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盼望了好久的人終於有了消息,端木凌煜有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衛熙跪在地上,神色也帶着激動:“回稟皇上,暗衛們在江南雲州發現了慧通大師的蹤跡,已經帶着大師趕了過來!”
“好,好!”端木凌煜眼神晶亮,轉頭看向牀上幾乎了無聲息的沐清雅,眼中閃過一絲期盼,清雅,你聽到了,慧通大師已經來了,他的藥定然能夠救你!
慧通到達京都還需要幾天的時間,端木凌煜思索了半晌,決定將立清雅爲後的消息過幾天發行,只要有一分可能,他都不願意用替身來委屈沐清雅。
五天之後,派出去的暗衛趕了回來。
端木凌煜原本坐在上方,聽到這個消息連忙迎了出去:“大師!”
天氣寒冷,慧通卻依舊是一身袈裟的打扮,分明單薄的擋不住任何寒風,臉色卻紅潤通透沒有絲毫冷意。看到端木凌煜迎出來,慧通躬身行禮:“見過皇上。”
“大師不必多禮。此次,勞煩大師了。”
慧通搖了搖頭,捻動了一下手中的佛珠:“皇上不用如此客氣,一切皆有因果,帶老衲去看一下沐施主吧!”
端木凌煜點點頭,揮手讓暗衛出去,領着慧通向莊華宮走去。
看到牀上的沐清雅,慧通驚訝了半晌:“沐施主怎麼會弄成如今的模樣?”
端木凌煜眼中閃過痛苦之色:“都是因爲朕,清雅喝下了毒酒,酒杯也被朕帶了回來,給御醫看過,卻沒有看出什麼毒。”
慧通靜靜把脈,眉目間染上一絲凝重:“皇上,沐小姐身體內有兩種毒,每一種都是劇毒,按道理說服下去是斷沒有活命的機會的,只是,沐小姐福源深厚,兩種毒竟然在她體內形成了平衡,這才讓施主勉強保住了性命,只是,如今,施主身體孱弱,兩種毒藥的平衡要打破了。”
端木凌煜心頭猛地一顫:“大師,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慧通拿出銀針,紮在沐清雅胸前的穴位上:“老衲先施針護着沐小姐的心脈,剩下的……”
“大師有什麼請講,只要有辦法,朕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她!”看到慧通有些猶豫,端木凌煜連忙開口。
“唉,因果,因果……皇上,可是想好了,這種辦法兇險萬分,是老衲當初在南疆遊歷的時候得知的,從來沒有施展過,更是不知道可否成功,萬一失敗,恐怕您和沐施主都是性命堪憂。”
端木凌煜走到沐清雅牀前,靜靜的凝視這她靜謐的容顏:“如果不是爲了朕,她不會喝下毒酒,朕欠她一條命,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就當時還給她了!”
“阿彌陀佛,既然皇上已經下了決定,那麼就先好好安排吧,這兩天,老衲先行爲兩位施主調養身體,三天後,老衲幫助沐施主引毒!”
有了解決的辦法,端木凌煜整個人輕鬆了很多。六皇子端木凌睿得知找到了慧通,連忙進宮覲見:“皇上,慧通大師可是幫助沐小姐解毒了?”
端木凌煜搖了搖頭:“朕正要下旨請皇兄進宮,皇兄就來了。這兩日要勞煩皇兄了。”
端木凌睿疑惑:“皇上?”
“慧通大師答應三天後幫助清雅解毒,這幾天朕已經做了安排,就請皇兄幫助朕處理政務。”
“皇上,慧通大師答應幫沐小姐解毒,爲何還要勞煩您?”端木凌睿疑惑更重,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因爲清雅的身子太弱,兩種毒藥糾纏混合,現在要解毒還不現實,只能先將毒引出一部分。”想了半晌,端木凌煜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六皇子,畢竟,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玉寒就要靠他了。
端木凌睿大驚:“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引毒?難道還要皇上親自爲沐清雅引毒?”
“嗯!你說的不錯。”
端木凌睿震驚的瞪大眼睛:“皇上,能爲沐清雅引毒的人數不勝數,怎麼能夠讓你親自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萬一出了事情,您將整個玉寒置於何地?”
端木凌煜露出一抹笑意:“所以朕纔要將皇兄召進宮。現在玉寒也已經穩妥,便是真的出了事情,玉寒就要交給皇兄了。”
“皇上!”端木凌睿猛地起身,臉上滿是怒氣,他早知道皇上太過重視沐清雅,卻沒想到他竟然重視到這樣的程度,要親自爲沐清雅引毒,那毒是那麼好解決的嗎,竟然還要將皇位拱手相讓,“您現在已經玉寒的帝王,怎麼可以爲了兒女私情置天下百姓於不顧!”
端木凌煜眼神動了動:“皇兄,如果是以前有人說終有一日,朕會爲了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朕定然不信,可如今,每一次看到清雅躺在牀上了無聲息的模樣,我的心就像是要被人生生挖出來一般。她活着,這個帝王我才能當得好,她死了,玉寒就要毀在我手上了。”
端木凌睿一驚,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這是將沐清雅看的比玉寒還重要?
“皇上,換個人吧,爲兄知道皇上心疼沐小姐,但這毒真的沒有必要讓皇上親自以身泛險。”
端木凌煜搖了搖頭:“引毒要全身浸泡在藥水中,朕怎麼能夠容忍別人污了清雅,皇兄不必勸解了,朕已經下定決定,明日朕會下旨,因爲夢見先皇,心中甚是難安,決定要親身禮佛半月,爲玉寒祈福。皇兄,玉寒就交給你了。”
端木凌睿心中複雜難辨:“皇上,爲了一個女子值嗎?”
端木凌煜愣了一下,隨後臉上升起一抹笑容:“在你們看來,朕身爲一國之君,做出這樣的犧牲定然是不值得,就連朕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但現在你問朕,朕定然會說值!因爲你們都不是朕,所以不會明白朕對她有多在乎!”
看着端木凌煜滿是笑意的臉龐,端木凌睿愣在原地,在聽到他回答的那一刻,他竟然生不起任何反駁的心思,因爲那張俊美的臉上,笑容太過溫暖、耀眼,直到很多年後,他都始終記得,這個帝王爲他的王后,露出過那樣無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