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太久,見周景煦已經轉頭看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然後對着對面的男子輕笑了一聲。
周景煦一直提着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雲筱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但是隻要雲筱還平平安安的就是好事!
周景煦用脣語和雲筱說了幾個字,雲筱便鬆了口氣,只要周景煦有分寸便好。
她也能放心了。
這才隔着窗戶看向屋子裡。
此時,周景晏已經跟着小廝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裡只擺放着一張椅子,椅子上放置着一壺熱茶,這間屋子很空曠,也很大。
在屋子的一角,之前在後院見過的那個婦人剛好便站在前面小門處,見了周景晏進去,忙迎了上來,“貴人怎麼來了這粗鄙之地?還請貴人移步去前廳。”
只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很是不好看。
話音剛剛落下,此時已經有兩個大漢驚恐的跑了出來,“趙媽媽,這屋子裡沒人!”
從雲筱這個角度看去,剛好可以看到周景晏現在所在的屋子便是和之前關押自己的屋子,只有一牆之隔,想必自己看到的小門,便是通向周景晏此時所在的地方。
雲筱心裡暗暗嘆息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所料,真是分毫不差。
惠寧縣主便真的是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趙媽媽聽了大漢的這句話,面色忽然之間變的極爲難看,“好好的怎麼會沒了人呢?”她說完也忘記了此時自己正在招待貴客,急急的轉身便向柴房裡走去,當看到空無一物的屋子時,面色也忽然之間變的極爲難看。
周景晏聽到這句話,眉頭緊鎖,目光之中閃過些許的不虞,更是在看向這屋所之時,神色極爲的不耐煩和厭惡,恨不得即刻便可以離開這兒了。
“什麼人不見了?”如果所料不差,今日被關在這兒的人,肯定就是雲筱了。
他會來這兒便是打定了主意,救了雲筱,雲筱對自己必然心存感激,屆時,只要自己說娶雲筱,她定然便會高興。
現如今,雲家又是雲筱掌權,娶了雲筱,帶來的利益,便是整個雲家。
雲家能在京城立足這麼多年,關係早就是盤根錯節,再加上雲家的財勢,屆時,他爭取那個位子的可能性便增大了不只是一點半點了。
只是,是誰會知道了雲筱此時的處境?將雲筱給救走了?
趙媽媽連忙跪了下來,恭敬的說道,“求貴人饒命,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她狠狠的瞪視了周圍的兩個人一眼,目光之中帶了些許的惱怒,都是這些人沒有看顧好那個女人,現在縣主吩咐的事情沒有辦好不說,竟然還將這件事情給搞砸了,又得罪了三皇子。
後面的兩個大漢也急急的跪了下來,能讓趙媽媽恭敬的人,肯定是有權勢的人命更何況,此人通身的氣度,看起來必是不凡。
周景晏從椅子上起身,踱步進了柴房,將屋子裡所有的角落都打量了一番,最後纔將目光落在了窗臺邊的椅子上,能夠清晰的看到那裡有兩個腳印!
周景晏的雙眸忽然眯起,沒想到竟然會是雲筱自己一個人逃了出去,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這雲筱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只是,不管如何,他都要讓雲筱感激自己,冷聲吩咐,“有人將這裡的人劫持了,看這情形,只怕是跑不遠,你們將院子裡能用到的人,全部調集起來去找人。”
趙媽媽連忙應了,給兩個大漢使眼色,大漢急急的退了出去。
大漢剛剛打開房門,便對上了穿着豔麗的二梅,看着那曼妙的身姿,心神一蕩,差點就撲了上去。
二梅見這兩個大漢癡癡的看着自己,心裡傲然,冷哼了一聲,便進了屋子。
她剛剛撲到前廳,誰知道得到消息說貴人來了柴房,便急急的趕了過來,沒想到真的會在這兒遇到貴人。
此時的二梅,雙目只能看到在屋子之中,那一身儒雅氣息的男子,目露癡迷,也沒看清楚此時屋子裡冷硬的氣氛,提起裙子緩步向前走動,嘴角露出一抹自認爲最魅惑人心的笑意,嬌嗔的說道,“爺,您怎麼不坐下說話呀?”
周景晏聽着說話聲,轉頭過去,便對上一張濃妝豔抹的臉,刺鼻的劣質脂粉味道讓周景晏情不自禁的便皺起了眉頭。
侍衛張青見此,立即便走了過去,擋在了二梅的面前,目露冷光,“止步!”
只是,二梅一顆心已經撲到了周景晏的身上,對周圍的話更是視而不見,忙焦急的說道,“官爺息怒,奴家是來伺候爺的,”她說完,還伸手撩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身前高高聳立的柔軟。
趙媽媽看到這兒,恨不得將二梅給扔出去,但是心裡也升起一絲淡淡的期待,興許這二梅便能息了三殿下的火氣呢。
趙媽媽使勁給二梅使了幾個顏色,只是那小妮子卻渾然沒有看到罷了。
她面色難堪,輕咳了一聲,只是仍然沒有召回二梅的神來。
她這些小動作,怎麼會瞞過周景晏的眼睛,他目光之中閃爍着一抹淡淡的冷意,薄脣輕啓,說出一個讓人渾身遍體生寒的話,“殺!”
張青絲毫也不手軟,手起刀落,連帶着,在他放下手的一瞬間,一道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然後便是二梅不敢置信的眉眼。
她彷彿是想不明白一般,爲什麼?爲什麼她除掉了三梅,自己卻也和三梅落到了同樣的地步。
二梅艱難的轉頭,一臉驚恐的看向不遠處的貴人,明明是那般的溫潤如玉,怎麼就能下了那樣的命令呢?
她悽然一笑,她後悔了,她不該爲了見這所謂的貴人,殺了自己朝夕相伴的姐妹,也許這便是給自己的報應了吧?
想到這兒,她笑的更加肆意,吐出一口鮮血,便暈死了過去。
趙媽媽沒想到,這三皇子竟然會說殺就殺,當即嚇的大聲尖叫,“啊啊!”
身子急急後退,只是走到門邊之時,一時分不清方向,反而被身後的門檻給擋住,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
柴房裡,趙媽媽面色驚恐,急急從地上爬了起來,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脣角,大口大口的呼吸,彷彿有一隻手,使勁扼住了她的頸項一般。
周景晏見了此景,只是目露嘲諷,面色卻溫潤如長,“趙媽媽不必害怕,我不過是厭煩她身上的脂粉香罷了,你好好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不會殺你。”
趙媽媽連忙站起來,對着周景晏嗑了幾個響頭,面色驚恐的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全部都說了出來,“今日有個相熟的牙婆,將這柴房之中的女子帶來,說是要當着貴人的面將她姦污了,要多找幾個男人,才能消了她心頭之恨……”
她說完這些,見周景晏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心裡害怕,也不知道這些消息是不是這貴人要的,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急急的說道,“奴婢聽到牙婆說了,她的上家便=好像是什麼縣主。”
周景晏聽她說完,便已經知道自己推測的事情全部成了事實。
這個女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將雲筱送來這兒,差點就壞了自己的大事!
周景晏溫潤的眼底忽然迸射出一陣冰冷至極的寒意,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人給推開,兩個大漢擡着一個婦人走了進來,在後面還跟着另外兩個大漢。
前面的兩個大漢,將婦人給扔在地面上,單薄的紗衣輕輕上揚,露出一大塊的肌膚,看的周圍的男人眼冒金光。
而後面跟進來的兩個大漢擡着的卻是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女人,這女人身體上掩蓋着一塊布,剛好能夠避體,被人狠狠的扔落地面上,披風撩至一旁。
露出裡面的女子鐵青的臉色,和玲瓏有致的身材。
正是已經死去的三梅。
即便是已經死了,也難掩姿色。
趙媽媽忽然看到這樣的兩個人,目光深處一片驚恐。
這三梅可是她這裡的臺柱子,三梅怎麼會死?
她一陣肉疼,可是看到周景晏帶來的那個侍衛,一臉的鄙夷,也不敢走過去。
周景晏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冷光,“怎麼回事?”
其中一位大漢忙指着那婦人說道,“我們剛剛在搜索院子的時候,發現了躺在地上的蕙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將她帶來了。”
周景晏眉頭緊皺,“將她弄醒,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三梅也是一個去打水的丫頭在井裡出現的,我們打撈上來的時候,三梅已經死了,”大漢話語之中帶着深深的惋惜,這樣的美人,竟然沒有享受到就這麼死了。
而大漢話落,惠娘也清醒了過來,呆滯的看着滿屋子裡的場景,有些不知所以。
趙媽媽此時哪敢再去得罪周景晏?慌忙的爬了過來,急急的說道,“惠娘,你快點說說,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暈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說完,還特地說了一句,“這兒有貴人在,你不得有絲毫的隱瞞!”
惠寧左右看看,便知道了趙媽媽所暗示的話,急急的將今日自己遇到雲筱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景晏聽完,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沒想到這雲筱的能耐倒是不小,是他一直都小瞧了雲筱了。
就在周景晏暗自惱怒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直奔院子而來。
當即便有人飛快的跑了進來,面色驚恐的說道,“趙媽媽,你快出來,有官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