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流逝,啓一次次感到疲勞,但每每準備退出練氣狀態之時,便有一股怪異的力量從坐檯中竄出來,衝進了啓的體內,將疲倦一掃爲空。這股力量就像一根導線,在啓與測試臺之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讓啓始終能夠保持在練氣狀態。因爲啓未結束測試,姓氏選擇考試也只好暫停。帶着遺憾,人羣漸漸散去,整個廣場變得空曠起來,給人一種繁華散盡的感覺。
此時,華夏族議事廳內,坐着20餘人,龍趾也破例列席,只因爲第一次參加如此高規格的會議,龍趾顯得有些緊張。沉默了半響,震坤率先開口說道:“各位,雖說啓現在只打通了14道經脈,但依舊未退出練氣狀態,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突破15道。在座各位應該知道,15道經脈意味着一位準行者的誕生。兌鵠教長,有如此天才出現,怎麼不早點向族內長老會報告。”
兌鵠教長一臉委屈,雖然自己也認爲啓值得培養,但那也只是推測,今天才得以證實,總不可能僅憑推測就向長老會彙報吧。思索間,只好將目光看向龍趾,希望他能夠解釋一二。而龍趾更加委屈,因爲他從來就沒有發現啓擁有如此驚人潛力,甚至在教導過程中還出現過放棄的念頭,如今一問三不知,只好低着頭等在衆長老發落。
與其花時間追究責任,還不如搞清楚事情原委,見兩人都沉默不語,震坤換了一種方式問道。
“龍趾,啓平時訓練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
“震坤族長,各位長老,啓平時訓練很刻苦、也很勤奮……”因爲緊張,龍趾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點與其他學員不同的細節……”一位長老提醒道。
“啓的每次爬山訓練,剛開始很快,可都會在山腰休息,剛開始要休息2個時辰,後來時間越來越短。我覺很奇怪,也曾提醒過他要合理分配體力,可他卻說,他並沒有偷懶,而是有一隻山鹿在追他……”
剛說道這裡,龍趾的話再次被打斷。“他真這樣說!”
見虎禹長老有些激動,龍趾心虛起來,不敢說話,只能本能的點頭確認。
“你們知道追他的山鹿是什麼嗎?那是山之靈魂!我曾聽天行行者講過,萬物皆有靈性,如果能夠打通靈虛經脈,便能感應到它們的存在。據天行行者講,當年他打通靈虛經脈之後,第一個感應到的便是試煉8號峰之靈魂,且靈魂的化形的正是山鹿。”
“對,對,我們訓練用的山峰正是8號……”龍趾一激動,忍不住插了一句。
“這就沒錯了。在我們看來他是在休息,其實他是處於一種特殊的修煉狀態,我們稱這種狀態爲玄鏡,想必各位都進入過這種練氣狀態。”
“一旦進入玄境,不但修煉效果加倍,更有機會領悟玄機。這種練氣狀態可遇而不可求,一個小孩,怎麼可能,而且還是每天都能夠進入。”一位長老置疑的說道。
“別人不能,但他能。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的虛靈經脈天生便是通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機遇,而天才的機遇是我們不能想象的。”虎禹分析道。
龍趾第一次聽說這等玄之又玄的修煉,感到既虛幻,又震驚,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龍趾教者,繼續吧!”震坤提醒道。
“是!”龍趾定了定神,繼續說道:“體力訓練時,啓的訓練石盤曾被畢業班的教者借用過,想必還的時候忘記取出重鐵石,才導致我一直誤判了他的力量水平。當然我也難辭其咎,甘願受罰。至於練氣,沒有什麼特別處,倒是因爲啓一字未錯背完了族之教義,兌鵠教長破例每星期發了一枚靜心丹。不過我有一個疑問,請族長賜教:啓未凝聚氣旋,爲什麼還能打通14道經脈……”
龍趾說完,震坤族長竟然大笑起來,然後連說了三個好字。“龍趾教者,誰說未凝聚氣旋就不能打通經脈,而且我敢肯定,啓的境界水平至少力境5層。各位長老,族內出了這樣的人才,是好事,大家有什麼想法就說嘛,別老擺着一副苦瓜臉。兌鵠教長,說說看,你們學院準備怎麼培養他?”
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天才,縱使兌鵠有過心理預期,但一時間也拿不出具體方案。而且如此高規格的商議會,任何一位長老開口,學院都能獲得不少的資源,要是沒把握好機會,開口價小了反而錯失良機,所以兌鵠選擇繼續沉默。
虎禹長老可憋不住,用手輕輕的捋了捋雪白飄逸的鬍鬚說道:“如此資質的天才,要讓最好的教者去教導,給予其隨意選擇族內典籍的權利;還有丹藥,千萬不要節省,只要族內有的,要什麼給什麼,總之一句話,要用族內最好資源去培養。”
震坤點了點頭道:“虎禹長老說的對,如果能夠培養出一名行者,就算盡全族之力,也是值得的。但具體該怎麼去做呢,資源倒不是問題,就怕起了反作用,成了拔苗助長,那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丹藥用得太多,反而會導致根基不穩,影響到今後境界的提升,畢竟修行一途最爲重要的因素還是自己。”
話頭一開,整個議事廳就像一個辯論場,大家各抒己見,說的不亦樂乎,雖然方法各異,但最終得出的結論還是一樣:傾盡全力、不惜資源、好好培養。
會議持續了大半個晚上,還是沒有商量出好的辦法,看來培養人才,還真需要專業。聽着長老們的意見,一旁的兌鵠教長雖然沒說話,但心裡卻高興不已,因爲不管他們做出任何決定,學院的經費和資源一定會更加充足。
討論了半天,震坤並不完全滿意長老們的辦法,思來想去又把目光落在了龍趾的身上。“作爲啓的啓蒙老師,應該會有一些好的建議。”震坤在心裡思量了片刻,便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對着龍趾說道:“兌鵠教長,龍趾教者,你們也發表一下看法,畢竟你們纔是真教者。”
會議廳再次安靜下來,一雙雙目光轉向龍趾。其實龍趾覺得長老們就是在紙上談兵,早就想說說自己的看法,只是礙於身份不敢插嘴。現在終於輪到自己,龍趾當然得將自己的想法好好說說:“族長、各位長老,啓是我的所遇到過最聽話的學員,他很懂事、也很勤奮、還有自信,這是成爲強者必要的素養;但他很重感情,甚至會因爲情緒影響到訓練,這也是我們最難把控的一點,一旦引導不當,只怕會前功盡棄。我個人覺得,對於啓的教導,應該順其自然,不搞特殊,用他自己的成長經歷來錘鍊他的性格;成年之後,多給他一些歷練機會,以他的資質和勤奮,只要引導得當,定能成爲一世強者。”
“有道理。溫室裡往往長不了參天樹,不過必要的資源還是不能節省。兌鵠教長,以後學院如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震坤贊同龍趾的建議。天才往往並不缺乏,缺乏的是能夠走到最後的天才。
當啓從練氣中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伸了一個懶腰,長長的呼了一口濁氣,渾身一陣舒暢。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道:“人呢?怎麼都不見了,難道姓氏選擇考試已經結束了,可自己還沒選擇姓氏,這該怎麼辦。”
就在啓還在爲姓氏擔憂之際,測試臺竟然震動起來,發出嗡嗡之響,並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塊光彩流動的精緻護腕,飛向了啓。啓看着這漂亮的護腕,十分喜歡,將其接過戴在了左腕之上。誰知道戴在手上之後,流光突然消失,變成了一塊銀灰色的護腕。啓覺得奇怪,想把它取下來時,卻發現再也取不下來。
啓醒的消息自然被哨衛第一時間告知了兌鵠。兌鵠聽到消息後便趕了過來。見面便急着問道:“多少顆?多少顆五角星?”
“不知道。”啓不知道兌鵠教長所問何事,只能搖頭道。
“測試臺呢?測試臺呢?”兌鵠教長快要崩潰了,等了一天一夜,連亮了多少顆星星,打通了多少道經脈都不知道,還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測試臺,這樣的辦事效率,肯定交不了差。
就在兌鵠教長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震坤族長也趕了過來。看着匆匆而來的族長,兌鵠心理亂作一團,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準備受罰。
“兌鵠教長,還不快去準備今晚的授姓儀式。”見震坤如此高興,兌鵠更是着急。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族長知道自己沒有看到測試結果,而且還少了一測試臺會發多大的怒。”兌鵠心裡幾乎已經崩潰。
“震坤族長,關於啓的經脈,還有……”兌鵠本不想在族長高興時波冷水,可如果不解釋清楚,後果就更難預料了。
“啓的經脈打通了18道,真不知道18顆五角星亮起之時,測試臺會發生什麼。”震坤在得到哨衛報告之後,便庚即趕了過來,甚至來不及通知衆長老。
聽了震坤族長的話,兌鵠心中一震,想也沒想便脫口說道:“測試臺消失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不過那玩意兒挺珍貴的,回頭向長老會彙報一下。”震坤並沒有追究,繼續說道:“啓經脈的事情,你暫且保密,以後對外統一口徑,只打通了15道經脈。”
見兩人將自己涼在一邊說悄悄話,啓心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疑問問道:“教者,我想問一下,姓氏選擇考試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此時的啓,還不知道兩人的身份。
“是啊,才結束。”兌鵠表情和藹的回答道。
“可我,我還沒選擇姓氏呢。”
“不急,今天晚上才選擇呢,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晚上龍趾教者會帶你來的。”
至始至終,啓從未表現出自滿、驕傲的情緒,甚至還在爲沒有選擇姓氏發愁,這份難得的單純讓震坤、兌鵠頗爲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