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說,”東丹天嘯又露出鄙夷之態來,“潘巖爲人一向風流,不加節制,要不然也不會污辱雅妃,不過這畢竟是他自己的事,他對朝廷也的確立下過汗馬功勞,是以皇兄對他的所做所爲,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就更好辦了。”華裳眯着眼睛笑了笑,像只得了便宜的小貓咪,“雖說我已有了計策,不過爲保萬無一失,總要做兩手準備。”
東丹天嘯立刻來了興致,搓着手問,“帶我玩一個怎麼樣?”
成天的無聊死了,只有跟華裳在一起,日子才刺激。
華裳暗笑你多大的人了,還玩。“不好意思,我不是在玩,我是要救我父親的命,你要玩找別人,謝謝配合。”
“我也要救你父親的命,”東丹天嘯一本正經地申明,“嚴格說起來,他是我姑父,也是一家人。”
華裳不屑冷笑,“之前怎麼沒見你關心你姑父?”
東丹天嘯面色不變,“之前我並不知道他中了毒,二來我以爲是他對不起我姑姑。”
那倒也是。
華裳轉過彎來,也不跟他計較,“你真要幫忙?”
“那是當然!快說,我能做什麼?”
愛妃肯讓他也參與“戰鬥”了,這就是不拿他當外人了?
非常不錯,漫漫追妻路,又前進一步,大吉之兆啊。
華裳瞥他一眼,“我要你幫忙把潘巖抓來,你願不願意?”
東丹天嘯笑嘻嘻攬住她的肩膀,“樂意之至。”
“那皇上那邊,你打算如何交代?”華裳倒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錯愕之下,都忘了計較他對她的非禮。
“我幹嘛要跟皇兄交代?我非告訴皇兄,是我把潘巖抓走了嗎?”東丹天嘯屈指敲一下她的額頭,意思是你真笨。
華裳啞然:只要跟這貨一起,自己的腦子就不靈光,難道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是真的?
啐啐,誰戀愛了,我纔沒有!
“我現在就去抓人!”東丹天嘯放開她就要跳出去,得了機會在心愛的人面前展示,能不積極點嗎。
“先別呀!”華裳哭笑不得,趕緊拽住他,“抓潘巖是最後一步,如果能用其他方法讓木姨娘說實話,就先別動潘巖。”
潘巖到底是朝廷之臣,就算東丹天嘯本事大,能悄沒聲息把他帶來,可皇上要追查起來,又起波瀾。
“也好。”東丹天嘯想想也是,也不堅持,“不過你要小心,木姨娘不是省油的燈。”
“我知道,不用擔心。”
——
秋氏和木姨娘被餓了三天——百里恪說餓她們三天就三天,派了家丁看着,華羽就算心疼母親,想偷偷送飯都不成。
三天下來,這倆同病相憐的都餓的面無人色,嘴脣乾裂,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而且現在秋氏才明白,渴了比餓了要痛苦十倍!
那種嗓子裡要冒煙的感覺,真不是人受的,嘴巴乾的像是吞了一把沙子,想用舌頭舔一舔,舌頭都僵硬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就在她以爲自己就這樣死了的時候,嘩啦一陣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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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秋氏大喜,拼命地叫,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一直蜷縮着的木姨娘也忽然擡起頭,目光中透着狂喜。
她不想死,大仇未報,姐姐也死了,現在只有她才能給母親報仇,就這樣死了,還有什麼指望!
進來的是管家,看到兩個人的慘樣,他搖頭嘆息了一聲,“兩位,走吧。”
秋氏拼命睜大眼睛,艱難出聲,“我……沒害……”
“抓到韓媽媽了,老爺要你們去跟她對質。”
秋氏大喜,太好了!只要韓媽媽說出實情,就能證明她的清白,她沒害過郡主,最多就是貪了些銀兩,只要交出來,想來老爺和華裳也不會太爲難她。
木姨娘卻明顯露出憤恨的表情,早知道韓媽媽有朝一日會被抓回,當初就該一顆藥丸把她毒死,永絕後患!
“呵、呵……”秋氏嘶啞笑了兩聲,“木錦繡,你……完了……”
木姨娘只冷冷看她一眼,並未說話。
“帶走。”
管家一揮手,四名家丁過來,分別架起兩人,連拖帶拽地去了前院。
韓媽媽此時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大概四十來歲,頭髮衣服都有些亂,越發的黑瘦了,眼睛也腫的很厲害,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嚇哭的。
百里恪和華裳坐在前面,華羽等人在兩邊站了,表情各異。
不大會兒,秋氏和木姨娘被帶上來,家丁鬆手,兩人就委頓到了地上。
“母親……”華羽雖說生性涼薄,不過秋氏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現在秋氏遭了這樣的罪,她不可能無動於衷。
“華羽,站着,”百里恪冷冷喝斥一句,“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急什麼。”
華羽只好站着沒動。
韓媽媽快速看了秋氏和木姨娘一眼,表情害怕中透着些猶豫,大概不想說出事實吧,不然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華裳冷冷道,“韓媽媽,你且從實招來,當年是不是秋氏指使你,陷害我母親?”
秋氏滿眼希冀地看着她,自己沒做過,而且韓媽媽是她調教出來的人,是不會冤枉她的。
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韓媽媽居然哆嗦着點了點頭,“是,正是秋姨娘指使我做的。”
木姨娘明顯愣了愣,隨即很快低下了頭。
看來韓媽媽拿了她那麼大的好處,還是有點良心的,沒有出賣她。
事實上當年就是她以一千兩白銀爲酬勞,買通韓媽媽,從外面帶了個男人進來,那男人跟韓媽媽還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把男人帶進福柔郡主的院子,以成就那個計謀。
當然福柔郡主只是要演一場戲,絕對不會讓那男人近身的,事後那男人當然也說跟福柔郡主是情投意合,兩廂情願。
後來福柔郡主未被休,也不肯就死,木姨娘惟恐事情敗露,在不久之後就偷偷將那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了。
不過這件事韓媽媽是不知道的,她只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吧。
秋氏傻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嘶啞着嗓子叫,“韓媽媽,你、你怎麼這樣說呢?我、我什麼時候指使你……”
“秋姨娘,你就別抵賴了,就是你指使我的,你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錢我也早就花光了,我沒想到老爺和大小姐能把我抓回來,我……我現在好後悔,爲什麼要幫着你陷害夫人,夫人待下人極好,我是見錢眼開,我該死,我真該死!”韓媽媽懊悔地說着話,扇起自己耳光來。
百里恪厲聲道,“事實俱在,秋萍,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