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次你可鬧得實在是太大了!”
保衛科的一間只有一扇門可以通向外邊的狹窄房子裡,廖開跨坐在一張木椅子上一臉誇張的看着方羽凡說道。
“食堂那邊怎麼樣了?”挺直了脊樑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的方羽凡看着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廖開問道。
“除了鍾家兩兄弟和馬經理他們幾個受傷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打招呼說辭職不幹了!”廖開微聳雙肩一臉不甚在意的應道。
停頓片刻後,小胖子滿臉都是擔憂的說道:“老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去管食堂的事情!那些人走了就走唄,食堂開不開也無所謂,但是現在老大你惹的麻煩可是真的很要人命的呀!”
“我惹什麼麻煩了!”方羽凡很是不滿的說道,“那個叫吳宇鵬的傢伙都快要跑到我頭上拉那啥了,難道我就不能把他拽下來狠狠揍一頓?”
“關鍵是老大你揍他一個就是了,可是幹嘛連整棟樓的人都給揍得住進了醫院呀?”廖開一臉佩服加驚歎的說道。
“其實,揍人也是有好處的。”方羽凡嘴角掛着一抹邪笑說道。
可不!
要不是在第六層同幾百個人擠在一起打作一團,自己又怎麼能創出一招挺適合自己目前修爲和境界的羣戰招式呢!
廖開聞言眨巴着小眼睛瞭然的撇嘴說道:“我懂,揍人可以有益身心健康的嘛!”
方羽凡愕然一笑。
幾個小時之後。
“方羽凡,這次你可鬧得實在是太大了!”
同樣是在那間狹窄的房子裡,龍天坐在方羽凡對面一臉苦笑的如是說道。
在他的身後,廖開忙不迭的點頭附和不已。
“切!”
方羽凡冷嗤一聲當做了迴應,然後微皺着眉頭問道:“這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校方就沒拿出什麼章程來嗎?”
龍天聞言苦笑着聳肩回道:“現在那些領導們都還在忙着處理那幾百號傷員呢!又哪裡有時間和心情來處理你啊!依我看,你還得在這個小房子裡待到明天了呢!”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之前就不該答應那個什麼劉處長來保衛科了!”低聲嘀咕了一句後,方羽凡擡頭仔細打量了龍天幾眼,然後淡笑着問道:“看你一身內氣充盈、運轉如珠,是不是又突破了?”
龍天聞言一陣眉開眼笑的回道:“還得多謝你給我的那枚玉元丹以及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體會了片刻經脈內流淌着渾厚內氣的強大感覺之後,他不無感激的笑着說道:“呵呵,託你的福,我家族內傳的心法傲雲訣已經由之前的第五層一連突破兩層進入到第八層了!”
“哦。”方羽凡一臉淡然的點了點頭。
明昆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大樓的第七樓樓層內,無數身穿粉紅色護士裝的亮麗女護士們在各個病房之內往來穿梭不已。
西南聯大黨政辦公室、紀檢審計辦公室、財務處、校醫院的頭頭們臉上神色嚴峻地環坐在了七樓一間小型會議室內。
“林院長,學生受傷人數統計出來了嗎?”劉亞倫朝坐在自己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的校醫院院長沉聲問詢道。
校醫院的林院長,是一位四十許的中年婦女,一身淺灰色套裝將她稍有些發福的身軀非常合體地包裹了起來。
“書記,已經統計出來了!”林院長嗓音不失輕柔的應道,“此次事故總計造成562名學生受傷!根據醫院那邊得到的情況,其中輕傷253人,微度重傷291人,中度重傷17人,特別重傷1人。”
在座的各大頭頭們儘管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可是在聽到這一串的數據後,依然忍不住齊齊嘆出了一口氣來。
“書記,那個叫方羽凡的學生必須要從重處理!聯大自從成立以來,還從未發生過如此嚴重、如此惡劣的學生傷人事件!”
聯大紀檢審計辦公室主任,一個長着一雙燈泡眼的中年男子嫉惡如仇的厲聲說道。
學生處處長姓張,一個五十多歲的乾瘦小老頭。
鼻樑上架着一副平框眼鏡的他在伸手擡了擡眼鏡之後語氣略顯沉重的說道:“羅主任說的問題可以稍後再談,倒是眼下,重中之重的問題是撫慰下那些聞訊朝這裡趕的學生家長們。”
林院長聞言頷首滿臉憂慮的說道:“尤其是那名叫吳宇鵬的特別重傷學生,剛剛醫院接到通知,說有一輛來自於第三軍醫院的急救車正馳來途中,要求院方準備好轉移工作!”
在座諸位不禁面面相覷着。
好傢伙,這個叫吳宇鵬的學生到底是什麼背景?
第三軍醫院可是直屬西南軍區,面向的可都是那些至少在校級以上的軍官!
“老張,吳宇鵬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剛纔表態說要從重處理惹事學生的紀檢羅主任不無好奇的朝學生處張處長開口問道。
張主任聞言先是掃了劉亞倫一眼,在看到書記並無什麼反應之後,他嘴角一抹苦澀的笑意說道:“這名學生的祖父是西南軍區一名參謀長,軍銜少將!而他的父親則是軍區特種大隊大隊長,軍銜大校!”
一個坐在一旁並不準備發言說點什麼的中年男子在聽到張處長的介紹後,他不禁嘆道:“呵,一個少將,一個大校!這個吳宇鵬分明就是一個‘軍三代’嘛!”
羅主任和張處長聞言掃了這個財務處的一把手一眼。
他兩人因爲經常接觸這方面事情的緣故,倒是比其他人要更明白這一少將一大校所代表的意思。
隨即,兩人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坐在中間的黨委書記劉亞倫。
這位書記可是從神都空降下來的,相信更比兩人要清楚這名學生身後背影所帶來的巨大影響力吧。
劉亞倫沉着一張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的心裡也是異常苦悶不已,好不容易在各大勢力的爭搶之中奪下了這個新晉全國重點大學黨委書記一職,卻沒有想到僅僅過了半年多一點,就發生了情節如此惡劣、影響如此深遠的大事件來!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之後,劉亞倫凝目環視了在座諸位頭頭一遍後凝聲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應該盡力去解決好它。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希望大家務必做好自己的工作,爭取將此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響降至最低點!”
“是,書記!”
頭頭們齊聲應道。
晚上十一點左右,聯大校園裡已經逐漸安靜了下來。
保衛科的那間小房子內,盤腿坐在椅子上的方羽凡百無聊奈的把玩着手掌心的一團鵝蛋大小的火焰。
在這團色呈青色的火焰中心,漂浮着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玄鐵。
隨着方羽凡逐漸加大了真元激發爲真火的強度,這團火焰內的高溫逐漸升高到了一個足以將這塊玄鐵熔軟的溫度。
沒錯,是熔軟,而不是熔化!
以他目前的真火強度而言,能將比之尋常凡鐵熔點要高上好幾倍的玄鐵熔軟,都還得多虧了他那心動期真識的催化幫助。
不過,這也是一個逐步提高的過程。
這玩意兒,也講究一個熟能生巧不是!
若是現在用真火將在平川滅殺掉的幾個扶桑忍者毀屍滅跡的話,方羽凡相信一定會將之燒成灰燼、連一點殘渣都不剩的!
而暫時沒有那個心情打磨筋骨轉化真元的方羽凡已經任由這團火焰在掌心燃燒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又一刻鐘。
真元損耗近一成的結果,就是這團起初僅僅只有鴿蛋大小的真火變成了現在的鵝蛋大小,而溫度,怕不是提高了千度有餘!
在感覺到勞宮穴已經因爲真元來回沖刷而微有些痠麻後,方羽凡真識向內一絞一迫,真火即如同被吹滅了蠟燭一般散作了一團青煙。
任由那塊軟軟的玄鐵掉在了地上,他近似於無聊般將一束真識投放了出去。
在感知到方圓五十米之內除了自己就只有老鼠三兩窩、蟑螂無數羣后,方羽凡頗是無奈的輕聲自語道:“難道真的像龍天說的那樣,要等到明天才能有人來理會我不成?”
“是不是趁着沒人出去逛逛?”
下了椅子,方羽凡走到房門前低聲嘀咕了一句。
隨即,他微微擺了擺頭,然後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
回想起幾個小時之前龍天告訴給自己的一些吳宇鵬的身份背景,方羽凡兀自衡量了起來。
自己只是一個毫無一點背景的普通大學生,而對方則是一個父輩祖輩均是西南軍區握有實權的中高級軍官。
而自己這個毫無一點背景的普通大學生居然將一個軍方背景深厚的軍旅世家弟子給打得渾身骨骼盡碎、近似於半死不活,以大多數人看來,分明就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了!
扭了扭脖子,一絲莫名的淺笑忽然從方羽凡的嘴角擴散了開來。
哼,打了就打了!再來一次,照揍不誤!
不過
一縷深思從他的眼角悄然劃過。
自己可是曾說過要做那天外天的!或許,藉着這次事件,應該開始做一些事情了。
片刻後,臉上神色一變的方羽凡左手一翻,一個暫新的手機即出現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上。
循着記憶中的一串數字,方羽凡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在等待的斷續“嘟嘟”聲裡,他微有些忐忑的忖道:但願那個傢伙說的話是真的!否則的話,自己可是要付出莫大精力才能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很快,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道女子略顯古板的聲音:“請報上你的編號和密碼。”
凌晨一點半,明昆市第三軍醫院大樓住院部。
在一間擺滿了各種精密儀器的特護病房外,一對明顯是夫妻神態的中年男女透過玻璃牆看着裡面那張病牀上的一個好似埃及木乃伊的人形白色物體。
“作霖,兒子從小到大可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傷害呀!”一身精緻OL裝的中年女子揚着她那張頗有幾分姿容的臉頰悽然的說道。
將摟在妻子肩膀上的右手緊了一緊後,吳宇鵬的父親,一名軍人氣息濃郁的中年漢子俯身沉聲說道:“宇鵬會沒事的!我已經跟老韓打了招呼,要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物來治療他的!”
女人聞言兩眼微紅的哀聲道:“一定要讓兒子儘快康復出院!”
吳作霖點頭應道:“婉清你放心吧,宇鵬他會沒事的。不過這事先不要告訴父親,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不行!”溫婉清杏眼圓瞪的低聲叫道,“兒子可是你吳家的獨苗,更是爸的心頭肉!就應該讓爸他知道他的孫子居然讓人打成重傷住進了特護病房!”
“婉清!”吳作霖沉着臉叫了妻子一聲,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軍區剛剛結束軍演,父親他還在做着一些總結工作,你就忍心讓他老人家再來憂心宇鵬的事情嗎?”
兩眼盪漾着水光的溫婉清沉吟片刻後妥協道:“這事不告訴爸也行,但是那個打傷了兒子的學生你必須親自過問!”
吳作霖眼中閃過一抹厲芒的低聲說道:“這是自然!來之前,我已經叫人去聯大提人了!哼,居然出如此重的手將宇鵬打成了這個樣子!我倒是要親眼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溫婉清聞言頗是滿意的點頭道:“你一定要爲兒子討一個公道!不能讓兒子這番罪白受了!”
在一棟小型別墅的一間臥室內,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劉亞倫。”臥室燈亮了之後沒多久,聯大黨委書記劉亞倫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接通了之後說道。
“書記,軍區派人來將那個學生給提走了!”一道青年男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什麼學生?”腦子裡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劉亞倫疑聲問道。
隨即,他的神情一振,然後起身下了牀站在窗前語氣頗是沉重的問道:“是那個叫方羽凡的學生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對,就是那個叫方羽凡的大一學生。就在剛纔,軍區來了一名中尉和一隊士兵,說是奉了軍區特種大隊吳作霖大隊長的命令來把人提走了!”
“阿倫,學校裡有什麼急事嗎?”牀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柔雅聲音問道。
劉亞倫轉身看着牀上的妻子一臉歉然道:“吵醒你啦!我這就出去,你繼續睡。”
走出房門輕輕關上門之後,劉亞倫暗沉着臉道:“這事告訴老校長沒有?誒,都這麼晚了,老校長早就睡下了!”
在客廳裡來回踱了幾下後,他朝電話裡交代道:“時間太晚了,況且人都已經被提走了,還是等早上我來學校了再說吧!”
“是,書記!”電話那頭,青年應聲道。
掛斷電話,坐在漆黑的客廳沙發上沉吟片刻之後,劉亞倫沉沉嘆了一口氣,接着起身重新回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