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誇讚
要知道,在這裡面,衆人覺得最不出色的人,就是小胖子錢金寶了!現在宋蓉竟然誇起來沒完,可不是眼睛不好麼?真是丟她們姑娘家的人。
至於那幾個少年,更是覺得自己比錢金寶強很多,但是宋蓉看都不看他們,就直接誇起錢金寶來,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了。
這人啊,心中有是會有着幾分比較的!這心中能好受麼?
敢情兒在宋蓉的心中,他們還不如錢金寶?
其實宋蓉對其他也還好,也沒有冷言冷語的,只是着重的誇讚了一下錢金寶!
她還真就不能都誇了,那樣的話,顯得太虛僞了,而是都誇了,也就顯示不出錢金寶的特殊性了,她還要怎麼樣和錢金寶套關係?
一頓飯吃下來,宋蓉和錢金寶沒有成爲朋友,但至少也消除了因爲剛剛宋蓉嚇唬這錢金寶,兩個人之間的產生的那隔閡。
飯罷,衆位夫人就開始紛紛回家。
宋蓉跟在許氏的身後,至於許氏,則是和鄭氏並肩走在一起,兩個人仿若是多年的好友一樣,宋蓉也感覺到,這鄭氏好像還真的挺關照她母親的。
這讓宋蓉覺得有點疑惑,難道還真是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人好嗎?
早就被人帶到一旁休息的海棠和青桃在這個時候也出現了,畢竟在春宴的時候,有楚府的人照看着,這些丫鬟們在旁邊,也幫不上什麼,反而有點礙眼,也就被人帶到招呼下人的地方,招呼了一下。
青桃這才發現宋蓉換了衣服,眼中滿是疑惑,看着青桃這個樣子,宋蓉的心中很是滿意,她的丫鬟青桃,也不比那楚雲傾的阿福差!
相比來說,青桃更要識大體一些,至於阿福,可是聒噪的很!
宋蓉給了青桃一個讓她放心的神色,青桃見自家小姐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也就安心下來了。
“許妹妹,以後你再去什麼地方,你提前給我捎個信,我同你一起,定然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了去!”鄭夫人爽朗的說道。
許氏的語氣之中,帶着感激:“我當初那麼對你……你如今竟然這麼對我……我這心裡……”
“許妹妹,你這是說的哪裡話?當初你怎麼對我了?難道你順了我的意,就算是對我好了?可那樣,又要委屈了你,這些都是往事了,咱們就不要再提了,我是真心的想和結交的。”鄭夫人笑着說道。
宋蓉在後面聽的一頭霧水,等着分別的時候,許氏和鄭氏,又相邀來日再聚。
回府的馬車裡面,宋蓉好奇的問道:“娘,你以前認識那位鄭夫人?”
許氏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算是認識吧。”
這個答案,讓宋蓉有些意外,母親在姑蘇應該沒有什麼朋友吧?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母親認識這位鄭夫人啊?
“我看鄭夫人似乎真照顧咱們。”宋蓉又道。
許氏的目光之中,帶着回憶,半晌,纔開口說道:“鄭夫人和你父親是認識的,而且……心悅過你父親。”
心悅過你父親,這一句話,好像是在宋蓉的心中投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濺起了不少水花,她才知道,原來這中間,竟然還有過這樣一段往事。
許氏的語氣之中帶着追憶:“當初你父親遠走他鄉,在外遊歷,遇見了我,我們兩情相悅……他便同我說,回到姑蘇徵求家人同意。”
“不曾想,這才一回來,就發現老夫人已經給他定下了親事,對方便是這鄭夫人,你父親自然不願意,直接跑到鄭家,退了親事。”許氏說起這件事情來,眼中滿是緬懷,想必是忘不了那段兩個人爲了在一起,不顧一切的時光吧?
“後來我從北臨嫁過來,成親的當日,這位鄭夫人還來了,當面要求,可以入府爲妾,也被你父親拒絕了……”
宋蓉這是越聽越震驚,沒有想到,父親爲了母親,竟然還做過這些事情!
她開始的時候,一直覺得母親嫁給父親,其實是有點委屈的,在家人不是很同意的情況下,遠赴他鄉,嫁到了這姑蘇,和這府中的人也格格不入,祖母還時常找母親麻煩……
現在想一想,其實父親也沒少爲母親付出。
或許,這段感情,在兩人的長輩眼中,的確是有些自私了,可是人的一生,若的連自己要嫁什麼人,娶什麼人,連和自己生活一輩子的人,都決定不了,也未免窩囊。
再說父親,其實早就想帶着一家人搬出去了,是老夫人不許,爲了孝道,他這才留下來了,他不是不知道母親不喜妻女,讓她們受氣,只是事難兩全,他不想做不孝的兒子,也不想讓夫人受委屈,只能加倍的對許氏,對宋蓉好。
至於宋鈺這小子?這可是老夫人的金孫,老夫人還真是疼愛的很,到也不用宋雲如何,可以說,這也是宋鈺厭惡宋蓉的一個原因,他覺得,自己的父母更疼愛宋蓉。
許氏說着說着,臉上就帶起了一絲淺笑:“今日見到鄭夫人的時候,我這心裡還直打鼓,害怕這鄭夫人會當面發難,沒有想到,這鄭夫人,非但沒有爲難我,還百般維護我,不然我今日還真是有人要給咱們難堪……說來,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蓉點頭:“若是鄭夫人的心中沒有旁的打算,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對咱們好,那鄭夫人,的確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
能對“奪”走自己未婚夫君的女子,這麼好,足以證明,這鄭夫人的心中,豁達的很。
雖然說許氏在先,也算不上是奪走宋雲,而且宋雲當時也的確不知道,老夫人早就在家中給他安排好了親事,但想來,鄭夫人當初也是極其難過的吧?
能讓老夫人相中的女子,那家世定然也不俗,定然不會爲了宋家的家財想嫁過來,而且自甘爲妾,想必,當初一定是愛慘了父親,若不是如此,怎麼會這樣讓步?
當初看着父親娶母親的時候,她的心中應該是多麼的絕望?
第五十八章:鄭氏
如今想一想,若是鄭氏表現出來的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那這鄭氏,的確是一個非常值得敬重的人。
便是宋蓉,也想在自己的心中,真心的感激一下這鄭氏。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宋府駛去,宋蓉也累了一日了,又着了水,身子倦的很,就斜倚在許氏的身上,不過閉上了眼睛,卻睡不着。
她的思緒有些紛亂,這一番來楚府,見到了很多人。
她想每一個都仔細的琢磨琢磨,想通透了,可是這樣又太難,尤其是那楚雲傾,初初一看,仿若是一塊冰做的一樣,從裡到外,都是透亮的。
可是往深了想,楚雲傾這個人,其實是最難琢磨的。
不過到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好歹是認識了錢金寶,以後多尋機會,接觸一下,若是真的能成爲朋友,那對她真是有極大的幫助的。
回到家中之後,並不能直接歇着,母女兩個人,一起去了南山院,和老夫人報備發生了什麼。
宋蓉和許氏一起隱去了楚雲傾落水的事情,只是說一起吃飯,閒話家常。
“有沒有人爲難你?”老夫人看着許氏問道。
“並沒有人爲難兒媳。”許氏輕聲說道。
宋夫人打量了許氏一番,見許氏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就擺手說道:“罷了,你回去吧,讓臨娘留下。”
許氏行禮後,退去,宋蓉也累,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強撐着,笑着走上前去,給老夫人斟茶。
“祖母,臨娘這纔剛剛去了不到一日,您就想我了嗎?”宋蓉笑眯眯的說道。
老夫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往下接,她素來冷麪威嚴,便是面對宋戴的時候,也很少有慈愛的樣子,此刻宋蓉說出這樣小女兒情調的話,還真是的讓老夫人有點不適應。
若是旁人這麼說,老夫人肯定是冷語斥責回去了,可是眼前的宋蓉,俏生生的站在那,臉上帶着見到她的欣喜,這來素來嚴厲的老夫人,都軟下來不少。
“給我說說,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你母親是個悶葫蘆,我是問不出來什麼。”老夫人從宋蓉的手中,接過了茶杯,開口問道。
宋蓉想了想,笑着說道:“特別的事情?還真是有那麼一件。”
宋蓉的語氣神秘了起來:“我和母親,今日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什麼人?”宋蓉成功的吸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力。
“她生的很明豔,讓我叫她……唔,鄭伯母,說是姑蘇書院掌事的夫人。”宋蓉含笑道。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宋蓉的身上,認真了起來:“那她可有爲難你和你母親?”
宋蓉歡快的笑了起來:“祖母,你就這麼擔心我們被人爲難呀?我想和你說的就是,這位鄭伯母,對我和母親極好,吃飯的時候,有一位姓林的夫人找麻煩,都被鄭伯母給擋了回去呢!”
“哦?你是說,她幫你們擋了麻煩?”老夫人的語氣之中,有些許詫異。
“那你知道,這位鄭夫人,究竟是什麼人嗎?”老夫人繼續問道。
宋蓉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見她和母親的對話了,她說,她一點都不怪母親,要和母親做朋友呢!”
宋蓉一邊說着,一邊悄悄的觀察着老夫人的神色。
一邊看着,一邊在心中暗忖,當初祖母會選中鄭氏來做二房的夫人,想必是很喜歡鄭氏,說不準,她還會時不時的拿母親和鄭氏對比,然後越發的覺得不喜母親那綿軟的性子,討厭母親,也有爲鄭氏鳴不平的原因。
她現在就是要告訴祖母,鄭氏已經放下了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受傷害最大的鄭氏,都原諒了母親,那祖母又有什麼不能原諒母親的?
老夫人喃喃自語道:“桂月這孩子,還真是難得。”
宋蓉的心中想着,這桂月大概是說的鄭氏吧。
老夫人最後嘆息了一聲,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沒有了。”至於楚雲傾落水的事情,打死都不能說,若真是楚夫人害的楚雲傾,那這裡面的事情,複雜着呢,她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宋蓉雖然累,但又咬牙幫老夫人處理了不少事情,這才坐下來,和老夫人一起飲茶。
好在這老夫人,現在總算是正眼看自己的孫女了,並沒有自己去歇着,而是一直在旁邊等着宋蓉忙。
還沒有忘記,讓譚婆子給宋蓉準備參茶,這在以前,可是宋蓉想也不敢想的。
宋蓉又說起了在春宴上遇見的錢金寶,故意把事情說的有趣了一點,逗得老夫人嘴角含笑,這屋子裡面正歡聲笑語,外面就有人通報了。
原來是宋蕙來了,宋蓉聽到了宋蕙來了,神色微微一變,很快的就恢復如常。
老夫人點了點頭,讓宋蕙進來,她最近是覺得宋蓉不錯,可是她以前一直都很喜歡宋蕙,自然不會趕宋蕙走。
沒有多大一會兒,宋蕙就進來了,臉上滿是笑意,手中拿了一些東西,打眼看去,應該是繡品。
“祖母!蕙兒給你請安。”宋蕙端莊得體的說道,臉上滿是大方的笑容。
這一看,宋蕙的氣質,是很得體,完全屬於那種上的了檯面的大家閨秀模樣,這要是以前,還真是要壓宋蓉一頭的,畢竟這子隨母相,宋蕙跟着安氏久了,自然大氣的很,宋蓉跟着許氏,身上則是有幾分嬌柔,這嬌柔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這老夫人,可不是什麼嬌柔的人,自然也就不待見宋蓉和許氏了。
不過如今麼,兩者一比較,就會顯得宋蕙有點是花架子,徒有其表了一些,到是宋蓉,是實打實有本事的。
“祖母,您看看,我剛剛繡的牡丹,是不是很好看?”宋蕙討巧的說道,接着就把手中的繡品,拿給了老夫人看。
這要是往常,老夫人肯定是要讚揚宋蕙一番的。
但是這個時候,老夫人忽然想起了宋蕙的那不辭而別的母親,心中有點生氣,再瞧着宋蕙,好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還在鼓搗這些東西,心中的氣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