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衆人,神情僵硬,面容難堪,目光驚恐。
怎麼可能會有官兵來呢?
她們這西市不知道多少年纔會有一次官兵排查,現如今,怎麼可能會有官兵來?
還是直奔她們的院子而來?
尤其是趙媽媽面色最爲難堪,她神色驚訝的走到周景晏面前,二話不說便跪了下去,“貴人,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先不說她們做的這生意,單單是說今日這屋子裡還躺着兩個屍體,這件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雖說人不是他們殺的,但是人死在這兒,他們就託不去幹繫了。
而面前的貴人,只要說句話,興許就可以將此次的災難給避過去。
周景晏看着跪在腳下的趙媽媽,神色有些不耐煩,心裡暗暗的起了警惕。
今日之事,絕對不是惠寧縣主做出來的,想來,這惠寧縣主也是被人給設計了,所以才引誘了自己前來。
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有人在背後設計,這計謀環環相扣,讓人不自覺的便會掉入到陷阱之中,這樣的大手筆,絕對不會是惠寧那樣胸大無腦的人可以做出來的。
只是,到底是誰?剛好能拿捏住自己的性子,做出這一環環相扣的計策。
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周景晏讓自己冷靜下來,神色木然,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個死人,目光緊蹙,“先將這兩個人處理了。”
不說待會查案如何,單單是看到這兩具死屍,今日的事情就不會那般的好揭過。
既然是有人特意爲自己設的局,他也要想法子將這個局給破了才行。
只是,這個局如何破已經來不及去考慮了。
張青聽了,眉頭緊皺,從懷裡拿出一瓶藥來,快速的倒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藥沫撒在人身上,二梅的身體迅速的融化爲一灘血水。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房門重重的撞在了後面的門框上,發出“砰”的一聲響聲。
房門左右擺動了一下之後,便再次砰的一聲摔落在了地面上。
踢開房門的御林軍急急的吼道,“住手!”
另外一個御林軍則是轉頭看向了跟在後面進來的,穿着一身藏青色長袍的少年,“太子殿下請。”
趙媽媽本來以爲有面前的貴人說情,貴人將屍體給毀屍滅跡,今日的事情,那些人定然無處追查,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週景辰。
周景辰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當即,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兩具屍體,而其中一個此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爲血水,而張青此時還保持着手捏着藥瓶,要將藥倒到另外一具屍體上。
那張青反應極快,見已經有人進來,急急的要將藥瓶裝入懷中。
而與此同時,周景晏也動了,他動作飛速的走上前,一腳將男人給踢開,冷聲說道,“大膽,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毀屍滅跡!”
張青也迅速的明白了周景晏的想法,急急的回身,和周景晏打在了一處,二人打的難分難捨,一時間,屋子裡木屑亂飛。
趙媽媽看着這凌亂的場面,在太子周景辰下令將屋子以及院子全部都包圍起來的時候,終究還是沒忍住,暈了過去。
周景辰進了屋子之後,打量了周圍,目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冷聲吩咐道,“你們幾個,幫三殿下一起此刻,別傷着了三殿下。”
有了他的吩咐,立即便有幾個御林軍急急的走上前,加入了戰鬥。
那張青既然能做了周景晏的暗衛,智慧和武力自然都是極佳的,虛晃一招,對着周景晏便刺了過去,這一劍剛剛好刺中了周景晏的肩膀處。
Wшw_ ttκǎ n_ C〇 周景晏面色忽然之間變的難堪至極,吐出一口血,艱難的說道,“抓……抓住!”
只是話沒有說完,便暈了過去。
張青見周景晏已經暈了過去,便見到御林軍有一半的人去攙扶周景晏,剛好給了自己機會,狠狠的一劍,虛晃了一招,便奪窗戶而出。
太子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立即吩咐,“你們好好照顧三皇子,快去叫大夫,另外的人,快去抓捕刺客!”
御林軍訓練有素的上前,一部分人照顧周景晏,當即便有兩個御林軍出去叫大夫,而另外一側,則是有不少的御林軍跑去後面追查刺客。
只不過,張青此時想跑,確實有一些困難。
只見張青剛剛逃出了窗臺,一個人影忽然從屋頂而降,擋住了張青的去路。
周景煦穿着一身淡青色餓的袍子,手執一把長劍,雖然人比長劍高不了多少,卻將長劍拿的穩穩的,不見絲毫的顫抖。
周景煦見來人便要逃出來,冷哼一聲,“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殺人,看小爺怎麼擒拿於你。”
說着,立即衝了上去,和張青戰在了一起,卻絲毫都不顯得怯懦。
在大樹上的雲筱看到這兒,只覺得萬分的頭疼,這張青是周景晏重點培養的人,其伸手各方面都是極佳,周景煦一個不到十歲的小毛孩,竟然就敢拿了長劍擋在前面,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雲筱這邊氣的心口疼,而周景煦此時也不好過。
他手臂上的燙傷本就還沒全部養好,平日裡握劍,五上幾下沒什麼問題,可是現在,本就是在受傷,這長時間握劍,立即便有了高下之分。
他只覺得虎口發麻,要是再不來救兵,他覺得他要喪命在這兒了。
這個時候,萬分後悔,自己竟然就這麼衝動的從房樑上便跳下來了。
眼看着那柄長劍對着自己的心口刺了過來,周景煦只能就地一滾,堪堪的躲過了這一招,只是還沒等他起來,張青的再一劍已經砍了過來,
長劍高高的擡起,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陰冷的光芒,反射在周景煦的眼睛上。
周景煦反射一般的舉起手中的長劍,擋住來勢洶洶的長劍,只是他手中的長劍卻在這一刻分崩離析,從中間斷裂而開。
張青冷笑一聲,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對着周景煦刺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時,忽然一柄長劍飛了過來,剛好擋住了張青的去勢。
就在這時,從前面跑過來很多個舉着長劍的御林軍,那些御林軍一看到面前的場景,各個眉頭直冒冷汗,如若再晚來一些,皇上最喜歡的皇子就要喪命在這兒了,到時候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想到這兒,急急的舉着長劍擋了過去。
很快,御林軍和張青便打了起來,周景煦這才得以鬆了一口氣,擡頭望上院子裡唯一的大樹,可是此時,這樹上卻沒有了雲筱的痕跡。
他可以確定,剛剛的那一救命的劍,就是從這顆樹上飛來的。
既然雲筱離開,定然是無事了,他也無須多心。
目光閃爍的看着張青,剛剛在屋子裡的一切他全部都看到了,一切都是周景晏所做的,沒想到,平日裡僞裝的最有孝心的三哥,出手會是如此的狠辣。
只不過,已經十幾歲的靈魂的他,自然也清楚這事情是如若抓不到張青,找不到證據,到時候,周景煦不僅僅是不會被判罪,還會被倒打一耙。
想到這兒,周景煦的目光之中便閃過一抹亮光。
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抓住了張青。
“你們幾個,都上點心,給我抓活的!傷了沒事。”
有了周景煦的話,衆人下手再也不遲疑。
“九弟,你怎麼在這兒?”周景辰在前院聽到這兒的打鬥聲,立即便來了這兒,看到一羣身影之中的一個小身影,當即便面容冷了下來,彷彿根本就不是商量好的一般。
周景煦也是一副驚訝的神色,“太子哥哥,你也在啊。”
周景辰大步走到這兒,打量了一眼周景煦的身子,見他身子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周景煦二人再說了幾句話,便問道,“太子哥哥,前面的事情,現在如何了?”
“那趙媽媽和惠娘已經被抓住了,死去的兩個女人,也已經有人認出了他們,只要將兇手抓住就能定罪了,”說道兇手的時候,周景辰還特地將語氣咬的極重。
周景煦重重的點了點頭,和周景辰一起看向場中,見張青一直和御林軍僵持不下,面容極冷,這樣下去,還怎麼抓張青?
幸好,從前院再次來了幾個御林軍加入了戰鬥,戰局這才鬆弛了一些,優勢已經倒向了御林軍的方向。
沒幾個回合,張青的身上便已經多了多道傷口,這些傷口都向外留着鮮血,只是片刻之間,地面上便多了一片凌亂的紅色血跡。
沒多久,張青終究支撐不住,被人一腳踹到了地上,用長劍指着頸項。
張青露出一絲的嗤笑,在御林軍上前抓人的時候,咬碎了嘴巴里一直藏着的毒藥。
周景煦看到這兒,立即便明白了張青的意圖,急急的說道,“快點攔住他!不能讓他死!”
御林軍衝上前去掰開張青的嘴巴,只是爲時已晚,張青已經口吐黑血而亡。
周景煦面色冷沉,他們廢了那麼大的功夫,就是在這兒等着她們呢,誰知道人抓住了不說,竟然還是讓人給死了。
一個死人還如何指認幫兇?
但是他們也無可奈何。
周景辰上前檢查了一番,張青確實已經死了,眉頭緊皺,見周景煦一臉鬱色的看着他,忙寬慰的說道,“九弟莫急,咱們只需將人擡着去三皇子府走一遭,只要有人認出來張青是三皇子府的人,即便是他不承認都不行了,更何況,還有這院子裡的媽媽活着呢。”
周景煦只得點了頭,事情如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