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怒道,“我怎麼阻止?幽王妃已經跟百姓約定,只要賀梵音能求下雨來,就是聖女,我若阻止,豈非心虛?”
“那、那怎麼辦!”南思菱上躥下跳,“要是賀梵音回來,父王眼裡就更沒有母妃和我們了,我也不用想封郡主了!母妃,你想想辦法!哥,你說話呀!”
南思安皺眉道,“我正要問你呢,百姓怎麼會忽然圍上門來的?我聽說皇伯伯還來了,是嗎?約定又是怎麼回事?”
南思菱哼了一聲,“百姓們有多恨魔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早晚會知道幽王妃的身份,圍上門有什麼稀奇?還不是幽王妃說,賀梵音不是魔女,是聖女,只要她能求下雨來,百姓就不再趕她走。”
“什麼?有這事?”南思安相當意外,“母妃,我簡直糊塗了,賀梵音到底是魔女還是聖女?”
“她——”
“她當然是魔女了,還用說嗎?”南思菱掐他一把,“你別問這些沒用的了,快點想辦法!反正賀梵音不能回來,幽王妃也不能留下,要不然沒咱們好日子過!”
南思安給她掐疼了,反手拍她腦門一記,“你掐我有什麼用?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把百姓給招來的?外頭人都在說大姐是魔族後人,也是你傳出去的吧?”
“我……都說了現在說這個沒用,關鍵是怎麼對付她們!”南思菱又想掐人了。
南思安跳到一邊,“你自己惹的,自己想辦法。”
“你——”
“思安,你還不解你父王?”王妃冷冷道,“你是覺得賀梵音和幽王妃回來,礙不着你什麼事是嗎?你莫忘了,幽王妃的醫術無人可比,難保不會讓賀梵音再懷上孩子,若她生下兒子,你想承襲爵位,就只能是想想了。”
“不可能吧?”南思安怪叫,嘴都歪了,“賀梵音生兒子?她、她都多大年紀了……”
“她還不到四十歲,而且魔族女人的體質,誰也說不好,”王妃提醒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幽王妃的養母,就是東川國的百里夫人,她剛剛纔生了一對雙生子,她的年紀跟賀梵音差不多,肯定是幽王妃幫她調理的身體。”
南思安頓時露出兇狠的表情,“原來還有這樣的事!那絕對不能讓賀梵音回來!”
“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南思菱興奮地看着他。
南思安捏着下巴來回踱步,想了一會,奸笑道,“她們不是想回來嗎?就讓她們回都回不來!”
“你的意思是說……”南思菱壓低聲音,“在路上動手,把賀梵音給——”
“不錯,我師父武功高強,他還有好多師兄弟和江湖上的好朋友,我這就去找他們,只要他們出手,保證……”南思安做了個殺人滅口的動作。
“好好,你快去!”南思菱催他,“一定要把賀梵音和幽王妃全都殺了,斬草要除根!”
王妃卻有些擔憂,“思安,你師父他們真的可靠嗎?幽王妃好對付,可幽王卻武功超絕,萬一失手,被你父王知道,就……”
“母妃放心,我師父擅用毒砂掌,不用近人身,就致人於死地,就算失手,師父也能脫身,查不到我身上的。”南思安自信滿滿。
“不行,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先回一趟嶽府,找父親商議商議再說。”王妃還是覺得,不能太冒險,思安是她唯一的希望,出不得半點差錯。
“母妃!”
“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回嶽府,我沒回來之前,你別動手,聽到沒有?”王妃多叮囑了他們兄妹幾句,纔回屋換了衣服,匆匆出府。
南思菱不解氣地道,“哥,我們真要等母妃回來?”
“誰要等,我要去找師父!”南思安也跑了出去。
南思菱緩緩坐下來,心裡頭打着算計。
哥哥的師父能得手最好,萬一失手,賀梵音給接回來了,也要趕在她求下雨來之前,把她給解決掉。
要不然……
“華裳,你真要先去一趟東海?”
馬車上,東丹天嘯一副很不爽的樣子。
難怪華裳對百姓說,接孃親回來需要半個月時間,原來多說出來的那些天數,是去東海的。
“當然,不去東海找藍沉幫忙,你真以爲孃親是聖女,說求雨就有雨啊。”華裳白他一眼,其實很擔心。
藍沉一直恨她,她知道,肯不肯幫忙,還未可知呢。
“爲什麼一定要找他?他又不是龍王,難道說降雨就降雨?”東丹天嘯嗤之以鼻。
反正他就是看藍沉不順眼,那小子對華裳別有企圖不說,關鍵還一身靈力,分分鐘秒殺他,他的絕世武功在藍沉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所以儘管他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就是在藍沉面前,他是個弱者。
其實他真心不用這樣,藍沉的強大,只限於東海,離開了海,他跟正常人,沒什麼太大區別。
“他雖然不是龍王,卻真的能降雨,你還記得當初太后讓人在天牢縱火嗎?”華裳提醒道。
東丹天嘯略一琢磨,臉色微變,“你是說那場雨,就是藍沉降下來的?”
難怪了,當時他就覺得奇怪,那場雨怎麼說來就來,而且只在天牢上方,原來是藍沉在搞鬼。
“不錯,你也驚到了吧?所以孃親求雨這件事兒,還得找藍沉幫忙,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華裳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東丹天嘯哼一聲,“看他的意思了,他要肯幫忙就幫,要是不肯,咱們再另外想辦法。”
“但願他看在孃親跟他同出一脈的份上,肯幫這個忙吧。”
自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華裳就一直覺得,不好面對藍沉。
藍沉對她執念太深,可她又實在不能回報他什麼,見面一次,彆扭一次好嗎?
一路無話。
到達東海後,已是夜半,兩人換船出發。
大概上次華裳在海邊殺人的事太過恐怖,而藍沉又消失的詭異,所以最近到東海來尋黑珍珠的人,就少了大半。
再加上現在又是晚上,海邊一個人都沒有,兩人倒是樂得清閒。
靠近“死亡漩渦”,氣流就猛烈起來,兩人停下船,華裳運起內力叫,“藍——”
“嘩啦”,離他們的船不遠處,海面上忽然冒出顆腦袋來,“姐姐?”
這聲音驚喜的,除了藍沉沒別人。
“藍沉,你怎麼在這裡?嚇我一跳,”華裳趕緊伸手,“快上來,海水涼。”
“我不怕涼,習慣了,”話是這麼說,藍沉還是握住她的手,一個使勁,躍上了船,笑的見牙不見眼,“你們怎麼會半夜過來?剛剛知道有人靠近,我感覺到是你,還以爲是我太想你了,出現錯覺了,沒想到是真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