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哈比的身體動了一下,晨光的手僵住,哈比的頭就從哈採的屍體上擡了起來,轉過頭,兩人雙目對視,哈比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令晨光心顫…
有一道閃電劃過,清晰地將兩個人狼狽的樣子給照的清楚,晨光只是一眨眼,再看,哈比已經恢復了常色,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然後借力從地上慢悠悠地爬了起來,大半個身子靠在了晨光的身上。
“走……”他說,語氣低沉,聽不出是不是傷心過度還是什麼。
晨光聽罷,知道他把自己的話還是放在了心上,要不然,求生的意識也不會這麼大,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應道:“好。”
於是,晨光一隻手抱着四不像,一隻手扶着哈比,兩人一步一緩的離開了此地。
他們的身後,鮮血被這雨水給衝的一乾二淨,一具冷掉的的屍體躺在這天地中,任大雨將她身上的罪惡給沖刷的一乾二淨。
寒風呼嘯,他們走了大約五柱香的時間才找到一個可以勉強遮風擋雨的山洞,把已經暈過去的哈比放在了地上,晨光差點累的虛脫了,趕緊把懷中的四不像安置好,她連坐下都沒有坐下,跑到了門洞的位置,觀察着四周的環境,見沒有什麼危險,纔回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四肢仰臥,她也累癱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睡,要是睡了誰給哈比和四不像療傷,所以,她只是喘息了一小會兒,才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將哈比身子勉強的翻了過來,看着他背後猙獰的傷口。
真狠,晨光心裡暗罵。
洞內男人身上的血腥氣和四不像身上甜膩的血味混合在一起,氣氛壓抑而孤寂,從懷裡掏出剩餘的藥草,晨光看着,非常的發愁,這些剩餘的藥草,也只能暫時緩解一時,有兩個病號,這該怎麼分那?
其實,晨光心裡的意願還是偏向哈比的,畢竟,哈比對她的好,她一直放在心上,現在正是她回報的時候了。
下定決心,她再也沒看四不像第二眼,手裡搓着藥草,綠色的水汁佈滿她的雙手,很快搓好之後,她正要把藥草給哈比的背上,敷上,突然,她腳邊的四不像動了動,她低頭,就看到它楚楚可憐的看着她,不,準確來說應該是那藥草。
不會吧,它在此刻醒來,是爲了分那藥草的一杯羹?可是,很明顯,不可能,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很無奈。
可是四不像非但沒有懊惱,反而吐出了一口鮮血,點頭示意,在指向哈比…
晨光:……
“你不會是想讓他喝你的血吧?”晨光猶豫疑惑的問。
不知道是真聽懂晨光的話還是沒聽懂,它竟然很是人性化的點了點頭,烏黑的大眼睛,淚珠在其中翻滾。
不敢再看它的眼神,晨光怕自己心軟之類的,打量着它的身體,很小的身體,而且還受了傷,假如,它的血真那麼管用,如果,她把它的血給哈比喝了,它若
是死了,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罪過,那麼,不如……
最終,晨光還是把四不像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揭開它的傷口,抱在哈比的嘴上方,非常小心的,血順着四不像的身體,流到了哈比的嘴上,這時候,哈比還有點意識,也就順着最初時的本能,把血給喝了進去,甜膩的血味佈滿山洞,晨光見差不多了連忙將四不像放下,將搓好的藥草敷在它的傷口上,然後包好,將它放在地上,幽幽地看着閉着眼的它,過了幾秒,她將腰間瑟瑟發抖的小牧放在哈比身上。
“小牧,我要出去找藥草,你可要看好門啊,還有你不要打它的主意。”晨光囑咐它,纔不管它聽懂不聽懂,而後,遞給它一個惡狠狠的表情,直接將小牧嚇得一哆嗦,細微的心思收了起來,吱吱叫了幾聲,表示迴應,又瞥了它一眼,晨光看着哈比的臉色還沒有好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條件有限,也只能看天由命了。
“我走了…”晨光朝着小牧打了一聲招呼,便走出了洞外,衝進了雨簾。
這塊秘地,時隔二十年的暴風雨就在今天,沒有一個人敢在這種天氣出來,說不好,一個雷就打在身上,到時候,小命歸天,可賴不得誰了。
可,晨光救命心切,不僅在這種天氣裡出來,還攀巖,暴風雨中,一個小小的身體在凸顯的岩石上採摘,十分的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到晨光回來的時候,雨勢漸小,一腳跨進洞口,她差點就暈倒在地上。
往前走了幾步,藉着昏暗的視線,低沉的嗓音分外的悅耳:“晨光?”
“哈比,你醒了?”這聲音無非給她吃了一劑興奮劑,身體的疲憊和創傷被壓下,她急忙奔到男人身前,蹲下,懷裡和手裡緊緊保護的藥草也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你怎麼了?”近看,晨光身上全是污泥還有很多血漬,混着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他的身上和地面上,一股血腥夾雜着雨水迎面而來,她的小臉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異常的慘白,他皺着眉頭道。
“沒事,我只是出去摘草藥了。”昏暗的光線下,近距離觀看,哈比的臉色漸漸紅潤,說出的話也力氣十足,晨光心喜,沒想到這血還能救命,只要他沒死就好,她受再多的傷都沒關係,於是,她滿不在乎的道。
殊不知,她的口氣令哈比的眉頭越皺越深,這個天氣出去,不就是找死嗎?可是,看着她身下的藥草,他又發不起火來,畢竟,這一可都是爲了他啊。
本來平復的情緒因爲她的舉動再次控制不住,眼角的溼潤漸漸盈滿瞳孔。
晨光見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覺得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而壓抑,她猶豫了一下開口:“你怎麼了?”
大難不死,睜開眼,沒想到晨光不見了,剛剛失去妹妹的他再也受不住打擊,幾欲起身想要出去尋找他,可是身體上的重傷以及小牧的阻攔,他最
終還是沒有起來,躺在地上,不安的度過每一分每一秒,在這期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眼睜睜地看着妹妹慘死,晨光消失,這種無力感第一次產生,卻也是最致命的一次。
等到她出現的時候,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臟又砰砰的跳動起來,這種心情,他這一天全部都感受到了,大喜大悲之下,哈比在這一天,關於人生,他又成長了一步。
“我只是擔心你。”哈比躺在地上,微微地擡起手臂,寬厚的手掌心覆上晨光的臉,入手一片冰冷,從他的手掌心傳入他的手中。
“好冷。”他皺眉道,卻只能用一隻手幫她取暖,身體因爲傷口而動彈不得,這種無力的感覺令他苦笑。
“還行吧。”晨光怔了一下,任由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臉,他寬厚的手掌避開了臉部被拉圖甩到的一巴掌,輕輕地,恍若珍寶。
“你應該多吃飯,好瘦。”哈比的手放在晨光的下巴上,入手一邊膈應,下巴很尖,根本沒有肉,巴掌大的小臉他一個手掌就可以罩過來了,她怎麼能這麼瘦,沒見過這麼瘦的女孩子。
“好啊,你養我啊……”非常順口的,晨光就接上了哈比的話。
“恩。”是哈比低沉的是嗓音,帶着笑意。
啊……等晨光反應過來,蒼白的小臉立馬騰起一股紅暈,非常清晰的傳到了哈比的手掌心,他好笑帶着別有意義的眼神看着她。
“咳咳,我去整理一下。”晨光尷尬,自己這答應的太順溜了吧,趕緊給自己找個藉口離開這裡。
“去吧。”哈比很好心地放她走,因爲她纔回來就一直和他說話,而沒有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淡淡地香味離開他的上方,他側頭,看到的是晨光的背影,她首先把藥草放下,把那個四不像小動物給抱了過去,查看它的傷口,然後又搓又做,敷在小動物的腹部一點,又重新給它包紮好,過程中,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用大了勁或者怎麼樣。
逆光中,她的背影成了他此刻惟一的眷戀,在閉眼,睜眼,他的背部傳來一陣刺痛,他歪頭,對上她關心糾結的眼神。
“你忍着點,我在給你傷口敷草藥那。”她小小聲地說,就怕一個聲音過大,怕弄疼他,額頭因爲緊張而佈滿汗水,蒼白的小臉也因此紅潤了些。
“恩,沒問題。”他因爲疼痛而側過頭,咬着牙,一眼不發,卻在回味她臉上的表情,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一下又一下,儘管她的動作很熟練,但是過程中還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惹得他的身體一陣一陣發顫,那是疼的,實在忍不住了,他只好咬着一塊小木頭,以避免因爲疼痛而咬到自己的舌頭,這是晨光教的,果然,比咬到自己的口好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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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