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金寶怒目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姑娘,咬牙說道:“你難道不認識杜筠麼?他有我長的俊俏麼?”
霓裳嗤笑了一聲,好整以暇的看着錢金寶,涼涼的說道:“誰人不知道毒公子一手易容術天下無雙,我哪裡有見過毒公子真正的容貌?誰又知道,那一張是你的真臉?”
其實杜公子現在到是大多數的時候都用真臉出來晃悠的。
只不過麼,這用假臉的次數多了,已經沒有人相信杜公子了。
這就是真的,也是會被人說成假的。
錢金寶看着霓裳,有一些無力感。
他最後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愛咋咋地吧,反正見到了妙心神醫的時候,總會是真相大白的……
也不知道妙心神醫,看起來到是挺精明的一個老頭,怎麼就找了這樣一個徒弟?這人都能認錯。
錢金寶想着想着,到也是想通了,打算既來之則安之了。
若是這霓裳真的是妙心的徒弟,那也不過就是爲了和杜公子爭一口氣,總歸是不會要了杜公子的命的,反正他現在在姑蘇,也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不想瞧見那一家三口。
他不想瞧見自己心心念唸的姑娘,對自己那冷言冷語,或者是淡然的樣子。
錢金寶想到這裡,不免又想到了念晴,這個丫頭到是像極了蓉妹妹,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錢金寶到是有一些憂心忡忡的人,自己現在被人劫走了,自然沒有辦法幫着宋蓉親自尋人了。
若是念晴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這讓他怎麼是好?
不過轉瞬間,錢金寶就釋然了,楚雲傾可是大閔的皇上,如今想找一個人,就算是自己不幫忙,他也是有本事的。
若是楚雲傾都尋不到,他在那又有什麼用呢?
如此想着,錢金寶到也不想和霓裳爭辯了。
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霓裳見錢金寶不說話了,就以爲錢金寶默認了自己是毒公子。
錢金寶就這樣,替那遠在嶺南一帶逍遙快活的杜筠頂了缸。
轉眼就過了兩日,錢金寶的手被霓裳拴了繩子,霓裳走在前面拉扯着錢金寶,至於錢金寶,則是神色懨懨的跟在後面。
此時錢金寶已經有點後悔了,他真是自己作死啊,做什麼默認了自己是杜公子?現在好了,就算是再解釋,霓裳那個惡婆娘也不會相信了。
霓裳是沒有想要她的小命,可是卻也沒有打算放過他。
這一路走過來,他可是沒少被折磨。
“喂,你磨蹭做什麼呢,快一些!”霓裳站住了腳步,回頭看着錢金寶,橫眉冷對的問道。
錢金寶喘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說小姑奶奶,咱們能不能歇一歇?你在這樣走下去,我瞧着不用到地方,我就會被累死了。”
“哼,真是沒用,江湖上關於你的傳聞可不少,無非都是什麼心狠手辣,本事高強,沒有想到真正的你,竟然是這樣一個軟腳蝦,也不知道那些人爲什麼會對有你這麼高的評價!”霓裳忍不住的譏諷了一番。
這話落在了錢金寶的耳中,錢金寶並不以爲然,反正他也不是杜公子,這會兒不過就是被錯認了,這敗壞的也是杜公子的名聲,這霓裳罵人,他也權當這是在罵杜公子就好了。
錢金寶的心態一直都很樂觀,如今又是這麼想着,自然對霓裳的話有一些無動於衷,甚至是還帶起了一絲笑容。
這一幕落在了霓裳的眼中,頓時讓霓裳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一點骨氣也沒有,着實是討厭的很。
她冷哼了一聲,伸手重重一扯繩子。
錢金寶差點沒有被霓裳給摔倒。
他擡起了自己那被捆在一起的雙手,用自己的衣袖子抹了一把汗,然後艱難的擡起了自己沉重的腳步,跟着霓裳往前走。
如今事已至此,他還能做什麼?
只能做配合霓裳的事情了!這樣還能少吃一點苦。
霓裳對自己師父的吩咐很是上心,或者是說,從霓裳剛剛開始拜師學藝的時候,妙心神醫就開始對霓裳進行了長達多年的洗腦。
無非就是對杜公子不能有一點憐憫之心,這該出手就出手,更是不能心軟,萬萬不要和她那師兄一樣,非但沒有幫着師父完成願望,最後到是和杜公子同穿一條褲子,竟然勸他和杜公子和解。
和解?
那怎麼可能。
神醫一脈和毒醫一脈,當死對頭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這不是簡單的一句和解就能成的。
必須要爭出來一個高低勝負來!
妙心神醫在杜公子的這,沒少被挫敗,當然不可能輕易的放過杜公子了。
又走了一會兒,天已經微黑了,霓裳瞧了一眼那幾乎是拖着自己走路的錢金寶,心中琢磨着,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公子,竟然好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就算是內勁被自己封了,那也總不至於走幾步路,都累成這般模樣吧?
雖然說霓裳早就告訴自己萬萬不能同情毒公子,但是神醫一脈的人,素來就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善心,她對錢金寶做出來的那惡聲惡氣的姿態,多半都是故意爲之。
如今哪裡會真的狠心讓錢金寶就這樣走下去啊。
於是就尋了一個山間的小村莊,打算帶着錢金寶在這村莊裡面休整一夜。
這麼想着,她就站定了身子,回頭看着錢金寶,冷冷的說道:“站直了。”
錢金寶頗爲配合的站直了身子,天知道,他自己可是一步都不想走了,現在這位小姑奶奶發話了,讓他站在這,他可是萬分樂意的。
霓裳走了過來,伸手就解開了錢金寶手腕上麻繩。
開始的時候霓裳對錢金寶還是很防備的,可是當着霓裳發現,那所謂的“毒公子”也就是錢金寶並沒有那麼難對付的時候,自然就理所當然的放鬆了一些警惕。
錢金寶看着霓裳的動作,眼睛一亮:“我說霓裳姑奶奶,你這是打算放過我了嗎?”
霓裳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錢金寶:“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