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醒來後他就察覺到,除了宿醉後的頭疼,還有額頭上外傷的痛,是被人用鈍器打擊造成的。
對於昨晚的事情,他幾乎沒有印象,倒是對於有人一直給自己做着冰敷的事情記憶深刻。而別墅裡除了樑緣那個女人,不作他想。
正因爲如此,他才認定自己的傷是拜她所賜:出於愧疚,或者是害怕他的怒火,她對他進行事後處理,也是理所當然。
他當然不會想到額頭的傷是自己摔的,在他心裡,這個花錢僱來的“妻子”,始終別有居心。
他此刻還能按耐着怒意,站在這裡再給她一次機會,完全是因爲她昨晚悉心照顧了他。
雖然是讓他厭惡的女人,可是想起昨夜,他恍惚覺得那感覺並不算壞,回想起來竟然有種和記憶深處某些東西重疊的熟悉感。
這種想法在他腦海裡只出現了一秒,就被他快速抹殺掉,她怎麼配跟自己心裡的女人放在一起比較!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躁,看着因爲他的一句話,而睜大了眼眸,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看,這個女人多會演戲!
心裡面的那抹煩躁忽的就化作了冰冷的寒意。
樑緣敏感的察覺到了他身上氣壓更低,朝着她壓迫而來。
他的手掌仍舊按在衣服上,阻止她把衣服取出來。她心裡面有些急,更多的是因爲猜不透他心思,而產生的疑惑和恐懼。
可是時間不能再拖,外公馬上就會進別墅,如果發現他們不在樓下,肯定是會上樓來的。
“穆先生。”她使勁兒壓下自己的緊張和對他的畏懼,快速而清楚的說道:“如果是因爲昨晚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她話說完,擡頭看他的反應,發現他只是不屑的勾了一下脣角。
過了大概兩秒,她才聽到他的聲音,他說:“我們離婚怎麼樣?”
什麼?
樑緣懷疑自己聽錯了,死死盯着他,確定剛纔那句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他跟自己說……離婚?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離了婚,自己母親的治療費用該怎麼辦,然後,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不行!”
她的反應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看到她這麼激動的樣子,他的臉色變得更寒,冷聲說道:“我出錢,你做戲,可你連戲都做不好,我憑什麼拿錢給你?”
他這句暗含着提醒的話,讓她從詫異中清醒了過來,她這才明白過來,他費了心思籌謀的婚姻,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他這麼做,是爲了警告她。
“樑緣,你要搞清楚,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滾出穆家。”
一句冰冷的話,將她狠狠地摔進塵埃裡。
怔了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
將指尖狠狠掐進了掌心,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澀。
她對他而言,是什麼身份,她早就想的很明白,可是心底裡總會有虛妄的想法冒出來,讓她那該死的幻想一次又一次縈繞在腦海裡,盤旋不去。
她沉默了,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從緊抓的衣服上滑落,默默垂在身側。
穆衡滿意地看到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不過心裡仍舊是怒意難消:“昨天的事情如果再發生第二次,我絕對讓你失去一切。”
失去一切,不只是這個穆夫人的位置,可能是指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