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璇穎不留情面的話讓樓承德臉上一熱,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回應。讀蕶蕶尐說網
“樓相,外頭風大,你身體不好,我們還是進府說話吧?”
經墨璟昊提醒,樓承德才回神,連連點頭,示意他先行:“璟王爺先請。”
墨璟昊也沒跟他拘禮,牽起樓璇穎的手,在樓承德和宣娘驚詫的目光中雙雙往相府走。
待他們坐定後,丫鬟奉了茶,樓璇穎坐在墨璟昊身旁,一手擱在桌子上撐着下巴,一手不停地敲着桌面,無趣地聽墨璟昊和她爹閒聊,一句話都插不上。
“王爺,皇上龍體最近可安好?”
“沒起色,越楚在找藥,估計還要一段時日。樓相身體要是好些了,可進宮看看父皇,他昨日還提起了你,應該有事想託付你。”
“老臣慚愧,唉,近日相府大事小事不斷,老臣又染了病,怕進了宮傳染給皇上,便告假在府,這兩日定當好好養病,然後進宮面聖。”
在這期間,樓璇穎連打數個呵欠,姿勢也不停變換着,將桌上的茶拿起又放下,重複幾次之後,終於惹來了墨璟昊異樣的眼神。
“坐不住了?”
“你們聊得事太無趣了。”她又跟她娘不一樣,宣娘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標準千金小姐範兒,挨着樓承德坐了近半個時辰竟然能夠安靜地一句話不說,還保持了微笑。
也許在她心裡,只要能待在樓承德身邊就是幸福的。想想太可怕了,她抖了抖身上爬起的雞皮疙瘩,扯着墨璟昊的衣袖小聲要求:“你陪我爹說話,我去看奶奶和璇雲?”
“去吧。”墨璟昊看到她期待的雙眼,並不忍心拒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可以離開。
樓璇穎一聽,高興地蹦起來:“爹,娘,我去看奶奶和璇雲。”
她說着人已經往外跑了。
樓承德和宣娘注意到墨璟昊對她做的親暱之舉和寵溺的語氣,兩人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了底。
“璟王爺,璇穎性子頑劣,多虧皇上和王爺對她的包涵,不然……唉,老臣也拿她沒辦法。”
“樓相這話嚴重了,璇穎有她的獨特之處,是其他人所不能比及的。”墨璟昊收回追隨樓璇穎跑遠的背影的視線,端了茶看向樓承德,話裡盡是對她的維護。
樓承德嘆了口氣,想起四個女兒的遭遇,心裡五味雜陳。
樓璇穎起初是最不被他看好的,可如今看來,她卻是最幸運的一個。
樓璇穎剛進王府後院,就看到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紅衣女人頤指氣使地兇着宣孃的隨侍老嬤嬤和丫鬟。
她們倆被訓得低壓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樓璇穎見狀,危險地眯起眼,而後大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從背後揪住那女人的衣領將她往後扯。
“大膽,誰……誰動我?”
“你姑奶奶我!”樓璇穎重重將她推出去。
紅衣女人踉蹌幾步好不容易纔穩住腳,一擡頭看到雙手插腰的她,不禁嗤笑出聲。
“我當是誰,原來是被皇上一道聖旨塞進璟王府的‘大小姐’。”女人扭着腰肢上前兩步,輕蔑的眼神將樓璇穎從頭打量到腳,語氣裡是滿滿的嘲諷,還特地將“大小姐”三個字咬得極重。
“你是誰?”眼前的女人她壓根沒見過,樓璇穎雖然因她的話而動怒,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話是問出口了,其實從這女人的言行舉止來看她已經猜到了答案。
朱嬤嬤見樓璇穎出現,眼裡閃過驚喜之色,偷偷湊在她耳邊告知:“大小姐,她是老爺新納的寵妾,付姨娘。”
“嘖嘖,果然。”樓璇穎嘖嘆兩聲,不知該如何評判她那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爹,柳姨娘剛被她設計走,這才過了多久,他又找了新寵!
“大小姐不在璟王府待着伺候璟王爺,怎麼有空跑回孃家……哦,對了,大小姐並沒出嫁,不能說回孃家。”
樓璇穎懶懶地瞥了付姨娘一眼,不去理睬她的話,而是問起朱嬤嬤:“朱嬤嬤,付姨娘剛纔爲何訓你話?”
“大小姐……”朱嬤嬤偷偷看了付姨娘一眼,沒有多少勇氣回答。
“呵,朱嬤嬤似乎不敢說,我來說吧,她糟蹋了我一件上好的綢衣,我罰她們把這院子的雜草拔了,可拔了半天了才拔了這麼點,大小姐說我不該訓她們嗎?”
“怎麼一回事?”
“大小姐,奴婢和朱嬤嬤今早給夫人送膳,途經這院子,恰好付姨娘從旁邊經過,朱嬤嬤被她的丫鬟絆了一腳,湯汁不小心灑在了付姨娘的衣裙上,她付奴婢和朱嬤嬤拔整個後院的雜草……”丫鬟春桃小聲地向樓璇穎告狀。
並不是她們偷懶,活兒太多,她們腰都擡不起來了還是沒拔完。
樓璇穎聽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突然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甩了付姨娘兩巴掌,腳擡起直接將她踹倒在地。
“哎喲……”
“姨娘。”付姨娘的隨侍丫鬟見狀,跑上前想攙扶她起來,可看樓璇穎擋在前面,又不敢上前。
她們都是相府早批進來的丫鬟了,自然知道大小姐不久前大鬧相府,整治了衆姨娘和小姐的事,她甚至連少爺都沒放過。
如今這姨娘剛和她碰上面就被摞翻在地了,恐怕下場不會太好。
“真把自己當回事,不過是我爹買回來的小妾,居然敢刁難朱嬤嬤和丫鬟,你替我娘提鞋的資格都不夠。”她當着付姨娘的面“呸”了聲,而後將一枚銅板拍在她臉上。
“糟蹋了你一件上好稠衣?可你都只值這一枚銅板,更別說穿在你身上的衣裙,賠你的,不用找了。”
“你……不過是不受寵的大小姐,竟然敢打我?你給我等着,等我告訴樓相……”“笑話,告訴我爹有用?難道你沒打聽清楚你爲何能進相府?還不是因爲我不久前剛把我爹的寵妾給整死了,不然哪輪得到他收你進來?”樓璇穎懶洋洋地打斷她的話,壓根沒把她的威脅當回事。債多不壓身,她在相府鬧的事還會少嗎?多一件又何妨?她爹根本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