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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六年前發生的事,墨玄銘只覺得心如刀割:“六年前莊坤華在朝,流沙一戰是楊將軍帶的兵,全軍覆沒,不僅將士,就連邊城百姓都死傷無數,是莊坤華出賣了楊將軍,這是最慘烈的一戰,還有其他,全在這些書信裡,這並不是父皇捏造出來子虛烏有的事,姜副將的爹姜老將軍已經告老還鄉,但他知道當年的事,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他。”
“朕只是沒想到,莊坤華不僅有謀反之心,竟然還和朕的妃子私通……”墨玄銘自嘲一笑,衆多妃嬪當中,他最寵的就是嵐妃,愛屋及烏,他也寵愛墨璟昊,雖然當時還沒確立他爲太子,卻一直都把他當太子人選在培養,萬萬沒想到,兜轉了一圈,嵐妃留在他身邊,心卻不在他這,而璟昊也並非她所出。
墨璟昊拆解了每一封信,他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心裡的感受了。
“父皇……”
爲什麼?他那麼敬重的人,他實在不願意相信師父會做出這麼多卑劣的事。
“璟昊,有些事說不清道不明,這帝位人人都想坐擁,天下人人都想得到,別說莊坤華身爲大將軍有謀朝篡位的野心,就拿你們幾兄弟來說,墨恆宇等人的行爲不也如此?”
“歷朝歷代爲爭奪皇位兄弟反目的事都是常態,朕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做得這麼明目張膽,朕還沒死!”
墨玄銘本意是想安慰他,可想到那些篡位者,連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想害他,他都生養了些什麼豺狼虎豹?
“父皇,彆氣壞自己。”
“璟昊,你只要記住,皇位你一定要守住,不可讓它落入墨恆宇他們手中。”以前,他對弘毅還有考量的,在他與璟昊父子反目之時,他想過要把太子之位傳給弘毅,可據他這大半年的觀察,弘毅越來越讓他失望。
“唉,不提這些了,朕今天告訴你這些事,是希望你能放下對莊欣柔的責任,莊坤華是被朕秘密處斬的,不排除莊家其他人知道,說是秘密,但還是有很多人知道內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朕不後悔當年作下的決定,朕也不怕莊家人有心報復,朕只擔心他們復仇的時候,你顧念師恩,淪爲他們的刀俎。”
墨璟昊痛苦地閉上眼,若父皇所說都是事實,只要有一個莊家人瞭解實情,那些事遲早都會發生,莊坤華是他的恩師,他如何能對莊家人下得了手?
而且璇穎還被關押在大牢裡,他如何才能揪出幕後之人,還她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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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璇穎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痛恨自己的烏鴉嘴。
她被關進牢裡的第二天,墨璟昊和皇甫辰來看過她,染血的嫁衣換下了,沾血的手和臉也洗淨了。
吃飽喝足後,樓璇穎把昨天從熹妃那套出來的話告訴了墨璟昊。
“那人應承她會讓四皇子當皇帝,我懷疑他也是這麼拉攏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唉,只是她口風很緊,不管我怎麼哄騙,始終不肯說出幕後之人。”
墨璟昊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她:“別多想,委屈你在這裡幾天,這事交給我。”
“好。”
像是要驗證她的猜測般,他們離開後又過了半天,牢房的大門自外被人轟然打開,鐵鎖落地,守牢的獄卒口吐鮮血滾下狹長的臺階,落地那刻,全都雙目圓睜驚恐而死。
牢裡的樓璇穎和熹妃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給嚇住了,看到死人的那刻,熹妃更是扯着嗓子尖叫起來。
“啊——”
樓璇穎瞥了恐懼尖叫的熹妃一眼,眉頭深深皺緊,來者不善,不然也不會砍殺了看守的獄卒。
這裡是後宮關押犯事妃嬪的冷宮女牢,是相對冷宮而言更殘酷的存在,樓璇穎本不該關押在這,可因這是在莊華宮發生的血案,於是她也就有了妃嬪纔有的“待遇”。
進了這裡的妃嬪不是徒等死期就是受不住煎熬選擇自殺身亡,從來沒有人膽敢在這裡繼續犯事的,因此這裡看守的獄卒人數並不多。
但更沒有人敢擅闖這裡。
她緊盯着大牢入口處,想看看究竟是誰竟然有這個膽量。
很快,一身黑色風袍頭戴黑色斗笠的男子手持血色長劍緩緩地踏進這地牢中,劍尖仍在滴血,他走得很慢,彷彿正在散步般。
下了臺階,他緩緩地轉身,先是看了不斷往後退的熹妃一眼,見她恐慌到縮在牢裡瑟瑟發抖,他低笑出聲,笑聲顯得很邪肆,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出現讓別人發抖的感覺。
之後,他看向樓璇穎,見她睜着晶亮的大眼也盯着自己瞧,那目光帶着探詢,他從她的眼神裡竟然看不到任何的膽怯。
“你是樓璇穎?”
清雅素耳的嗓音,帶着磁性,樓璇穎依稀記得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盯着他的衣着打扮半晌,腦海中蹦出墨璟昊數日前跟她說過的話。
他是燈火節出現在畫舫上的暴虐男子——夜影。
“夜影?”
“哈哈……”夜影張狂大笑出聲,“不錯,我們見過一面,你還能記住我,記性倒是不錯。而且有膽識,果然是墨璟昊看中的女人,不可能平庸。”
“你不怕我殺了你?”
“這不是我怕不怕的問題,身爲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你會大動干戈直闖冷宮大牢,就是來殺我們的吧?”
聽了她的回答,他又笑了一陣,象徵性讚許地鼓了掌:“不錯,聰明的女人,可惜,一會你的人頭就要離開你的脖子了。”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血色長劍輕輕一劃,熹妃所在的牢房鐵鎖瞬間碎開兩半,鐵鏈也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留你多一會,等我先殺了你隔壁的女人再來取你的人頭。”
夜影狂妄地說完,踢開牢房的門緩緩地走了進去。
熹妃的尖叫聲在他說出先殺隔壁的女人那一刻就沒停止過。
“不要,救命,我不想死,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殺我?”她不斷往牆角縮,可惜退無可退,身子緊緊貼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