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歐看着面前的“奈何橋”,明白想要走出“奈何谷”,這是唯一出路,讓他一輩子困在這“奈何谷”,不人不鬼的苟且偷生,還不如拼命一拼,就算這聶天寰不強迫他,他遲早也會想辦法嘗試渡橋。
而這聶天寰被困這裡多年,這麼多年研究這“奈何橋”和“忘川河”,自是比自己清楚多了,他要殺自己隨手就能辦到,根本沒必要利用這橋來坑害自己,所以這一點他倒是相信聶天寰的。
“好,那我該怎麼做,需要注意哪些?”白歐想清楚後,終於決定放手一搏。
聶天寰見他答應,臉上露出笑容,道:“在你之前,我已經找一些人試過,終於讓我找到了準確時間,你這一次成功的把握極大,至少也是八成以上,至於餘下的兩成,就看運氣了。”
白歐將合金匕首放進懷裡,右手抓緊了合金戰刀,根據聶天寰所說,站在了橋頭。
遠方觀看的人意識到了白歐將要過橋,頓時都注意了過來。
這麼多年來,陸續有人進來,陸續有人登橋,但都無一例外的墜河而亡,而這橋就像擁有無窮魔力,既充滿了死亡,又是所有人想要離開的唯一希望。
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夠有人解除這個魔咒,能夠安全過橋,但是誰也不敢去以身冒險,只希望別人去嘗試。
聶天寰這些年不斷在注意這座橋,每次有些收穫就會抓人逼迫對方去過橋,只是都失敗了,他通過這些失敗,計算“蜃”吐氣的時間和規率,自認爲找到了方法,但自己卻不敢以身犯險,正好巧遇白歐,就準備讓白歐去試。
如果白歐成功了就意味着他的推論是正確的,那下一次他就準備親自去渡橋。
這件事,聶天寰比白歐還緊張,這些年他困在這奈何谷裡,簡直快要瘋了,無時無刻不想着逃出去。
“等到我說開始,你就全力往橋的另一邊衝去,用你最快的速度,不要有任何猶豫。”
聶天寰沉聲道:“蜃吐氣的時間很短,根據我的推測,這個時間大約在一分鐘左右,你必須要在這個時間內衝出橋,一分鐘之後,蜃就會改吐爲吸,如果你還留在橋上,就危險了。”
白歐點點頭,以他現在的速度,一分鐘足可以奔跑出很遠,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橋到底有多長?
因爲橋的另一邊隱藏在了那混沌般的蜃氣之中,看不到盡頭,一分鐘能否奔跑到橋的盡頭?白歐也沒有信心。
聶天寰道:“據說當年有一個人活着走了出去,我估計他應該就是抓住了這個蜃吐氣的機會,既然他能夠在這一分鐘中逃出去,可見這橋再長也有限,否則這麼多年來應該沒有人成功離開纔對,所以你放心吧,只要我們抓住了那一分鐘,你定然可以全安離去。”
白歐點點頭,事實已經如此,不論他信或不信都要拼這一把。
否則不管是死在聶天寰手中還是在這“奈何谷”中殺人吃肉的苟活,都不是他所願。
聶天寰和白歐足足在這橋頭等了半天,聶天寰一直在觀察着,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白歐看不出有什麼變化,現在唯有相信他。
遠方聚集着的人卻是越來越多,慢慢都集中過來。
這些年來,聶天寰不時逼迫人登橋或者誘騙一些新人渡橋,這些人都習慣了。
聶天寰太強大了,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能遠遠避開,對他無可奈何,但對於有人將要登橋的事對他們也同樣具有致命吸引人。
這是死路,卻也是唯一的生路。
“快點準備。”突然,聶天寰雙眼睜大,死死的盯着忘川河中。
聽得他的話,白歐身子一震,猛地站了起來。
“等我命令,快了,快了,你快準備。”聶天寰嘴裡喃喃說着:“用你最快的速度。”
白歐沒有再說話,將合金戰刀背到了身後,雙足裡的能量源啓動,兩團能量雙着雙腳升起,一直延伸到了膝蓋處才停了下來。
這膝蓋上方就是人體的第二處基因庫,能夠開啓第二處基因庫的就是“蛻凡三變”,這一過程被稱爲了“昇華”。
現在白歐擁有的力量還無法打開這一處的基因庫,基因能力升到了膝蓋處自然停了下來,就像奔騰着的河水被堤壩擋住了。
白歐雙腿肌肉膨脹,他的力量已經運集到了極限,等着聶天寰的命令。
“跑——”
隨着聶天寰一聲低吼,白歐雙腿發力,瞬間衝上了面前的橋。
這是一座木橋,經歷無數歲月風雨,卻不腐不壞,已是堪稱奇蹟。
根據聶天寰的話來說,在這個詭異的“奈何谷”中,什麼時間空間的概念都是混亂的,不能用外界的時空觀念來推測這個世界發生的事。
白歐的速度提到了最快,瞬間竄出十米,然後是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速度越來越快……
不到四秒,他就衝出了百米開外,速度堪稱驚人之極。
聶天寰緊張的注視着白歐。
遠方圍觀的人也紛紛涌了過來,每一個人都睜大眼睛,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甚至有人狂叫起來,在替白歐加油。
這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白歐身上,狂奔中的白歐承載着每一個的希望。
聶天寰卻越來越激動,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根據以前的經驗,蜃在吸氣時,人類只要踏出這橋,甚至都超不過十米就要掉落下去,而現在白歐已經衝出百米開外,卻絲毫沒有掉落下去的樣子。
他這麼多年的猜測和推演果然是準確的,終於可以離開“奈何谷”啊。
“啊——”他忍不住發出仰天狂笑,擡起頭來,老淚縱橫。
被困這麼多年,在這地獄般的世界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現在,終於看到了希望,他喜極而泣。
白歐已經順着這座“奈何橋”,衝出了三百米遠,依舊平安無事,再往前奔跑一兩百米就是那混沌般的雲霧。
從四周洶涌過來的人都沸騰了,他們從來也沒有見有人能夠順着橋奔跑三四百米依舊沒有掉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