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受傷這可是件大事,除了柳夢煙每日守着之外,桃青也是一天不落的每天看望,去時必是各種親手熬頓的補品蔘湯端上,對於柳夢煙和桃青之間的‘波’濤暗涌,蘇老爺睜着眼閉着眼只當沒看見。
夢姨娘除了當天去看了一次之外就在沒去過了,只偶爾差個丫頭送些補品過去,也算是表了心意。
蘇顏涼在‘牀’上躺了兩天實在憋不住了,任由胭脂怎麼唸叨,她也得下地活動活動,不過是腰上淤青了一塊,實在是用不着這樣大題小做。
書桌上擺着那天從夢蝶屋裡拿來的畫像,蘇顏涼站在書桌邊上,每瞧一次畫像,蘇顏涼都得忍不住驚歎一番,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畫中之人的美不同於‘女’子的‘陰’柔之美,而在於氣質的溫潤,舒眉朗目,雲淡風輕,如九天之明月,如深海之暖‘玉’,嘴角處的那一抹輕笑,似讚歎又似驚‘豔’,神情傳神,似是活了一般站在了蘇顏涼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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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夢蝶必是愛慘了畫中人,不然不可能畫出如此傳神的畫像來。
鋪展開宣紙,蘇顏涼照着夢蝶給的原畫重新臨摹了一張,筆形相似,眉眼相似,身形相似,卻獨獨缺了那般傳神的韻致,有形無神。
蘇顏涼搖搖頭,形似神不似,將手中的畫筆放下來,在心裡暗自思索着要是讓家裡的下人拿着這張畫出去尋人,找到的機率會有幾分?要不要再多畫幾張,多派幾個下人出去找找,這樣美的人只要見過一眼,肯定就不會忘記,找起來應該不會太難吧!
可是要是讓下人拿着畫像出去,會不會太大張旗鼓了,以後若是有人問起,她又該用什麼藉口搪塞,蘇顏涼的眉頭不由得簇起來。
“他是你心上人?”耳邊突然想起的聲音驚了蘇顏涼一跳。蘇顏涼轉過頭來只見陸語嘴角一抹戲謔的笑容,眼睛好奇的盯着她桌上的畫像。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聽到你聲音?”蘇顏涼狐疑的盯着陸語,她一直站在這,根本就沒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他是怎麼進來的?
“是你看它看得太入神了?當然聽不到我腳步聲了。”陸語不經蘇顏涼的容許,擅自就拿着蘇顏涼的畫品頭論足起來,“嘖嘖,怪不得看得這麼入神,原來還是個美男子,瞧瞧這一身白衣穿的,跟個仙人似得,與他比起來,我這副相貌實在是太不入眼了,難怪你看不上我。”
“你知道就好。”蘇顏涼冷冷的從他的手裡接過畫。
“他真是你心上人?”明明之前是他自己一直說畫上之人是蘇顏涼的心上人,這會兒他反而又不相信了。
“怎麼,不相信?他要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又怎麼可能有他的畫像?”蘇顏涼挑眉,這人是怎麼回事,說是的是他,說不相信的也是他,既然他認爲這是她的心上人,那就讓他一直這樣認爲好了。
陸語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複雜,眼睛一會兒盯着畫像一會兒盯着蘇顏涼,好像根本就無法將這兩者聯繫起來。
“我竟然都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他?”陸語不可思議的低聲嘀咕了一句,原以爲蘇顏涼聽不見,卻不想蘇顏涼猛的一下轉過頭來,“你認識他?你知道他是誰?”蘇顏涼的聲音急切。
“你不知道他是誰?”這會兒輪到陸語又驚了,明明剛纔還口口聲聲說畫中人是她的心上人,這會兒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心上人是誰的?只怕剛纔的話也是敷衍他的。
“你剛纔不是還說他是你的心上人嗎?”
蘇顏涼表情一頓,然後神情不虞的道:“這個不是你該管的,你只要告訴我他是誰就行了。”
“我不知道。”陸語乾脆利落的搖頭。
“你”蘇顏涼氣結,感情是什麼都不知道故意逗‘弄’着她玩的。
“你真不知道?”蘇顏涼懷疑的又問了他一遍。
“真不知道,好好的我騙你做什麼?一看這公子就是個有權有勢人家的,我不過一個小小的書生,哪能認識他們。”
陸語眼神坦‘蕩’的直視着蘇顏涼,根本看不出一點說謊的模樣,蘇顏涼對他的話半信半疑,越是相處,蘇顏涼發現她越是看不懂這個夫子了,好像簡簡單單什麼秘密都沒有,但又好像神神秘秘什麼都看不懂似得。
“你身上的傷好了嗎?這是我從別人那得來的‘藥’膏,據說對於淤青是很管用的,而且味道很好,清淡怡人,你讓你身邊的人幫你抹了,早晚各一次,以後絕不會留疤的。”陸語怕蘇顏涼繼續追問下去,趕緊轉換一個話題,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天青‘色’的小瓷瓶,遞給了蘇顏涼。
淡淡的清香從瓷瓶口滲出來,似桂‘花’又似茉莉的香味若有似無的飄進蘇顏涼的鼻尖裡,雖然還沒用,但是一看外面的這個天青‘色’的瓷瓶,蘇顏涼就知道這瓶中裝的必是珍品。
天青‘色’是所有瓷器顏‘色’中最難燒的一種,一窯下來往往只有極少數的那麼一兩個是天青‘色’的,所以除了皇宮每年進貢的,市場上天青‘色’的瓷器基本上是萬金難求。
“我的傷已經好了,謝謝你的好意,這‘藥’膏還是你留着自己用吧!”蘇顏涼冷淡的拒絕道。
“我一男子漢怕什麼留疤,倒是你一‘女’子,身上以後若是留了疤,肯定是不會好看的。”
“喜歡我的人定不會在意我身上留的疤,不喜歡我的人,我身上留不留疤,又與他何干?”蘇顏涼義正言辭,這一世嫁不嫁人對她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所以身上留不留疤也沒什麼好值得在意了。“夫子,貌似現在已經是辰時了,早該是你授課的時辰了,你還賴在我這不走,是不是有些不應該啊!”
“我這就回去,這‘藥’我還是留在這吧!喜歡你的人不會在意你身上留的疤,但他會心疼的,你以後忍心讓你喜歡的人心疼嗎?”說完這話,陸語將‘藥’膏放在蘇顏涼的書桌上,留她一個人在那慢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