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隨着一陣開門關門的輕響,廖開一臉迷糊的走到了院壩當中。
一邊伸展着四肢,小胖子一邊低聲嘆息道:“唉!自從老大教我煉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舒舒服服的賴過牀了啊!”
“哦?這麼說的話,當初我不應該教你煉氣嘍?”
渾身靈氣纏繞的方羽凡脣角微哂的從院堂門口走了出來挑眉說了兩句。
渾身肥肉一抖的廖開臉上帶着討好笑意地轉過身去看着方羽凡氣弱道:“老大,我可從來沒有那麼想過啊!要不是老大你不辭辛苦的教我煉氣的話,我現在又哪裡來的這麼精神!”
說罷這話,小胖子挺胸收腹一抖右臂,一團罡風立時隨着他的一拳揮出而直轟擊了出去。
“臭顯擺什麼!”
立立起眉毛輕喝了一聲後,方羽凡輕輕揮手一拂,罡風跟空氣摩擦的“噼啪”響聲立時消散了去!
廖開一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時興起,他倒是忘了方叔姜姨他們還在睡覺。
隨即,小胖子疑聲問道:“老大,你一晚上都在裡邊做什麼呢?平時不都是隻在裡面待上兩三個小時就會出來的嗎?”
方羽凡扭了扭脖子,然後攤開右手說道:“看到沒?就是爲了煉製這兩枚靈符!”
“靈符?”小眼睛微微一亮的廖開嗖的一聲湊到方羽凡跟前。
在低頭打量了幾眼靜靜擺放在老大手掌心裡的兩塊橡皮擦大小的白色玉牌後,他擡起頭來眨巴着小眼睛不解道:“老大,這不就是兩塊普通的白玉牌嘛!咋會是靈符呢!”
靈符既然沾染上了幾分靈氣,不應該一拿出來就靈光四射的嗎?小胖子在心裡嘀咕了開來。
“肉眼凡胎一個!”
對於廖開的疑惑,方羽凡一臉鄙視的掃了他好幾眼。
誠然,這兩枚靈符表面上看起來就跟那用普通白玉隨意雕刻而成的一樣,但若是眼光敏銳之人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在其光潔的玉質表面下不時閃過縷縷淡淡的瑩潤色澤。
而要是有修真界中人看到方羽凡手上拿着的兩枚玉符,若是遇上那心思狠毒之輩,說不得就要動手上前來搶了!
元靈玉符,屬於靈符三品九階之中的下品高階。
如果有那修真者甘願耗費自己的精血將之灌注進靈符的話,就是所謂的元靈血符了!
這種靈符因爲有了修真者精血的催化,不僅自身品級會大大的提升,更是會具有各種玄奇的功效!
在修真界,它最大的作用是爲那些修真者們用於保護自己的親人或者後裔。
而方羽凡之所以耗費莫大心力煉製出這兩枚元靈血符,無非是爲老爸老媽未雨綢繆而準備的。
雖然只有中品初階靈符的威力,但是對於末法時代的地球來說,應該能完全保護二老的人身安全了!
不過現在兩枚靈符還只是半成品而已。要想使之具備能抵抗元化金丹期修真者的全力一擊,還得將其灌滿靈氣才行。
收回靈符之後,方羽凡看着廖開說道:“考完試之後,我們就去買車。你先想好要買什麼型號的,免得到時候再挑花了眼!”
“老大,你真的要送我一輛車啊?”廖開眨巴着小眼睛一臉欣喜的說道,“我以爲你只是在開玩笑呢!”
沒好氣的白了廖開一眼的方羽凡撩眉說道:“你其實可以認爲我是在開玩笑的!”
廖開聞言那張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幾分討好笑意的說道:“哪能啊!老大要送好車,小弟我又怎麼幹推辭吶!”
“滾一邊去!”方羽凡朝廖開上踢了一腳笑罵道,“今天好好考試!要是考砸了的話,我送你一輛自行車!”
“叮鈴鈴”的一陣脆響,標誌着西南聯大的半期考試終於是拉開了帷幕。
農林學院園藝系的一間寬敞的教室內,方羽凡踩着鈴聲的最後一個音節跨了進去。
“方羽凡,過來坐這裡!”肖健站起身來招手叫了一句。
方羽凡搖了搖頭。
反正考試也花不了多少時間,還不如就近坐下算了。
心裡這樣想的,他也是這樣做的。
在全班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他施施然坐在了教室第一排的座位上,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支中性筆來放在了桌面上。
肖健見狀微聳了一下雙肩,然後自己重又坐在了座位上。
前後腳的功夫,一中一青兩名監考老師就拿着封印的考試袋走進了教室。
那個青年監考老師站在講臺前微微俯視着全體同學揚聲說道:“請同學們將你們的書本和筆記放到講臺上來!”
教室在響起一陣喧鬧聲後,迅速又安靜了下來。
一坐了下去就一動不動的方羽凡忽然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他不快不慢的轉過了頭。
在看到坐在後邊不遠的吳應財正黑着一張臉瞪着自己時,方羽凡脣角露出了一抹哂然。
接着在掃到坐在吳應財旁邊的郭德威在看到自己投去的視線後趕緊將頭低了下去的動作後,他一臉冷然地又將頭轉了回來。
對於這兩個三番五次妄想挑釁自己的傢伙,他除了在心裡冷冷一笑外,還真沒別的什麼想法。畢竟草原上的雄獅是不會對那些飛繞在自己周圍的蒼蠅臭蟲之類的小東西揮舞起自己的尖牙利爪不是!
不過方羽凡覺得最後兩次見到郭德威這個富二代的時候,他的態度表現的很是奇怪。
昨天在草場上看到自己的時候,是距離之中帶着幾絲恭謹,而這次看到自己的時候,居然微微透露出幾分懼怕的感覺來。
切!就算他怕我又怎樣!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心裡略帶自傲的輕嘆了一聲後,方羽凡將擱在桌面上的筆拿了起來。
一番考試流程之後,偌大的教室裡除了一兩聲淡淡的咳嗽外,就只有那翻動試卷的“嘩嘩”聲了。
方羽凡先是將試卷大概看了一遍,在發現其中九成半左右的答案都是自己知道的後,他揭掉筆帽就“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當他不緊不慢地將試卷從頭到尾都寫了一遍之後,考試時間才堪堪過去四分之一而已。
放下筆,方羽凡心頭微微一動,然後將頭轉向了身後。在看到所有人都是兀自埋頭奮筆疾書的時候,他莫名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曾幾何時,自己也像他們這樣坐在考室裡同一張張的試卷而努力耗費着腦細胞!
“這位同學,你最好不要東張西望!”
就在方羽凡猶自追憶往昔的時候,一道略顯不滿的低喝聲忽然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聞聲看着站在講臺上兩眼盯着自己的那個青年監考老師,方羽凡眨了眨眼睛,然後面無表情的將視線放在了自己的試卷上。
靠哦!我是那種看着像作弊的人嗎?
在心裡嘟囔了一句後,方羽凡決定檢查一道後就立馬交卷閃人!
但是隨着講臺上的那道近似於監視的視線久久地投放在自己的身上後,心境穩如他,也不禁暗生起幾分惱怒來!
其實這也不怪方羽凡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究其根本,無非就是他高中有一次期末考試作弊的時候被監考老師給抓了個正着而產生了心理陰影的緣故!
當着全考室學生的面,監考老師先是沒收了試卷,然後還勒令方羽凡去班主任那裡承認錯誤。
事後,當科考試吃了一個鹹鴨蛋的方羽凡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做了一個深刻而又冗長的書面檢討。
自此,他就對考試時候出現的監考老師落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雖然對現在的方羽凡來說這個陰影已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直面承受一道像是防犯罪分子般的注視目光,換做是誰心裡都會不痛快的吧!
不過這不痛快他還就只能憋着!總不能因爲監考老師履行其應盡的職責而將其狠揍一頓吧!
並沒有被內心深處產生的一抹狂躁情緒所左右的方羽凡不禁加快了檢查試卷的速度。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平靜的考室後邊,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然後青年監考老師在向中年監考老師點了點頭之後,前者提腳跨下講臺朝考室後邊走了過去。
一陣低語過後,青年老師又提腳走向了講臺。
就在他即將經過方羽桌旁的時候,從後邊忽然斜斜飛過來一個紙團掉在了前者的右腳旁邊!
低頭看着腳下用草稿紙揉成了一坨的紙團,青年老師俯身將之撿了起來。
手裡拿着紙團的他一臉暗沉的轉頭看着方羽凡沉聲問道:“這是什麼?”
方羽凡眼瞳深處閃爍着一股厲芒地轉頭看向了吳應財。剛纔就是這個傢伙將紙團扔過來的!
而他壓根不用看就知道紙團上一定是試卷上的一些問題答案,要是準備再充分一點的話,答案開頭應該會寫有自己的名字纔對。
抓住考試這一特定時機、利用監考老師忠於職守的責任心而打擊報復陷害他人,這是高中時期自己班上那些精靈古怪的女生們常玩的手段之一!
青年老師在看到眼前這個學生一臉沉默的樣子後,不禁提高音量凝聲問道:“同學,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抖了抖眉頭,方羽凡微撇了一下嘴後回道:“應該是廢紙吧!要是有可能的話,裡邊或許還會有一些鼻涕之類的噁心東西呢!”
考室內立時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而青年老師的臉上則是迅速涌上了幾分慍怒之色!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被抓了一個現行之後的學生還有膽出言嘲諷的事情!
而同青年老師幾乎同一表情的,還有坐在吳應財旁邊的郭德威。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我這還在擔心方羽凡秋後算總賬呢!你倒好,居然又當着我的面玩了一出陷害他的把戲!不想在聯大里混了是吧!
雙瞳幾欲噴出熊熊怒火將吳應財這個不知道進退、不明白事理的傢伙給焚爲灰燼的郭德威決定考試完了之後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郭德威給徹底拋棄了的吳應財兩眼閃爍着幾分快意和一絲鄙視的嘴角無聲冷笑了兩聲:哼,你就先嘴硬吧!只要紙團一打開,就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考場保持安靜!”
一旁的中年監考老師在察覺到同伴的尷尬後,先是沉聲喝止了學生們的鬨笑,然後幾步走到他身旁伸手拿過了那個紙團展了開來。
“你是叫方羽凡?”
中年老師臉上神色微微一變道。
方羽凡點了點頭。
青年老師見狀,陰沉着臉伸手指着紙團厲聲喝道:“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這張寫滿了答案的紙團上分明就寫着你的名字!”
考室裡的氣氛突地沉凝了起來。
面對青年監考老師的厲色質問,曾經的那段不好的經歷重又在方羽凡的心頭浮現了出來。
面無表情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後,方羽凡語帶淡然的說道:“我只能說,這個紙團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況且”
嘴角呈現出一抹冷笑的他繼續說道:“我需要這個明顯就是一個腦殘白癡傢伙寫的答案嗎?老師,這是我的試卷,所有問題我都已經做完了!”
冷冷說完話之後,方羽凡拿起桌上的試卷遞給了一旁的中年老師,然後在青年老師幾欲噴火的瞪視之下,單手撥開他的身軀朝考室門口徑直走了過去。
“給我站住!”
“請等一下!”
兩位監考老師不約而同的開口叫了一聲。
重重吐出一口粗氣後,青年老師看着中年老師沉聲說道:“張老師,像這樣的學生一定要嚴懲!被抓了一個現行還死不認錯,絕對不能姑息!”
“呵呵,小劉,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中年老師揚了揚手上拿着的試卷笑着說道,“你看這張試卷,可都是全部都答完了的!”
在向青年老師投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後,中年老師跨前幾步輕聲說道:“方羽凡同學是吧?剛纔臨上來之前,系裡領導讓我通知你,說等你考完這科後就去校長辦公室一趟。”
老校長找我又有什麼事啊!
心裡不耐煩的嘀咕了一聲後,方羽凡頷首應了一句,然後三兩步就跨出了教室。
“張老師?”
青年老師走到中年老師身邊語帶疑惑的輕聲叫了一句。
中年老師微微點了一下頭後和聲說道:“沒事,做你該做的就行了!”
講臺底下,吳應財身軀僵硬的收回了注視考室門口的目光。
怎麼是這樣!怎麼能就這樣!
在心裡嘶吼不已的他呼吸微有些急促地緊緊握住了手上的筆!
隨即,吳應財緩緩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郭德威。
在讀懂了威哥眼中所包含的惱怒和冷漠之意後,他那張黝黑的麪皮卻也止不住泛起了絲絲白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