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領導。”
王子龍有些坐立不安了，看見越來越多的警車和軍車加入了他們行進的車隊中，他知道泡沫是聯邦最高法院的審判長了，但法院和警察、軍隊應該不是一個系統的吧。
泡沫這樣明目張膽的要權，要求附近的警察和士兵靠攏過來，而且果斷迅速的在靠攏過來的警察和士兵中火線提拔一些人手，要求他們負責領導好自己隊伍中的人，這就有點太誇張了。
更重要的是那些警察和士兵，就好像被洗腦了一般，默默接受了泡沫的越俎代庖，這讓王子龍覺得很不安，就算再蠢，也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情，否則這些警察和士兵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來自另一個系統的領導的越權指揮。
“說！”
泡沫已經進入了狀態，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但來自林夏的話，還有她目前從靠攏而來的警察士兵口中得到的訊息，已經足以讓她知道，新中海的領導層應該遭遇了意外。
別的不說，就車上這批警察們接到的來自上級的最後一個命令，已經是一個小時前的事情了。
而通過警察們的內部系統，始終無法聯繫到更上級的組織領導，泡沫就知道事件已經徹底惡化了。
失去了最上層的統一指揮領導，被分隔在新中海上萬平方公里城區裡的警察和士兵們將只能各自爲戰，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很難應對接下來局勢的進一步惡化。
別看有時候領導們坐在辦公室裡好像什麼都沒幹，功勞卻全是他們的。
可是俗話說得好，蛇無頭不行，沒有了統一的指揮，哪怕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也一樣只能各自爲戰，捉襟見肘，難以面對複雜的局勢。
而什麼叫複雜的局勢。
事關八千萬民衆的生死福祉，這就叫複雜的局勢。
最可怕的是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會在民衆中掀起多大的風波。
民衆們纔不會第一時間去想是不是負責指揮的領導們遭遇了什麼意外，他們只會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無法收拾，所以收到風聲的領導們集體逃跑了，留下他們這些一無所知的民衆在這裡等死。
事實上別說那些普通民衆，就算是現在向着泡沫靠攏的警察和士兵們很多人在聯繫不到上級後，也是第一時間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警察、士兵也都是人，轉眼之間，領導上級們全都失聯了，誰都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拋棄了。
所以當泡沫通過內部通訊，向附近的警察和士兵發出靠攏命令後，纔會應者如衆，大量的警察和士兵靠攏匯聚過來。
車隊漸漸龐大，但卻沒有時間停下，必須抓緊時間趕往最近的救災安置點，然後依託救災安置點事先準備好的物資人手，安撫收攏民衆。
哪怕最後局勢徹底惡化失控，至少他們還能建立起一個據點，給八千萬新中海民衆以希望。
所以泡沫很忙，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三言兩語之間，看似武斷，但卻是憑藉自己敏銳的洞察力，找準了每隻隊伍的主心骨，保證了靠攏而來的警察和士兵隊伍慌而不亂。
“沒事，我就想說，要不我下去接一下林總，他騎車應該挺累的。”
王子龍被泡沫的氣場震懾，原本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話到了嘴邊，又不敢問了，只能訕笑道。
“讓他鍛鍊鍛鍊身體，累不着。你很閒是吧。交給你個任務，聯絡你知道的超能者，讓他們立刻向我們靠攏！”
泡沫臉色冷得很，提到林夏就惱火。
有些事情，她能夠理解，不代表能夠接受。
她知道林夏也許是對的，站在更高的高度來看，眼前發生在新中海這起事件，他們不應該插手，應該讓每個人去親自面對本來就屬於他們每個人的命運抉擇。
但人之於禽獸，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如果沒看見也就算了，但是看見了，泡沫就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真的什麼都不做，見死不救。
哪怕她這樣的想法，在林夏的認知之中，其實是扼殺了更多的可能，終結了更多的選擇。
但別的人，她沒有看到，她可以不管。
眼前看到了的，又怎麼能過真的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或許有一天，她也真的會高立雲端，站在無窮高處，看淡生死，坐觀潮起潮落，雲捲雲舒，但至少現在的她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她也小心翼翼的堅守着自己的原則與底線，就像林夏不肯妥協一樣，哪怕最後的結果，是與林夏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爭吵。
但有些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着，惡化着，她不能裝作看不到。
雖然跟林夏爭吵，還是很難過。
但現在也顧不得去想這些了，她只是忙碌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
更遠的地方，兩個世界的交匯處，局勢的惡化從這裡開始。
陳平安狼狽的奔跑在破敗都市中的老舊大樓裡，身邊只剩下老五和鷹眼，至於其他人已經在怪物的衝擊中分散掉了。
“咳咳。”
老五突然開始劇烈的大口咳血，鷹眼神情劇變，一臉悲傷，看向陳平安，“隊長，老五不行了。”
“你放屁！”
陳平安怒吼起來，“他只是受了點小傷。等回去就可以治好的。”
“隊長。你不用安慰我了。”
老五苦笑一聲，擡起手，看着自己腫脹腐爛的手臂，刺眼的牙印讓他心中發冷，“這個是生化危機吧。我知道的。很快，我就會變得跟那些怪物一樣了。我不想變成那種怪物，所以，殺了我，給我一個解脫。”
“你閉嘴，哪有什麼生化危機！那都是電影裡騙人的！”
陳平安大吼。
“隊長，你以前從來不說謊的。”
老五就笑，“來之前，我們就在猜，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纔會搞成這個末日樣子。現在答案出來了啊。還真被獸師那烏鴉嘴說中了，真的是生化危機啊……”
“你給我閉嘴，只是傷口感染髮炎而已。不準反駁我，這是命令！”
陳平安紅了眼，纔不接受什麼該死的生化危機的說法。只是傷口感染而已，那些怪物嘴巴那麼臭，咬上一口感染髮炎，很正常的事情。
“隊長。”
鷹眼忽然苦澀開口，“接受這個事實吧。而且不只是老五，你和我也一樣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