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蘇瑾月的婚禮在急匆匆的籌備着,蘇顏凉和陸子墨的親事也在緊鑼密鼓準備着,不過與蘇瑾月的親事籌備比起來,蘇顏凉這邊更加從容輕緩,皇上特地派了欽天監的人給他們挑了日子。
這門親事雖然很多人心裡都直泛嘀咕,不過隨着日子的接近,兩家都不敢有一點馬虎,國公府裡面從皇上的賜婚聖旨一下,老祖宗就在物色着寶貝給蘇顏凉當嫁妝。
別人都在緊張的忙忙碌碌,反倒蘇顏凉這個當事人天天不當回事,每日到鋪子裡面逛逛,或者陪着蘇辭涵念會兒書,再有時間就注意下蘇府那邊的情況,她已經從素錦哪裡聽說了,秦家只給出了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短短一個半月時間柳夢煙能給蘇瑾月備出什麼嫁妝出來。
本來就帶着壞名聲嫁過去,再加上秦澤宇變態的嗜好,蘇瑾月在秦家能好過纔怪。
欽天監的人拿着蘇顏凉和陸子墨的生辰八字合了庚帖,定了日子,蘇顏凉和陸子墨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二那天,得了確定的日子,兩家婚禮籌備的就更加忙碌緊張了。
陸子墨生母早逝,在加上陸明旭有意忽視,這麼多年陸子墨在相府裡面的生活並不好過,不過好在有皇上明着暗着庇護,別人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陸明旭沒想到皇上會同意陸子墨和蘇顏凉的親事,心中暗喜的同時也有種不甘的情緒?階?墨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過往那段不堪的往事,也時刻警醒着他皇上當年的奪妻之恨。
雖然已經決定成親之後搬出府去,但是大婚還是要在相府裡面籌備的,漱玉齋裡面沒有旁人,只有銀兩一個僕人,所有籌備婚禮的重任差不多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頭上,忙乎了幾天之後,銀兩摞挑子不幹了,這是皇上御筆親書的賜婚,不過打掃個屋子或者去街上買棵白菜那麼簡單,他一個下人怎麼可能忙得過來。
銀兩耷拉着臉將手中的紙和筆朝陸子墨面前一放,不滿道:“公子,我不幹了?撓心閼庋?喚人的,這麼大的事,那是我一個下人能做得了主的,雖然當年說過要做牛做馬報答你,但你也不能真的把我當牛馬使喚啊!”
陸子墨伸手拿過銀兩扔在桌子上的紙,上面記錄了一些院子裡面需要添置的,還有一些需要整改的。
“不過才做這一點活就叫苦連天了?既然說了要做牛做馬的,那自然是要物盡其用,不然要你這個下人做什麼,那我每個月的月錢不是白髮了。”陸子墨不以爲許,拿過旁邊的筆在紙上又添畫了幾筆。顏凉喜歡簡單素靜的,氣質淡雅,不如在屋子旁邊添上幾桿青蔥翠竹,還有漱玉齋裡面的那一園的牡丹芍藥也給換了,換成木蘭花,清新宜人,她肯定會喜歡的。
屋子裡面的擺設是按照她以前蘇府裡面的來?還是按照現在國公府裡面的?
“你這是壓榨,看看別人家,有那個公子像你這樣的,整天就會使喚人幹活。”銀兩心中的怒氣咕嚕嚕的直往外冒,在外面裝也就罷了,回來還給他裝,明明有眼有腿的,還天天賴在個輪椅上,偌大的一個漱玉齋,天天就他一個人操持打掃,他容易嗎?
陸子墨停下手中的筆擡眼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是看到那家的公子滿你心意,你就過去給他當下人去,看他要不要你。”
“怎麼沒人要,像我這樣能幹的人,估計一個個的都得搶着要,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銀兩仰着個小下巴,一副小爺樣,那姿態惹得陸子墨噗嗤一聲笑,“可以啊!我這處留不住你這個爺,你儘管到別處去,不過你可別給我後悔啊!到時候顏凉帶來的那幾個陪嫁丫鬟,你可一個別指望想了。”
陸子墨這話一說,銀兩立馬焉了氣了,苦點累點都不算事,只要以後就媳婦就好,銀兩討好的從陸子墨手中接過東西笑道:“公子,我這就幹活去,保障把咱們漱玉齋弄得漂漂亮亮體體面面的,你等着啊!”
不等陸子墨發話,銀兩便一溜煙的幹活去了,?階幽勇忠紊廈嬲酒鶘恚疃訟陸罟牽?宮裡面,相府裡面要他命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在這裡他信不過任何人,只能相信銀兩一個人。
銀兩剛出去沒多久,明瑞公主就派人過來了,說是請大公子過去商量一下成親是宜。
漱玉齋裡面的一切事宜陸子墨都是讓銀兩一手操辦的,但是外面的事還是得相府當家的準備的,陸子墨雖不是相府世子,但也是相府的長子,加上又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就是明瑞公主也不敢輕待了。
陸子墨沒讓銀兩跟着,而是自己一個人跟在了下人後面去了。
陸明旭不在,應該是上朝去了,屋子裡面除了明瑞公主之外,還有陸子墨名義上的弟弟,陸子天。
見到陸子墨來,明瑞公主臉上的表情生疏冷淡,對於陸子墨,明瑞公主的態度是複雜的,當年秘事,明瑞公主也早有耳聞,在加上陸明旭一直以來的態度,明瑞公主可以很確定的肯定陸子墨的真實身份,如果真的說起輩分來,陸子墨應該是她的侄子而不是繼子,可偏偏生他的人是陸明旭曾經最愛的人,甚至於現在都還在他心中佔據一席之地。明瑞公主不滿他同時又有些慶幸,要不是因爲有他,又怎麼會有她今天這樣的地位。
雖說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但是死人永遠無法跟活人相比。
“剛纔欽天監的人來過了,將你和蘇家小姐的親事定在正月十二,眼瞅着?壞剿母鱸碌氖奔洌?要準備的東西確實不少,想找你來問問你是什麼想法。”明瑞公主聲音裡面不帶半思溫情,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陸子墨低着頭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這事全由母親做主。”
“蘇家小姐雖然認了驃騎將軍爲義女,但到底還是商賈之女,禮儀教養上肯定比不得那些侯門貴府裡面的大家小姐,我想着趁這幾個月從宮裡面挑幾個教養嬤嬤過去,你看如何?”
陸子墨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宮裡面的教養嬤嬤,那可一個個都是個鐵面羅剎,蘇顏凉要是到了她們手裡,少說也褪一層皮,要是有人在暗中暗示點什麼,那蘇顏凉以後的日子也不用過了。
明瑞公主見陸子墨不說話,接着又道:“宮裡面的教養嬤嬤些許嚴厲了些,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個官家小姐不是這樣過來的,況且你這還是皇上賜的婚,到時候皇上要是過來觀禮,出了什麼差錯,鬧了笑話,丟臉可不只是丟你一個人的臉了。”
“母親說得極是,可是我怎麼聽說蘇小姐已經搬到了國公府裡面,要是搬到國公府裡面,國公府裡面的老祖宗肯定會親自選派人教她禮儀的。”
“國公府裡面一家舞刀弄槍的,況且聽說國公府裡面衆人極寵愛這個蘇小姐,怎麼可能給她立規矩。”
“這事只怕還要經過國公府裡面的同意吧!您要是沒經過她們同意就送兩個教養嬤嬤過去,不是公然打他們臉嗎?要在經過某些人挑唆,還以爲是我們相府看不起他們。鎮國公和驃騎將軍可是出了名的烈脾氣,剛纔你母親也說了,他們極寵這個蘇小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陸子墨雖然着急明瑞公主給蘇顏凉找教養嬤嬤的事,但是說話表情卻豪不泄露。
“這還沒過門呢!大哥就如此護起嫂子來了,這以後要是過了門,大哥還不得把她捧手心上,放嘴裡嗎?”坐在一旁的陸子天出言譏嘲道。
“皇后娘娘指派的教養嬤嬤,鎮國公就是不願意又能怎樣?難不成他還能找到皇宮裡去,大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去了,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就行了。”
陸子天以爲陸子墨看不到,所以臉上嫌惡嫉妒的表情毫無收斂,直接顯現在了臉上,雲裳公主爲了陸子墨自殺的事,雖然被皇上瞞了下來,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陸子天心儀雲裳公主許久,等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心中對陸子墨怎麼不怨不恨。
明瑞公主瞪了陸子天一眼,怪他直接就把話給說白了,皇后娘娘給蘇顏凉找教養嬤嬤這事本身就透着詭異,皇后娘娘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是讓她用她的名義給蘇顏凉找教養嬤嬤去,她一個做婆婆的給未來的兒媳婦找個嬤嬤教授下禮儀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
“教養嬤嬤的事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陸子墨驚訝出聲。陸子墨之所以百般推辭怕的就是這回事,雲裳公主自殺,皇后娘娘要是能忍得下來這口氣,那就奇了怪了,她不敢對陸子墨怎麼樣,只能對蘇顏凉下手了。
事情已經被陸子天說開了,明瑞公主就是想反駁也不行了,只能點頭,“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前幾日皇上還問起你爹,問你親事籌備的怎麼樣了?皇后娘娘也是爲皇上考慮。”
“既然如此,那孩兒一切都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