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謠，你別太過分！”楚雲昭眸色一寒，厲聲道，“你既叫我一聲哥哥，玄月如今是我妻子，她就是你大嫂，你再這般不懂事，就別再叫我哥哥！”
什麼玄月姑娘不玄月姑娘的，聽着真是扎耳，他不喜歡。
楚雲謠大吃一驚，慘然變了臉色，“哥哥，你、你說什麼？”
哥哥竟然不想要再認她這個妹妹！這、這怎麼行！
這麼多年了，哥哥只疼她一個，她也只喜歡哥哥，可如今哥哥爲了別的女人，竟然不想要她了，她、她有這麼討人嫌嗎！
“我的話你沒聽到嗎？”楚雲昭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好似妹妹無論怎樣傷心，他都不會有絲毫動容一樣，“你若還認我這個哥哥，就叫玄月一聲大嫂，以後都要尊敬她，否則……”
“好，好！”楚雲謠狠狠咬脣，都咬出血來，卻仍感覺不到疼痛，“哥哥，你狠，算你狠！”說罷衝着玄月大聲吼，“大嫂！”喊罷捂着嘴，沒命地跑了出去。
楚雲昭氣的臉色發青，一時沒言語。
“好了。”玄月拍一下他攬着自己肩膀的手，示意他可以放開了，“她一時心結難解，你越這樣說，她越執念，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己想明白。”
她其實也有些無奈，方纔楚雲謠叫她這一聲“大嫂”，彷彿跟她有宿世仇恨一樣，她還真擔不起。
楚雲昭輕嘆一聲，一改方纔的冰冷，眉眼之間頗有幾分無奈，“玄月，別跟雲謠計較，她從小就如此任性，我也是拿她沒法子。”
說歸說，罵歸罵，他並非真的無情，只是想讓妹妹早點醒悟過來而已，卻也不想玄月對雲謠心生嫌隙。畢竟這兩個女人都是他傾盡所有想要維護的，他不希望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有人疼的人，大多如此，我不會介意，你不用放在心上。”玄月笑笑，很是大度，“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更何況你只是他的哥哥，有父親在，原也輪不到你來教導她。”
楚雲昭挑眉一笑，“玄月，你倒是會說話，如此，多謝。”
“跟我不必客氣。”玄月一笑搖頭，心中也生出幾許暖意來，“走吧，先去用飯。”
“好。”楚雲昭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握緊，邊走邊道，“太后必定很快就要召見你我，到時有我回話，你不必擔心。”
“那倒未必。”玄月傲然搖頭，顯然心中早有計較，“我早聽聞太后城府頗深，應該不會向你我興師問罪，等着看好了。”
楚雲昭略一思索，點頭道，“也有道理，玄月，你真聰明。”
楚雲謠又鬧脾氣，不肯出來吃飯，偌大的飯桌旁就只楚雲昭和玄月兩個人，倒也落得清閒。
用過飯之後，兩人閒來無事，就一起到花園散步，隨意閒聊。
正說話間，孤晴匆匆而入，見楚雲昭也在，似乎有些猶豫，“小姐，太師府……”
“說。”玄月頭也未回，“太師府的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只要不是師父交代的事，她就沒什麼需要瞞着楚雲昭，他雖大度，但能不引起誤會，還是坦誠一些的好。
楚雲昭神情淡然，並不急着言語。玄月信他，他自然高興，何況他不是
也有一些事情瞞着玄月嗎，怎能在現在要求她對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孤晴立刻道，“孤星送來消息，皇后秘召太師大人入宮。”
皇后？玄月一挑眉，這個時候召見父親，會有什麼事？
楚雲昭冷笑道，“溫皇后對岳父大人一向提防，今日突然秘密召見，斷無可能有什麼好事。玄月，我們去看看。”
玄月正有此意，點頭道，“好。”
兩人隨即稍做整理，悄然入宮。他們兩個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對宮中地形又頗爲熟悉，因而躲開侍衛，進入棲鳳宮是輕而易舉之事。
他兩個雖晚一步得到消息，但司寇容止畢竟是乘坐轎子入宮，待他們在溫皇后房上藏好身形時，他還未到。
兩人從屋檐下往裡看進去，除了溫皇后之外，東陵瑾居然也在，不時向外張望一眼，頗有些不耐煩。
“人到了嗎？”溫皇后有些坐立不安，顯見得今日之事，她心裡也沒底。
婢女千蕊趕緊道，“回娘娘，說是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好個司寇容止，擺的譜兒倒不小。”東陵瑾撇嘴，很不屑的樣子，“這人要攀權附貴了，就是不一樣，覺着自個兒搭上楚將軍了，就不把母后和兒臣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玄月無聲冷笑：小人見識！父親是太師，公爹是將軍，兩人的地位本就差不多，只不過雲昭跟東陵瑾掛了個結拜兄弟的虛名而已，兩家結親，算什麼“攀權附貴”？
“瑾兒，別亂說話。”溫皇后看了他一眼，倒沒生氣，“此事本宮自有定奪，你別義氣用事。”
“兒臣就是不甘心。”東陵瑾哼了一聲，“憑什麼好事都是楚雲昭那傢伙的？他說娶誰就娶誰，父皇也不管管！”
楚雲昭聞言眼神一冷，輕輕將玄月往懷中一攬，在她脣上就親了一下。
玄月已經是他的人，旁人休想打她的主意，否則即便是太子，他亦不會輕饒！
你……玄月紅着臉瞪他一眼：這人，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正經！
“你是我的。”楚雲昭低聲在她耳邊宣誓對她的獨佔權，趁機再親吻她臉側一下，“聽着，不準對東陵瑾假以辭色，知道嗎？”
懶得理你。玄月偏了偏臉，“別鬧了，正經事要緊！”
“保護好你，也是正經事！”楚雲昭振振有詞，光是親吻不夠，而且開始上下其手，“否則若我半生奔走，最後留不住你這紅顏知己爲伴，就算能如皇上一般，手握無邊江山，又有什麼意思……”
玄月心神一震，心情莫名沉重起來。嫁給楚雲昭，實屬她爲了自己行事之便，可他卻對自己如此情深，她真擔心這般下去，她會欠他太多，幾輩子都還不完。
“不說話，那就是答允了？”楚雲昭眼神好不得意，“玄月，你也就這般時候，才能乖乖任我爲所欲爲……”
“你敢。”玄月白他一眼，“楚雲昭，你要發情，也不看看時候！洞房之時，我任你行歡，你不是不要嗎？”
“我更喜歡你現在的迴應。”楚雲昭壓住她要反抗的手，捉到嘴邊親了一下，饒有興味，“因爲那般順從的你，不是真正
的你。”
“你真麻煩。”玄月羞紅了臉，又不想被他看出來，一拍他的手背，“安分點，若是壞了事，下次別跟來！”
屋裡，東陵瑾擡頭向上看了一眼，“什麼聲音？”
看，被發現了吧？玄月怒瞪楚雲昭一眼，把他伸進自己衣服裡的手拽出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楚雲昭得意地挑眉，不再弄出聲音，手卻又摸上她的後背。
登徒子！玄月氣的想要笑，爲免真的露了行藏，只好由他施爲，暗道回去再找你算賬！
“瑾兒，你不用想岔開話題。”溫皇后神情一冷，教訓道，“怎麼，你還對玄月念念不忘？她如今已經是王妃，你還想怎樣？就算沒有楚雲昭，你真能將她娶進東宮？”
百里霜的醋勁誰不知道，何況有百里嘉盛在，兒子怎可能隨心所欲。
一語命中痛處，東陵瑾越發惱羞成怒，“母后，連你都來笑話兒臣！百里霜那潑婦，提她做什麼！”
玄月挑了挑眉，看來百里嘉盛父女的權勢不是一般的強大，連皇后都要如此忌憚。想這朝廷之中，分幫分派，唯一態度不明的，就是文聖帝，他誰都不幫，又誰都不點撥，心中作何想，竟無人知道。
楚雲昭眼神瞬間酷寒，氣息也冷了幾分。看來溫皇后是覺得自己勢弱，所以想要拉攏岳父大人？
“本宮不是笑話你。”溫皇后頗有幾分無奈，“只是太傅在朝中的勢力，你也知道，何必爲了一個玄月，惹得他翻臉，值得嗎？”
“值得！”東陵瑾噘着嘴，“母后，你也見過玄月，那般天上少有的女子，兒臣喜歡。”
玄月心中敬謝不敏，被這樣的人喜歡，是她的恥辱。
“瑾兒！”溫皇后好氣又好笑，“你怎能如此兒女情長！不錯，玄月是生的美，可她性情冰冷，治起人來手段殘酷，本宮都聽說了，這樣的女人，你是制不住的！聽話，等將來你繼承大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爲了一個玄月，放棄大好前程！”
“兒臣沒有要放棄什麼，只是不甘心麼。”東陵瑾猶自忿忿，“兒臣這輩子第一次碰上真心喜歡的女人，真是……”
千蕊匆匆進來稟報，“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師大人到了。”
溫皇后擺手示意東陵瑾別再多說，“請太師大人進來說話。”
“是。”
千蕊轉身出去，東陵瑾也起身到了內室，顯然是不想跟司寇容止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不大會兒，司寇容止走了進來，恭敬地道，“臣叩見皇后娘娘。”
玄月仔細看了看父親，見他臉色發青，神情疲憊，更有掩不住的悲色，想想也是，一夜之間失去唯一的兒子，還失去一個女兒，他心中怎能不悲痛！
何況今晨孤晴已向她稟報，說是大夫人受不得失去兒子的打擊，精神崩潰，也如司寇雪竹一般瘋了，見人就打，父親無奈，讓人將她鎖在院中，她每日瘋狂吵鬧，父親自然越加心煩。
好在二夫人只是失去一個瘋了的、失了清白的女兒，不過她還有個二女兒，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養了這麼多年，總是向着她，多少還有些希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