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做的,就是要在姐姐沒有給出答案的時候,保護姐姐,不讓人做出讓姐姐不開心的事情,變成蕭亦崢,也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
宋蓉此時要是能知道宋鈺的心中想的什麼,一定會很欣慰的感慨一聲,這當弟弟的終於長大了。
宋鈺的身量算不上多高,好在宋蓉也瘦弱的很,宋鈺這樣揹着宋蓉,還不算特別吃力。
這一路上,蕭亦崢一直想伸手幫忙,都被宋鈺給拒絕了。
等着到了山下,宋鈺已經是一身的汗水了。
宋蓉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好在陳州停下去了,衆人當下就返程。
這一路上,宋蓉一直抱着那屍骨,便是吃東西,也是宋鈺喂着才吃了幾口。
北臨,皇宮。
許氏看着那仿若是丟了魂一樣的宋蓉,紅着眼睛說道:“臨娘,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唬娘啊!”
“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讓娘怎麼活?”許氏拉着宋蓉的手,希望能把宋蓉喚醒。
到底是見了自己的母親,宋蓉有了一些反應,至少目光不呆滯了,微微的轉動了一下,然後艱難的說了一句:“我……沒沒事,別擔心。”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宋蓉這樣子,哪裡像是沒有什麼事情啊!
許氏抹了一把眼淚,心中也悽苦一片。
臨娘打小命就不好,父親早逝,跟着她一起吃苦,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了照顧她和鈺兒的重任,後來嫁人了,又是嫁給了一個病癆子。
楚雲傾的病,好不容好了,又莫名其妙的捲入了權力的爭鬥之中。
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楚雲傾竟然出了這檔子事情。
許氏想到這些,心疼不已。
杜公子也得知消息了,此時和雲霞兩個人一起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許氏連忙讓開了,讓杜公子給宋蓉診脈,良久,杜公子才擰着眉說道:“宋姑娘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也無能無力。”
杜公子看着宋蓉,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在他的心中,宋蓉一直都是一個美好的女子,如今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心裡也不好受。
至於雲霞,眼眶是紅的,很明顯已經哭過了。
不知道是因爲擔心宋蓉,還是因爲楚雲傾的事兒。
等着人都散去了,就剩下許氏一個人陪着宋蓉,許氏拉着宋蓉的手,嘆息了一聲說道:“蓉兒,娘知道你難受,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這樣憋着,娘看了心疼啊。”
許氏知道,失去自己心愛之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當初雲郎不在的時候,若不是,她還有一雙兒女,她甚至會忍不住的去找雲郎了……
想到這,許氏忽然間眼睛一亮,然後喊道:“來人啊,去把懷初和念晴帶來!”
等着兩個白白淨淨,如同年畫之中的送福娃娃一樣的孩子,被抱上來之後,許氏就伸手抱起了念晴,開口說道:“臨娘,你看看念晴。”
“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當初你爹不在的時候,娘都以爲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現在,娘活的很知足。”許氏想起了那段艱難的日子,悵然的嘆息了一聲。
“臨娘,你瞧瞧小念晴,和你小時候特別像,以後她會長大,會好好的孝順你,就和你當初陪在我身邊一樣。”
“你這樣,若是讓雲傾知道了,他的心中也不會好受。”
小念晴此時已經從許氏的身上,往牀上爬去,抓住了宋蓉的頭髮,微微的扯了扯,見宋蓉不理自己,她似乎感覺到自己母親的難過,竟然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眼淚落在宋蓉的手上,宋蓉一下子回過神來。
看着自己懷中的小人,再看着那一臉擔心的許氏,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許氏伸手抱着宋蓉:“臨娘,哭吧,哭出來心中就好受了。”
良久,宋蓉只覺得自己已經哭不出來眼淚了,嗓子和眼睛都是火辣辣的疼,她才止住了哭。
她抱着念晴,目光之中滿是疼惜:“讓你和娘一起吃苦了。”
此時懷初也被放在了牀上,瞧着眉眼有像極了楚雲傾的懷初,宋蓉忍不住的又想落淚,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她聲音沙啞的說道:“娘,你別擔心了,我……我這心裡難受,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那樣了。”
就算是楚雲傾真的不在了,她還有一雙兒女,這是屬於她和楚雲傾的孩子,她要把這兩個孩子養大,好好的照顧這兩個孩子,纔不辜負楚雲傾對自己的深情。
她還有母親,母親這一生已經夠苦了,她不能再讓母親爲了自己擔心了。
“好孩子,好孩子,你能這麼想,娘就放心了。”許氏寬慰的說道。
宋蓉雖然說已經打算從悲傷之中醒過來,但是這事兒哪裡是說的這麼容易的?宋蓉還是時不時的就會偷偷的哭,只不過在人前的時候,她都是面容平靜安詳,好像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錢金寶和鳳儀兩個,這些日子也經常進宮,兩人不提楚雲傾的事情,只是和宋蓉講一講這外面的世界,希望能讓宋蓉開心一些。
轉眼,就到了年節兒。
今年的年節,沒有了楚雲傾,這讓宋蓉的心中,憑添了幾分悽苦。
她早早的和許氏用過了飯,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寢宮。
在路上的時候,卻瞧見了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在梅花樹下背對着她站着了一個白衣公子,他的手上提着一個燈籠,遠遠一看,仿若是從天空飛來的謫仙。
宋蓉的腳步微微一頓,接着就提起衣裙,飛快的往前跑去,一伸手就抱住了前面的人。
那身子微微一僵。
宋蓉有些激動的說道:“楚雲傾!是你對不對?你沒有死對不對?”
那身影緩慢的回過頭來,等着宋蓉瞧見這個人的面容的時候,有一些受驚,連忙伸手放開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
她手足無措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蕭亦崢,低聲說道:“對……對不起,我認錯了。”
蕭亦崢好像絲毫都沒有在乎宋蓉的冒犯,含笑說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