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系統改綁成功，宿主符合啓動條件，系統初次啓動中……”
不知爲何，習通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這個聲音。
但是，系統並沒有啓動，也沒有因此而發生任何異動。
這個聲音是從哪來的？
以習通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出現幻聽、幻覺。
他掐一算。
再算。
卻還是沒能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
更沒有算出那個聲音的意味。
只是驀然間，一道明悟在心中浮現。
彷彿時光倒流，習通又想起了自己剛獲得系統的那一刻。
“我一直以爲，系統是從趙大川身上偷來的，卻沒想到……是它主動綁定到我身上的……”
茅塞頓開。
習通腦海中突然多出了許許多多的信息。
五花八門、光怪陸離。
繁縟如星，浩瀚若海。
這些，都是泰米爾的記憶，或者說泰米爾的人生。
而這一切，都像古老的回憶，在習通腦海中泛起。
就像退潮的海岸，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礁石。
它們一直在那裡，只是從沒被發現。
泰米爾懷中的孩子就是真實世界的泰米爾，真實世界的泰米爾長大之後又在因果系統中創造了那個孩子。
也就是說，泰米爾是自己，又是自己的父親，還是自己的孩子。
萬物生靈都是由血脈傳承，生命延續。
而他們延續的方向就是時間的方向，傳承的脈絡就是時間的軌跡。
可是在泰米爾這裡，時間線彷彿被打了個死結。
或者，壓根就沒有時間線。
但是習通從中明白了一個道理——因果。
因果不是分離的，也不是對立的，它們是一個整體，或者本就是一個事物。
習通明白了系統的由來，不是從趙大川那裡偷來的，而是系統自己找上門的。
系統的前一個主人不是趙大川，而是泰米爾。
泰米爾的系統是習通給的。
而習通的一切都是從系統中得來。
大穿越系統之所以能抽取無數世界，是因爲這些世界都留下了泰米爾的足跡。
所以，究竟是誰成就了誰？
這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先有男人還是先有女人一樣。
或許，這是一個很哲學的因果關係。
習通右手攤開，能量環緩緩浮現。
淡淡的光環在掌心懸浮着緩緩轉動。
它神秘、深邃，彷彿蘊含了世間萬物一切至理。
可是它又平靜、堅固，近乎永恆，足以承載無窮無盡的能量。
但習通知道，這不是能量的終極形態。
或者說，能量環只是某種力量的初級表現。
至於這種力量，習通已經明悟，那就是因果大道。
畫一個圓需要什麼？
從起點開始，畫一圈，然後回到起點。
當圓畫成時，起點和終點還有區別嗎？
沒有區別。
就像雞和蛋，沒有什麼區別。
男人和女人也不存在誰更高一級。
就像習通和泰米爾，已經很難說究竟是誰成就了誰。
習通握拳，從能量環中穿過。
“當因果達成的時候，還有因果的區別嗎？”
沒有區別。
就像能量環，它環上的哪一點是起點？哪一點是終點？哪一點是起點和終點之間的部分？
已經分辨不出了。
也沒有分辨的必要了。
“所以，世界的本質是重複。”
世界也像一個環，萬千世界不過是環上的一點。
每個世界都認爲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卻不知道，它們不過是這個重複循環上的某一瞬間，某一片段。
“所以，這纔是我特殊能力的本質。”
習通張開的手掌緩緩握緊，野蠻鐵拳一點點發動。
沒錯，這是泰米爾窮盡畢生力量、智慧、經驗、領悟才鑽研出的至簡之力，至高之拳。
“我的力量，就是野蠻鐵拳。”
“我能偷竊萬物，是因爲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我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習通合掌，手中空無一物。
可是他知道，自己掌握了全世界、諸天萬界、過去未來，以及舊日。
“這，就是永恆！”
明白了因果之道，習通的視角無限拔高，眼界空前開闊，看問題想事情的思維也與以往迥然相異。
同時，他也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這個世界很大，還有很地方沒有看過。”
“這個世界有很多故交，還沒有拜訪過。”
“這個世界還有我追尋的人，得去找她。”
回想起葉依若揮手抹去一個世界的場景，習通終於明白了。
不是葉依若有什麼強大的力量，也不是葉依若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武器。
而是她醒了。
那方世界只是她一念中誕生的事物，電光火石，夢幻泡影。
或者說，自己也是一念中誕生的事物，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人爲什麼有生老病死？
草木爲什麼有枯榮生長？
世界爲什麼有誕生和毀滅？
因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某個至高無上存在一念中誕生的事物。
意念消失或者轉移到其他事物上，這個世界便會暗淡，甚至湮滅。
世界都蕩然無存，世界中的萬事萬物又毛將焉附。
修行確實是爲了超脫。
但是他們弄錯了超脫的彼岸在哪。
從一個境界晉升到另一個境界，永遠是在這個圈圈中打轉。
跳出這個圈子，才能撥雲見日，才能見識到世界的真面目。
習通昂首向天。
目光衝破雲霧，衝破天際，衝破宇宙的壁障……
最終，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更是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創造者。
一個很普通的人類，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
他正坐在電腦前撓頭苦思，一根根頭髮掉落下來，飄入鍵盤的縫隙中。
靈光不斷，洋溢四射。
一個又一個世界在光芒中誕生，卻又轉眼間消失破滅。
在那些光芒中，習通看到了一個又一個世界，以及無數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忍不住問道：“爲什麼要毀掉這些世界？我覺得它們很好，你不認可它們的存在嗎？”
創造世界的人回答道：“它們的確很好，我也認可它們。但是，世界需要依靠信仰之力的滋養才能存在。”
習通自信說道：“我有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我可以幫你支撐這些世界的運轉。”
“這些美麗的世界就此暗淡乃至消失實在太可惜了。”
創造世界的人搖了搖頭，“我說的信仰之力不是普通的信仰之力，也不是狂熱的信仰之力，而是微不足道的訂閱。”
習通明白了，那是一種十分微不足道，自己卻無能爲力的事物。
於是他頹然的問道：“需要多少訂閱才能維持這些世界的運轉呢？”
創造世界的人想了很久，“大概，1000訂閱吧。”
習通感慨道：“這應該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吧。”
創造世界的人搖頭，“不多，也就是你的兩倍。對其他創造世界的人而言，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
習通不解，他以爲創造世界的人應該是很偉大的存在。
面對習通的問題，創造世界的人回答道：“不是每一份努力都有收穫，也不是每一滴汗水都能得到認可。”
習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想了很久，終於問道：“您還會繼續創造世界嗎？”
漫長的等待。
習通幾乎放棄的時候，對方終於回答了。
“12年來我一直在創造世界，而你，是我創造的九個世界中最成功的世界。”
“我拜訪了一位上古神王，隨他修行，請教創造世界的奧秘。”
“一切，只爲證道封神！”
——全書完——
——充電中——
（完本感言明天發吧，有太多人要感謝，也有太多話要說，見過我上架感言的都知道我的風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