散宴——”
公公扯開嗓門喊完,只見墨恆宇、墨弘毅和墨勝睿站起來要離開,經過墨璟昊和樓璇穎身邊時頓了下腳步,墨恆宇嘴角微掀嘲弄一笑,墨勝睿也跟着冷哼一聲,而墨弘毅似乎並沒有多少情緒。
三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墨璟昊拉了樓璇穎的手直接往東宮方向走,皇甫辰自然緊隨他們離開。
很快,衆大臣也陸續離開了,結束了今晚這場堪稱鬧劇的宮宴。
樓璇穎跟着墨璟昊回到東宮,這是她第一次踏進這裡,擡頭四下察看,發現東宮裝飾極盡奢華,用料屬上乘。
“喜歡這裡?”墨璟昊看出了她眼中的驚歎,輕笑了笑,打算引誘她就此住下。
“切,不喜歡。”她直接否決,想騙她住在這裡,沒門!
更何況這麼奢華的地方她壓根不喜歡,過過眼癮也就算了,璟王府比東宮大,佈局也簡潔多了,她還是比較喜歡璟王府。
她收回流連的目光,走過去把窗子也關上,而後當着墨璟昊和皇甫辰的面,變戲法似的從衣袖裡拿出了兩份聖旨。
“這是……”
“嘻嘻,我剛纔從羌子瞿身上順手牽羊拿到的,就是和親聖旨啊。”
她剛纔會朝他們撞過去,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摸走羌子瞿身上的這兩樣東西。
“原來你是故意的!”
樓璇穎朝皇甫辰翻了個白眼,將手裡的聖旨丟給了他:“不然呢?你以爲我無緣無故去撞他們,會疼的。”
皇甫辰接過手,看着聖旨上的內容,心裡泛起酸意,不過如今聖旨在他手中,他又覺得踏實安心。
“你就不怕被他發現。”
“怕什麼?在那種混亂情況下,我往他身上摸兩把那是正常的,被發現就說不小心,沒發現那東西就到手啦。”她說的理所當然,壓根就沒想過要是被羌子瞿抓包會有什麼後果。
“摸?”皇甫辰同情地看向墨璟昊,發現他果然臉色黑青不少,她竟然使用這個引人遐想的字眼。
她擡頭望去,看到墨璟昊表情那刻,突然嘿嘿一笑,湊近他對他擠眉弄眼一番:“大醋桶,你又吃醋了?我跟你保證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墨璟昊無奈地搖頭,擡手就彈了她額頭一下,惹得她皺眉瞪眼。
“這東西怎麼處理?”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之時,聽到皇甫辰在他們身後苦惱自語,只見樓璇穎回頭,瞟了他一眼,走上前,從他手裡將兩道聖旨抽了回來,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淡定自若地走到暖爐前,手一鬆,那兩道聖旨直接就進了火爐裡。
火苗竄起,迅速燃燒襲捲了它們,皇甫辰看得目瞪口呆,她竟然直接燒燬了聖旨。
這事讓皇上知道,可是死罪!
她拍了拍手,而後回頭朝皇甫辰手一攤:“處理完畢,這有什麼值得苦惱的?”
墨璟昊和皇甫辰同時撫額,在她眼裡,皇權完全等同虛設。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有問題嗎?”
“沒有。”墨璟昊搖頭,並沒想糾正她的想法,這也是她不同於他人的地方,就這樣吧。
她聳了聳肩,看了看天色,掩嘴打了個呵欠。
“我想回璟王府了。”
“就住這裡了,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了屋子。”
“不要!”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固執地要求出宮。
皇甫辰看了他們一眼,明智地選擇離開。
“你們小兩口的事自己商量,我先走了,璟昊,明日一早我再進宮。”
“嗯。”墨璟昊應了聲,可雙眼卻仍緊盯着樓璇穎。
“皇甫辰,我跟你一起出宮……”她追上去,腳剛要跨出門檻,卻被墨璟昊一把扯了回來。
“慢走,不送!”墨璟昊淡聲對皇甫辰說完,與此同時,他也將房門關上,連帶上了門栓,“樓璇穎,我們談談。”
他在她不滿地抗議中將她按坐在圓桌前,自己也跟着坐下,強迫她轉頭看向自己。
“爲什麼始終不肯點頭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