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聲聲起,曼妙舞清蕭。
宴會仍然在繼續,一片歌舞昇平的祥和景象。
雲筱側眸看向身側的藍舒雅,輕笑着說道,“表妹,你怎麼了?怎麼神情這般的低迷?倒不像是平日的你了。”
藍舒雅側頭看向雲筱,無神的雙眸在聽到雲筱的聲音之時,帶着一絲的狠毒,只是眨眼之間便恢復如常,“那表姐說什麼樣子的我纔算是正常的?”
雲筱微微錯愕,這纔將藍舒雅上下打量了片刻,輕聲說道,“自然是爲了爭奪皇妃之位的你纔是正常的,這般萎靡的你,怎麼可能掙的過別人?更何況,表妹難道不覺得今日的宴會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經雲筱提起這件事,藍舒雅的神情更加的惱怒,這些日子,她的腦海裡一直都在迴應着那個男子最後說出的話,“要恨,便恨你表姐吧。”
她永遠忘不了自己當日在那宅院中醒來,在宅院裡掙扎,還有那個陰冷的男子將自己拋到蛇窟裡的情景,周圍毒蛇環肆,那種無助感,能將人逼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的藍府,更是不敢將那日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每晚,她只要一閉上雙眼,便是那一張無情淡漠的黑影和滿地的毒蛇,這些東西差點要將她逼瘋,每日夜半醒來,都會嚇的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更讓人難以啓齒的,那些毒蛇勿忘不入,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咬痕,更有甚者,一直到她回到藍家,才知道竟然有一直小蛇一直在她體內,如若不是那小蛇在自己的大腿根處咬了一口,她根本不知道。
也因爲此,她根本不敢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出事的事情,更不敢讓人知道自己被毒蛇咬了,只得用那兩個婆子扔給自己的藥擦拭傷處,只是那傷藥雖然可以止痛,但是藥效實在是不敢恭維。
她一連幾日都不曾出府,而也因爲在別院的事情,爹爹也將她禁足在屋子裡。
經過這幾日的調養,自己的身子都還沒養過來,衣服的摩擦都讓她痛的想要尖叫!
如果不是今日得三皇子的邀請,只怕今日自己都沒出府的機會了。
今日再次見到雲筱,當日被羞辱的一幕再次涌上心頭,而自己的這些屈辱全部都是來源於雲筱,她不知道雲筱得罪了什麼人,那人竟然會遷怒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不管如何,這個仇她都要放在雲筱的身上。
她本來因爲自己的身子,所以很萎靡,加上日日夜夜睡不好,精神更加的不好。
但是雲筱今日的話卻是給了自己當頭一棒,她不該如此的低沉,只要三皇子能夠看上自己,那自己不僅僅能逃離雲家的魔抓,反而還可以將衆人都踩在腳下。
雖然三皇子的母妃身份不高,但他畢竟是個皇子,加上這麼多年來,三皇子在京城的名聲一向很好,這般的男兒纔是女子應該嫁的貴胥。
即便是三皇子看不上自己,這裡也不是隻有三皇子一個皇子,這裡還有五皇子以及七皇子在,五皇子向來喜歡美人,憑藉自己第一美人的美貌,自然就能吸引五皇子。正如當日在惠寧縣主的生辰宴上,五皇子不就對自己素昧平生便幫着自己說話了嗎?
不管自己嫁給誰,都比嫁入雲家守着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好上萬倍了。
她當即便下定決心,再爲自己的幸福爭取一次,想到這兒,藍舒雅的神色更加的柔和,一臉嫵媚的看向自己身邊的女子,“表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雲筱神色淡定,嘴角微微上揚,“表妹和我之間本就有約定,我們之間的事情說不上一個求字,表妹有話便說吧。”
藍舒雅見無人看向自己的這個方向,也放了心,低斂眉目,神色間帶着淡淡的憂傷氣息,水潤的雙眸帶上一層水珠,我見猶憐,“表姐,前幾日雲瑤曾經說過,雖然雲揚現在已經死了,可是雲揚的死訊卻沒流傳出來,所以三姑娘說仍然要我嫁給雲揚。”藍舒雅說道這兒,恨的咬牙切齒,那句守活寡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雲筱微微愣神,語氣很是憤慨,“還有這樣的事情?我這幾日都在屋子裡養傷,也沒聽說外面的事情,沒想到雲瑤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心裡很贊同雲瑤的做法,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藍舒雅雖然低斂着眉目,可是卻一直用眼角餘光一直觀察着雲筱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個神色,彷彿只有如此,才能確定雲筱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見雲筱的聲音因爲太過激動越來越大,已經吸引了旁邊的幾個姑娘的注意,面色微紅,恨不得將雲筱的嘴巴給縫合起來,用小手拉了一下雲筱的衣角,“表姐,你小聲點。”
雲筱尷尬的捏了捏自己的帕子,笑的極爲不自然,“表妹,是我一時太過悲憤了,所以不自覺的就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藍舒雅只是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表姐既然是無心的,那就算了,只是……”她微微頓了頓,拿起帕子擦拭一下自己的眼角裝作是在哭泣的模樣,“表姐,我求求你,你也求求姨丈,好不好?如果我真的嫁入了雲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雲筱作勢思考了一番,實則神色卻很是鎮定,藍舒雅一直抵着頭,所以從雲筱的這個角度,剛好就可以見到,此時的藍舒雅頸項裡的一道紅痕。
她眼底升起淡淡的驚訝,按理說,藍舒雅經常買很多的東西來護理自己的肌膚,這般愛護自己身子的她,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痕跡?而且,這痕跡怎麼那麼像是做了什麼羞人的事情留下來的?她上一世爲人妻,自然是知道這檔子事情的。
可是藍舒雅的身上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痕跡?
雲筱的眼底滿滿的都是震驚,落在藍舒雅的眼中,便以爲雲筱是因爲自己的這個消息所以纔會如此的震驚,她再次擦拭了一下自己含淚的眼角,輕聲說道,“表姐,你是不是也不願意幫我?爹爹已經將我禁足在家中,如若不是今日的三皇子的邀約,只怕我都不能出府了,表姐,現在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她這副聲具淚下,我見猶憐的神色,倒會讓人覺得是自己在欺負她一般。
雲筱神色低斂,立即說道,“表妹不要這麼說,我答應你就是了。更何況,雲家也不是她雲瑤來當家做主,我爹爹已經回來了,不會讓她胡作非爲的。”她說了這些,可沒答應自己會將事情辦成功。
藍舒雅聽到雲筱的應聲,立即破涕爲笑,“還是表姐對我最好了。”
雲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向別處,一擡眸,便對上了一雙黑的深不見底的雙眸,四目相對,她從容瑾的目光裡見到了一抹淡淡的好奇和寵溺,雲筱的心裡微微震驚,她怎麼會在容瑾的雙眸裡見到這樣的神色?
雲筱搖搖頭,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她立即低斂了眉目,神色間帶着淡淡的異樣,很快容瑾便要離開了,這裡的事情能少和容瑾牽扯上關係,就不要和容瑾有關係。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開始沉淪了,所以她要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將自己已經沉下去的心再次給撿起來。
一陣笑聲傳來,雲筱也隨着這聲音看了過去,目光對上正要起身的蕭玉綺,蕭玉綺對她輕笑着點頭示意,俏皮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雙眸,神色嬌羞。
雲筱也對她回以微笑,只是很快雲筱的目光便全然放在了衆人的身上,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一聲柔媚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四姑娘,蕭姑娘說要爲咱們表演一支舞,你和蕭姑娘的關係這般好,是不是也準備了其他的節目?”
雲筱神色微楞,目光在惠寧縣主和蕭玉綺之間打量了幾眼,好像是想分辨這二人是無意爲之,還是特意想要爲難自己,在接觸到惠寧縣主雙眸裡的幸災樂禍之時,雲筱便將自己心裡所有的疑惑都壓了下去。
她對着惠寧縣主輕輕一笑,“蕭姐姐既然都表演了節目,我自然是不好落於人後了,既然如此,我便陪蕭姐姐一起,蕭姐姐跳舞,我來作畫好了,不知蕭姐姐意下如何?”不管什麼招數,自己都接下便是。與其等到別人爲難,不如先行佔據優勢!
蕭玉綺神色微喜,“那自然最好了,”不過她從未聽說過雲家的四姑娘在作畫上有什麼天賦,既然雲筱願意當衆落醜,她豈會攔着?
雲筱嘴角微微上揚,目光裡帶着淡淡的幽光,“有舞有畫還差一曲,我表妹的琴曲還不錯,不如就讓表妹來彈奏一曲,大家以爲如何?”
惠寧縣主本是想讓蕭玉綺來出醜的,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扯出來了兩個人,不過有云筱和藍舒雅的加入,更合自己的心意,雲筱上一世是周景晏未來的皇后,而藍舒雅的那張傾國傾城的誘人臉容也讓自己嫉恨的發狂,就是這張臉,竟然成了周景晏的寵妃!
如今,她就要在周景晏的面前將這二女狠狠的踩在腳底!
合戲本就是一件極爲難的事情,更不要說還是三個人同時表演了,如果有一人跟不上琴曲的節奏或出一點差錯,那這一場表演便失敗了。
拒她調查,她面前的三個人從未在一起在一起合奏過,所以對於這一場的表演會是如何的失敗,她已經能夠預見了。
所以此次,她便等着看那三個人的笑話了,這一次,她絕對會讓這三人名聲掃地!
惠寧縣主嘴角上揚,眉眼帶笑,掩不去眸子裡的喜色,雙眸之中帶着隱隱的期盼,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從主位上投遞過來的一道若有所思的神色,立即端正了身子,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