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微微有些慌亂地撇開眼睛,心道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酒那麼容易醉人?曾明熙和鳳九卿的眼神都那麼火辣辣的呢?
白木槿穩了穩心神,才道:“要什麼?如果我能付得起,絕不推辭!”
“嗯……這筆買賣,郡主可是會賺不少呢,本王也不要多,給我三成就可以!”鳳九卿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小豹子放鬆警惕,而不會覺得自己對她有更大的圖謀。
果然白木槿聞言之後,鬆了一口氣,若是別人和她要三成,她定然還要討價還價,但是鳳九卿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還不止一次,這三成她便一口應下道:“好,那我是不是就等着王爺的好消息了?”
“自然,本王應下的事兒,還沒有辦不成的!”鳳九卿說的自信滿滿,不過他也絕不是誇口,他既然敢答應,就表示有十成把握。
白木槿自然相信這位狐狸一樣的王爺的承諾,連皇上都能被他牽着鼻子走,還有誰能夠逃過他的算計呢?
陸青雲閒閒地打了個哈欠,道:“表妹,看來事後我又能吃你一頓了!”
白木槿笑了笑,才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對了……十日後我要在寧國公府宴客,以安平郡主的名義!”
陸青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拍了一下胸脯,道:“放心,表哥肯定送上一份厚禮!”
京裡最近出了個新鮮事兒,剛剛和陸府定親的提督家,纔沒過多久,那朱公子竟然就上門鬧着要退親。
這事兒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是街頭巷尾都在看陸家二房的笑話,陸家的女兒啊,即便是庶子所生,也是一般人不敢想的,竟然還被一個出了名的混蛋鬧着要退親。
這簡直就是奇聞啊,誰不知道朱家的少爺是個混人,欺男霸女,好色成性,當初也不知怎麼攀上陸家的女兒,這才過了多久啊,竟然就開始鬧退親了。
“爹,這次可不是兒子的錯,你也知道了,當初那陸嬌嬌竟然和一個戲子勾搭上了,這種有辱門風的女人,怎麼能做我朱家的媳婦兒?我不把她的醜事公佈於衆也就是仁至義盡了,您可別攔着我退親!”朱常榮說的理直氣壯的,就連朱大人也挑不出理來。
朱大人嘆息了一聲,才問道:“你確定你的消息是真的?可莫要上了陸家的門,再給人家說咱們栽贓污衊,毀人名聲,陸家不是咱們能隨便得罪的!”
朱常榮堅定地道:“那還有假?都鬧出人命來了,不信你去白家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雖然這事兒被陸家和白家集體壓下了,但是當初戲班子的人又沒死絕,要真追究,還能沒個認證?”
“爹,若是他們問心無愧,肯定不會懼怕咱們提這事兒,咱們就上門去說,也不必把話說明了,您暗示一下,他們若識趣,自然就不會勉強我非得去那個不貞的女人!”朱常榮也不知怎麼突然就變聰明瞭。
朱大人思索了一下,也 覺得兒子的話在理,朱常榮雖然名聲也不好,但到底是個男人,若路家女兒真的之前就和人有染,他怎能讓自己兒子當烏龜呢?
於是也點頭道:“那就這樣,明兒一早我陪你一起去陸府,除非陸家人能證明他們家女兒乾乾淨淨的,否則這親事就作罷了吧!”
朱常榮聽了心下大喜,上回他自個兒上門退親,竟然被陸家人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讓他氣的不行,這回帶着父親上門,看他們還能囂張得了嗎?
陸嬌嬌那個女人,也想嫁給他朱常榮?呸……他心心念念都是那日在陸家見到的那個女子,一雙明眸,讓他牽腸掛肚,日思夜想,這幾個月他可是徹底收斂了自己的行爲,再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就連他爹提督大人都覺得兒子轉性兒,十分欣喜,還特意請了先生教導朱常榮詩書禮儀呢,覺得自己的兒子總算開竅了,不胡鬧就是家門大幸!
第二天,陸家就迎來了朱家父子氣勢不善的跑來,不過陸老夫人只說這件事是二房自己定下的親事,所以根本不願意插手,就只讓人將朱家父子丟在廳裡,派人去請了陸兆安和胡氏來接待。
陸兆安一見到朱家父子,就憤憤然地道:“朱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這是你女兒的庚帖,也請陸大人交還犬子的庚帖吧!”朱大人說話也直接,毫不含糊。
陸兆安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怒道:“你這是在和我們陸家開玩笑嘛?婚姻大事,怎能兒戲,朱大人不會不知道這退親對兩家來說意味着什麼吧?”
朱大人知道他打算拿陸家的權勢來威脅他,心裡就不高興了,好歹他也是朱妃的親爹啊,女兒在宮裡還是很受寵的,雖然比不得陳貴妃,那也是聖上心尖兒上的人。
就算朱家比不上陸家這般鐘鳴鼎食,但也算得天元新貴,尤其是這些年他負責京城防務,那就是爲皇上看管門戶啊,這麼受重用,自然有不少人巴結,陸兆安雖然也算得寵臣,但小小御史中丞,怎麼和他九門提督相提並論?
而根據陸老夫人的態度就知道,相爺根本不打算摻和二房的兒女親事,說到底也是這陸嬌嬌丟盡了陸家的臉,纔會如此,他越發相信兒子的說辭,這陸嬌嬌肯定之前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
要不然就光憑兒子一次敗壞了陸嬌嬌的清譽,難道陸老夫人就不出面爲孫女兒討個說法?那麼容易就由陸兆安做主了,這裡面的道道,身爲京中大元,朱大人也不是傻子!
朱大人想到這裡,便硬氣了起來,不卑不亢地昂着頭道:“陸大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女兒若是個本本分分,清清白白的姑娘,那犬子絕對負責到底,若是之前就已經不是個清白的姑娘……”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朱大人便捋着鬍鬚,冷笑一下,陸兆安臉上就已經大變,胡氏聽了氣急敗壞地問道:“是誰給你嚼的舌根兒?敗壞我兒名聲,我誓不與你們善罷甘休!”
朱大人看了她一眼,道:“陸夫人,本官是不是胡說您自個兒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不話說明白,是給你們陸家留點兒面子,這親你們是退也不退?”
“不退,不能退!你兒子是什麼好的不成?若被你兒子退了親,你讓我的嬌嬌以後還怎麼嫁人?”胡氏眼睛都急紅了,自從上次朱常榮來鬧了之後,也不知怎麼就走漏了風聲,外面已經傳得很難聽了。
她正打算讓陸兆安去朱家走一趟,和朱大人商量一番,出面闢謠呢,沒想到卻把朱大人盼上門來退親了!
朱常榮沉默了半天,一聽胡氏這話,就急了,顧不得父親的交代就上前理論道:“陸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哪裡不好了?就算之前有個差錯,如今也改過向善了,人不風流枉少年,這話難道也不懂嗎?可你女兒行爲不檢,竟然要讓我當烏龜,想也不要想了!”
“你……你胡說,我嬌嬌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都是被你給毀了,你還敢胡說八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胡氏涕淚橫流,可見是真的傷心了。
嬌嬌自從要等着嫁給朱常榮,就被陸兆安一直關在家裡,哪裡也不讓去,還派了好些人看管着,都快被管成了個傻子。
可是已經出了那樣的事兒,這門親事再不如意也要認了,否則將來一旦露出去,誰還肯娶嬌嬌呢,沒想到朱常榮這個畜生,竟然還來鬧退親。
朱常榮一直也沒把胡氏當成岳母看,對她自然不客氣,甕聲甕氣地道:“清清白白的姑娘能和一個戲子勾搭上?別以爲我朱家都是傻子,能隨隨便便就讓人進門當媳婦兒,要知道我朱常榮可是朱家的獨子,將來要頂門楣的,娶個淫婦,你是要朱家永世不得安寧嗎?”
朱常榮說的義正言辭,卻字字句句都敲在了陸兆安夫婦的心上,他們之所以還在這裡和朱家父子囉嗦,不過是因爲理虧罷了。
原先他們以爲那件事瞞得好,所以還能理直氣壯地認爲是朱家高攀了他們,可現在漏了怯,哪裡還能硬氣起來。
陸兆安看看朱家父子的樣子,便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們的?”
“哼,不需要誰告訴我們,我好歹也是個九門提督,若要誠心打聽個人,打聽個事兒,自然沒有不能探聽到的,你陸家雖然勢大,但有些事兒也捂不住,那事兒知道的人也不少!”朱大人沒有將兒子給交代出來,一力承當了,反正只要是事實,他纔不怕陸兆安責難。
陸兆安臉色鐵青,陰森森地盯着朱大人,問道:“你當真要退親?”
“那還有假,庚帖都給您送來了,至於定親時候送來的聘禮就不必退還了,就當是我們朱家給你們的賠償,只要求還我兒庚帖便罷了!”朱大人說的慷慨,他們給的聘禮也的確不少,畢竟是朱家獨子,又是和陸家結親,朱大人身爲九門提督,當然不會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