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上面自己一針一線繡的花紋,一把撇開心裡的掙扎,遞到隨後進屋的覃紜修手上,“換身衣裳進宮去吧。早點去,說不定能早點解決。你要是不在家,皇上皇后也絕對不會放任我不管的。再說了,還有樨嬤嬤在,有尋涓在。快到生產的日子,我再接了太夫人過來陪我住着,心裡就不會那麼怕了。”
覃紜修將薛茗予擁入懷中,拿在手裡的衣裳像是着了火一樣,灼得他的手,他的心,都生疼。他抿緊薄脣,遠山般的濃眉蹙成一道山川。“茗予,對不起。”
“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次去,一定想出個萬全的法子來,一勞永逸。”覃紜修憤憤的說道。如果薛茗予擡頭,定能看到他堅毅的臉龐閃過一絲狠色。
“嗯。我們孃兒倆等你回來。”薛茗予不以爲意的笑笑。她沒覺得覃紜修說的一勞永逸的法子是個容易得到的,但是這事兒,確實要好好計議一番了。
送覃紜修出去,無琴陪着薛茗予從垂花門兜着圈子往回慢慢走。她月份漸漸大起來,活動量也大了。尋涓從薛茗予五個月開始,就親自來請安,叮囑薛茗予得****多走路。道理薛茗予是懂的,這個年代生孩子全靠女人自己,可沒個什麼剖腹產之類救急的。體力好,起碼這產程中力氣能有保證。
經過仲桑堂,薛茗予想起來太夫人在這住過一回,後來山莊裡總是事多,就沒再來住過了。如果覃紜修離了家,那她肯定是閉門不出的時候多,倒是能再接太夫人過來住住了。
“走,我們進去看看。”薛茗予擡腳就往裡面走。
“王妃慢着點兒。咱們各個院子無論是不是空置着,都有人****除塵打掃的。您也就是看看還要給太夫人添置些啥。”無琴是知道外邊東滄的事吵得朝廷上沸沸揚揚的,她也樂得見薛茗予不悶在心裡,到處走走看看,就上前推開門進去。
“就是這個理兒。”薛茗予點點頭。仲桑堂的院子大,當時給太夫人選這院子,就是想着她有了春秋,敞亮點,能有個散步消食的方便地方。
兩個人進了裡屋走一圈,果真是到處都一塵不染的。薛茗予心裡頭就滿意起來,她往屏風後的羅漢牀走去,吩咐無琴道,“你去外頭竈間看看有沒有現燒的熱水,喝點熱水咱再走,嘴裡乾得很。”
無琴正猶豫着,她一走開,那屋裡頭豈不是隻有王妃一人坐着。
薛茗予見無琴站着沒動,就笑開了,她指指右手邊的茶水間,“這裡頭的茶水估計不新鮮,你快去看看外面竈間可有婆子燒熱水的。在咱們自己的院子裡你還怕歹人把我抗着跑了不成。就是要來抗我,那也得猜到我跑這沒人住的院子裡頭來了啊。幾步路啊,你就不放心了。”
無琴心想也是,她們到仲桑堂來走一圈也是臨時起意,自己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咧嘴一笑,就打簾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