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衛澤知道這個事兒的時候,便是也只覺得心頭怪怪的。想了一想,而後便是蹙眉看了一眼幾乎憋不住笑的白墨,羞惱成怒道:“還不去幹活?”
白墨不敢再呆在屋裡,便是幾乎是逃也似的便是去了門邊。而後想了一想,又在關門之前探出頭來:“鄂王那日認親宴卻是出現了。也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
衛澤聽聞此言,當即面色便是難看三分。不過最後卻是聽他道:“卻是又和我有什麼干係?謝家如何卻是與我無關。此事兒不必再報。”
白墨聽得此言,只說是口是心非,而後便是退了出去不再言多言。
衛澤低頭看信,卻是思緒又飄遠了。謝青梓如今成了陸家的孫女,又是沈慎的未婚妻,自是不歸他管的。若……那他自是義不容辭。不過若真是那般。那鄂王還敢斗膽的撞上來,卻是不要命了。
微微一眯眼睛,衛澤整個人都是顯得格外的陰沉起來。
而一想到以後若是再見,對方就要叫自己叔叔了,便是也有些整個人都是覺得不自在了。
不過好在隨後便是有些事兒,衛澤便是也沒再多想。
等到衛澤回京的時候,卻已是半個月之後了。若不是聖上派了二皇子過來,他自然也是不可能這麼早就回了京城。自然,聖上這個時候讓二皇子過來,意圖卻也是十分明顯。無非就是想把這個功勞記在二皇子身上罷了。
白墨和丁卯都是覺得有些憤憤不平,不過衛澤卻是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半點作爲也沒有,便是收拾了東西回了京城。他既是不曾反對,也不曾表現出惱怒的樣子,反倒是在二皇子到來之後便是迅速的交接完畢,而後便是一路回了京,半點留戀也沒有。倒是顯得十分的瀟灑。
衛澤如此,等於是將這麼一個天大的功勞轉手就讓給了二皇子。而且是他自己當完了惡人,將人得罪光了之後。
若換成旁人,自是不會這般半點也不留戀,偏生衛澤卻是果真半點不留戀,只是一路馬不停蹄的好回了京城交接。如此一來,難免不少人便是覺得衛澤是故意在給二皇子賣好。
謝青梓如今還在山中寺廟,自是不知這個事兒。倒是陸老夫人得了消息,不過卻也並沒有說——既是之前的想法沒成,那麼此時自也是不可能再心存幻想了,既是如此,那麼自然也沒必要再叫謝青梓知道衛澤的事兒和行蹤。
衛澤一路回京,卻是連衛王府也沒回,在錦衣衛所換了一件衣裳便是直接進了宮。
不過進宮卻也不是直接就去見了衛皇后,卻是也沒有直接去見聖上。
衛皇后病情已是康復,不過仍是還沒養回來,瞧着多少有些消瘦。不過在見了衛澤的時候,倒是更心疼衛澤一些:“你卻是瘦了不少。”
“無妨,此番也沒出什麼大事兒,也算圓滿。那邊吃不慣,故而才瘦了。養幾日也就好了。”衛澤摸了摸臉頰,便是笑着說了一句瞎話。他這樣的人,連軍營裡的飯菜都是能吃得飽的,更不要說是那些每日有人精心準備的飯菜了。如此說,也不過是要讓衛皇后不那麼擔心罷了。
衛皇后如何不知衛澤的心思,當下白了他一眼:“那下次進宮來時,我可是要看着你養回來了。不然我便是不依。”頓了頓,衛皇后又問了一句:“之前你說的那事兒……”卻是說的是謝青梓。
衛澤微微一愣,而後便是看了一眼別處,嘆了一口氣道:“姑母還是別再提起這個事兒了。”
謝青梓如今都是沈慎的未婚妻了,這件事情自是沒有了舊事重提的必要。
衛皇后倒是還沒見過衛澤如此垂頭喪氣的樣子,當下微微一怔。而後便是也猜到了幾分,最後便是也沒在提起這個事兒。本想再說不行的話李素也罷,林語緋也罷,都是可以的。不過想着衛澤如今大約也是心情不好,便是索性也沒有再提。
衛皇后也沒問朝堂上的事兒,只是和衛澤閒話家常,或是問幾句風土人情。
聖上過來的時候,衛皇后和衛澤便是剛喝完了一壺茶。瞧着衛澤風塵僕僕,卻是並無半點怨言的樣子,聖上心頭倒是也有幾分歉疚:“今兒出宮之後,你便是多修整幾日再去衙門報道罷。這一路風塵僕僕的,也是辛苦了。”
衛澤心知肚明聖上是什麼意思,當下便是隻微微一笑並不推辭:“那就多謝聖上厚愛了。”
衛澤接了自己好意,越發是顯得心中坦蕩沒有怨氣,聖上心裡卻是越發歉然,當即又道:“這一趟差事你卻是辦得極好,可有什麼想要的,姑父便是與你做主了。”
聖上這般,倒是有些大賞的味道了。也更是讓衛皇后都有些意外,當即微微蹙眉提醒了一句:“這可不妥,皇上卻是太過寵溺他了。”
聖上聽衛皇后倒是半點不維護自己的侄兒,便是知道衛皇后只怕又是怕人說閒話,當即便是笑看了一眼衛皇后:“這般又有什麼?真真兒的卻是太過苛刻了。這次衛澤辦事辦得妥當,我獎賞他也不是出於私心,你還擔心什麼?若是有人敢嚼舌頭,便是讓他來我跟前,我倒是要好好聽聽。什麼人這樣顛倒是非。”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似乎也是並沒有什麼可再多說的,當即衛皇后笑了一笑,卻是並不多說了。
衛澤沉吟了片刻,倒是還真想出來一個合適的要求:其實聖上這話還真有些不好回,畢竟這話不是在朝堂上說的,他不能扯上升遷什麼,或是與朝廷有關的。最後少不得便是隻能說些私事兒罷了。
“上次凌波郡主擡愛,竟是讓人上門來提親的事兒,想來姑父也是知曉了。只是侄兒着實無意,所以便是推諉了。只是侄兒這般得罪了人,又有父母那頭不滿,侄兒壓力甚大。所以侄兒便是想着,請姑父允了侄兒,能讓侄兒娶了想娶之人,切莫讓我父母插手,更別因了旁人便是勉強與我。”衛澤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緩緩而又直白的便是將話說了出來。
甚至,他連害怕皇帝也跟着旁人來逼迫與他的心思都是坦坦蕩蕩的表現了出來。
這般卻是有些太過不懂規矩了。
不過聖上卻是十分的喜歡他這點直白和直接,當下情緒只是轉瞬即逝,隨即便是“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孩子,倒是個無福消受美人恩的。凌波哪裡不好,你竟是如此不喜歡她?”
衛澤實話實說:“凌波郡主哪裡都好,唯獨只是因爲我不喜歡她罷了。故而卻是無法做成夫妻。”
聖上一噎,最後苦笑搖頭:“你這回答倒是不知該讓人說什麼好了。罷了罷了,我卻是準了這件事情了。你這個婚事,便是你自己做主,我倒是要瞧瞧,什麼樣的女子能得了你的眷顧,竟是勝過了凌波。”
衛澤只是微微一笑:“感情一事,又何來勝負一說?姑父這話卻是言重了。”
於是聖上便是隻能點頭:“這話倒也實在。罷了,反正你是個有主意的,讓你自己做主又何妨?”
衛澤得了這話,心頭倒也是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又得寸進尺的看了一眼衛皇后,微微一笑道:“只是家裡那頭,還得請姑母說一聲,不然那隻怕他們卻是不信。”
衛皇后又好氣又好笑,卻有是帶着那麼一點兒心酸:“這些瑣事兒卻是不必你操心了。難不成你姑父還能食言?倒是你,今兒回去便是好好歇着,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我瞧着都是替你心疼。”
衛澤應了一聲,卻是又看向聖上。聖上着人傳話給他,要他回來之後先進宮給衛皇后請安,自也不可能是真的只是讓他來請安。
果不其然,他便是聽見聖上道:“我還有幾句話要問衛澤,衛澤你陪我去小花園後頭散散步。”
衛澤自是不會拒絕,當即便是親自扶着聖上去了小花園散步。
聖上只讓人遠遠的跟着,近處卻是一個人也是沒有留,最後才又問衛澤一句:“此番你前去,情況可兇險?那大堤可還能用不曾?”
衛澤聽聖上這樣問,倒是一下子反應過來,只怕那邊的情況聖上卻是早就清楚的,如今這樣問……或許也是有些想保了那些人的。他心頭微微一猶豫,最後便是輕聲道:“姑父,大堤卻也罷了。只恐怕再這麼下去,民衆卻是現活不下去了。修建大堤,朝廷銀子是給夠了的,可是最後修建大堤的銀子,一大半都是老百姓身上剝出來的。那麼一大筆的銀子,竟是這麼不知所蹤。姑父難道果真不追查?現在那邊已是頗多怨言,許多人窮得連野草樹皮都拿來當糧食了。”
再縱容貪官污吏,遲早便是一個官逼民反的結果。他卻着實不願,到時候領着兵將去討伐這些手裡連個像樣武器都沒有的人。縱是見慣了生死,他也總會有不忍心的時候。
(這是第二章替換後的章節,剩下一章會晚上的時候替換~T-T,請大家多多體諒,實在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