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姐姐,你說,人到底有沒有來生的?”
“有啊。”她篤定道,但隨後又有些疑惑道:“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姬璃聞言微微垂了垂眸道:“我只是覺得,這樣真好。”
“人能有來世就可以把今生的遺憾與希望寄託在來生。這樣真好,真好…”姬璃說着,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嗯?
林曦然總覺得聽這話感到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可就在這時,一道強光倏然籠罩住了她們,在下一刻,林曦然只覺得背上一輕,姬璃竟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林曦然見狀心中一驚,剛欲想衝破光柱卻發現這光柱猶如磬石!
“給我滾開!”林曦然見狀心中急火交加,美眸中閃過一絲邪魅之氣,周身靈力頓時猛漲,下一刻只聽“砰”的一聲,光柱被轟然炸破!
“出來,全部都給我滾出來!”
“否則,我就把你這什麼破天審之門燒個精光!”林曦然怒了,她的神色凌厲,周身霸氣盡顯。
“鳳主何必動那麼大肝火。你我久別重逢,應該先好好說說話啊。”這時,從林曦然耳畔傳來一個古老又滄桑的聲音。
緊接着一大片濃霧在林曦然面前乍起。
朦朧中,林曦然看到一名女子正被牢牢禁錮在一個十字架臺上。
待濃霧散去,林曦然看清那女子面容時,瞳孔微微一縮:“雲姐姐?!”
…
審判門中有着一座審判鍾。
梵曄踱步走着,他的前方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毫無生機。
“一個人,到底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梵曄倏然聽到在這片寂靜的空氣中傳來了這一聲感嘆。
他聞言,倏然頓了頓腳步,隨後淡淡掃了四周一眼,卻並未發現有任何人的影子。
“出來。”半晌,他冷冷道。
片刻後,一位男子的身影終是在他的面前緩緩浮現。
“你是誰?”
“我乃天審鍾所化的靈,當此鐘響徹時,便是‘天’降下天譴,你亡之時。”男子說着,語氣微微頓了頓。
“但若你願意放棄自己所有身份,重新歸於‘天’的麾下,那我們依舊歡迎。”畢竟他曾經也是真神的親傳弟子,意義非凡。
“魂墮者,本來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你們創造了這種可能,到頭來卻要審判這種可能。”
“創造罪業的是你們,審判罪業的依舊是你們。不覺得滑稽嗎?”梵曄說着,冰冷的語氣中滿是諷刺。
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他,未免太過好笑啊。
“只要你還是一天的魂墮者,便註定死於天譴之下。不過你可以選擇束手就擒。”男子看着他眉間的黑色雲紋緩緩道。
梵曄聞言,擡了擡眼眸道:“是要死,但很遺憾,我並不想死在天譴之下。在沒有見到那個人之前。”
他不可能就這樣隕落在“天”所降下的天譴之中。就算是死,他也要見到那個人。
男子聞言,微微一愣,隨後眉梢間隱隱有了慍怒與不可思議:“你也想逆天?呵,你想與‘天’決一死戰嗎?!”
“爲什麼不,利用了我那麼久,死也要讓我死的心服口服不是麼。”面對着他一臉鎮靜的話語,天審鍾卻覺得心中震驚不已。
連魂墮者,居然都有了“逆天”的意識!
“呵,心服口服?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心服口服!”
“聽審吧。”男子緩緩轉過了頭,頗有些揮斥方遒道。
梵曄見狀,只是徑自按緊了自己腰間的劍柄,神色嚴峻。
“你這一生,最自信的是什麼呢?是力量,絕對的力量!”
“你的天賦千年罕見,所以魂墮後爆發力更是驚爲天人。也難爲‘天’對你刮目相看。不過,如果你想見那個人,首先就要打敗我!”
梵曄聞言,驀地拔出了劍,劍鋒直指道:“那就開始吧。”
早點結束這一切吧,他早就已經不耐煩了。
“好!那我便與你鬥上一鬥!”天審鍾說着,眼底劃了一抹精光。
隨後他周身便開始迸發出一股強烈的金色光罩。梵曄見狀,冷冷的垂眸,緊接着周身也爆發出了一陣黑色的光束!
咚!
黑暗的光束,撕裂天際,以一種極爲刺激人眼球的方式,狠狠地轟擊在了那巨大的巨鍾之上。
撞擊的剎那,悠揚響亮的鐘吟之聲,陡然響徹,而後閃電般的擴散開來,近乎實質般的波動,直接是將片地域震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縫,而周遭的光罩,也是爆發出一陣陣吱吱的刺耳聲響。
嘭!
音波席捲,緊隨其後,是那股近乎毀滅般的力量風暴。
“一劍定生死吧!”天審鍾說着,眼底寒芒涌動。於此同時,心中還生出了一個狡詐的念頭。
兩人在這一刻同時出劍,濃霧再起乍起,迷茫了兩人的視線。整片地域此時正陷入在了一股濃霧之中,看不清任何東西。
空間在那撞擊之處,呈現一種扭曲之狀,金光黑芒交織,猶如天地爆炸之景一般,絢麗的綻放開來。
無法形容那種撞擊之後的產生的驚天波動,只是當濃霧散去時,他卻被眼前的情景狠狠的震懾住了。
兩把劍交錯相向,男子的劍錯開了他的身子,而他的劍,卻貫穿了一個淺藍色的身影。
三千青絲無風自動,她的身體騰空在半空中,猶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不動聲色。
原本淡藍色翩躚衣角此時卻早已經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一劍穿心。
僅僅是一瞬間的事,但對梵曄來說這一眼卻好似過了千萬年。
瀲灩的紫眸在這一刻驟然猛縮,他無意識的看着她血紅的胸膛,又看了一眼自己握劍的手,頓時,心,猶墜地獄!
審判鍾看到這幕情景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得意且扭曲的大笑!
“哈哈哈哈,怎麼樣?親手殺了自己心愛之人的滋味如何?”
她被劇烈的痛苦所吞沒,生命力正在瘋狂的消逝着。姬璃艱難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他那張震驚到無神的臉。
她被“天”所掠,前者已經算計好時機將她直接安插在兩劍交匯處。
她被他一劍穿心,他的墮落由她開始,也由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