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察覺到有些不對，又補充道，“帶上她最近的策劃文件。”
賀梓楷沒有看經理，目光一直停留在文件上，諾兒在這裡上班，自己見顧瑤，擔心騰達的員工猜測之後會散佈一些謠言，所以才補充了後面的話。
“好，好，我這就去。”經理說完，鞠了個躬，就轉身離開了。
企劃部裡，同事們聽說賀梓楷要見顧瑤，而且讓顧瑤帶上自己策劃的文件，大家都羨慕不已，心裡猜測着顧瑤的工作能力很可能被賀梓楷看中，會調到賀一帝國總部去，完全沒有人去猜測別的想法。
顧瑤手裡拿着文件夾，一步一步走向接待室，心裡是無比的忐忑。
一直以來，賀梓楷高高在上，自己關注他，但不重點關注，自己以爲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了，不會再見面了，即使賀一帝國收購了騰達，像騰達這麼小的公司，賀梓楷是不屑來光顧的，可是今天……
看來一些不想面對的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終究逃不過。
敲門走進接待室，顧瑤看到賀梓楷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坐……”見到顧瑤，賀梓楷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相比剛剛在文件上看到她的名字，這會平靜了很多。
“嗯。”顧瑤點了下頭，在賀梓楷對面坐下來。
賀梓楷看着顧瑤，心裡很平靜，和學生時代比起來，她確實有改變，而這種改變，自己無法評價，只能由一個人來評價。
顧瑤看到賀梓楷沒有說話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表現出一副牽強的笑臉，假裝高興地問候道，“好久不見，賀總。”
“確實很久。”賀梓楷淡漠回答，她所有流露出的表情，自己看得一清二楚，那根本不是她內心真實的喜悅。
“嗯，還以爲，我們以後，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顧瑤說這話時，心裡有些酸澀，顯然，是想到了某個人。
她的任何一個微小動作和表情，都逃不過賀梓楷的眼。
賀梓楷沒有回答她，反問，“在這裡上班多久了？”
“一年多了。”顧瑤表現得很大方，笑着說，“在這裡工作我很滿意，薪資待遇也不錯，和同事相處也很好。”
聽着她的話，賀梓楷心底一點也不相信。
很滿意？當年她那麼堅決地離開那個人，將那個人打入谷底，這麼多年，那個人從自甘墮落，頹廢，絕望中一點點掙扎出來，可她，卻說很滿意，真的很滿意嗎？
很久，顧瑤沒有聽到賀梓楷的回答，有些尷尬。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顧瑤問，心裡有無數種猜測，卻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問了出來。
“你和程諾是同事？”賀梓楷緩緩開口。
“……”顧瑤猛然一驚，看着賀梓楷，“你認識程諾？”
“嗯。”賀梓楷回答，雖然不知道諾兒有沒有告訴她什麼，但是自己不打算瞞她什麼。
因爲那個人的原因，自己把她當朋友看。
顧瑤明顯詫異了，程諾和賀梓楷認識？程諾怎麼沒有告訴過自己？
“你們，是朋友？”顧瑤問。
賀梓楷沒有立即回答，等了一會，才說，“我和她的關係，你可以去問她。”
賀梓楷沒有回答顧瑤這個問題，她和諾兒關係好，那麼諾兒給她的解釋，她應該會相信。
而且，如果諾兒不想告訴她實情，自己沒有意見，甚至諾兒用善意的謊言向她解釋，自己也會配合諾兒演好這場戲，只要是諾兒的想法，諾兒想做的事，自己都由着她，站在她身邊保護着她。
顧瑤點點頭示意明白，也沒有再繼續問。
兩人隨後簡單聊了幾句，賀梓楷發現顧瑤明顯有緊張，而且好像在隱藏什麼。
“那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顧瑤說，早就有了想逃離的衝動。
賀梓楷這個人氣場太強大，而且他的洞察力自己雖然沒有見證過，但心裡對他的猜測也差不到哪裡去，自己擔心萬一有一句話說不對，或者一個動作的表現，他就會看出什麼來。
“嗯。”賀梓楷應。
顧瑤起身，準備離開。
“有什麼事需要幫助，可以找我。”賀梓楷在她要轉身離開時，說道。
“……”顧瑤聽到了他的話，停下要離開的動作，看向他，“嗯，謝謝。”
賀梓楷點頭。
顧瑤轉身離去，踩着高跟鞋的腳步有些不穩。
不知道是坐久了的緣故，還是……心裡有什麼心事的緣故。
顧瑤走到門口，拉開門，正準備離去時，腳步頓時停下。
沒有轉身，沒有回頭，顧瑤有些艱難地開口，“梓楷，他，還好嗎？”
顧瑤的聲音有些顫抖，對賀梓楷的稱呼，也沒有之前那麼疏遠了。
有一個人，是自己內心永遠的牽掛。
賀梓楷看着她的背影，她和諾兒一樣瘦，可是此刻的她，身上有悲傷散發出來。
“他也在這個城市，爲什麼不親自去問他？”賀梓楷反問，沒有回答。
自己說好，還是不好？
如果說好，她是不是心裡就少了些擔憂？當初那樣狠狠地傷害過，她一定內心有自責吧？
如果說不好呢？她會傷心嗎？會因爲那個人的不好而影響到她的生活嗎？
顧瑤身子猛顫了一下，儘量不讓自己情緒崩潰。
“就當我沒問。”顧瑤故作堅強，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急忙說道，“還有，梓楷，別告訴他，我的事情，拜託了。”
說完，顧瑤快步走出接待室。
賀梓楷望着門口，眼底沒有波瀾，心裡，有少許波動。
她怕見到他嗎？還是說，她心裡早已經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如果自己告訴那個人她的存在，那個人的生活會再次顛覆，那麼，自己寧願不說。
……
賀梓楷和安麟離開騰達公司後，去了賀一帝國，賀梓楷回到辦公室，一直在處理文件，中午給藍姨打了電話，讓她按時送飯去醫院，照顧好諾兒。
下午，賀梓楷一直待在會議室，連續三場會議下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賀梓楷也有些疲憊了。
“賀總，您要不先回辦公室休息下，我再送您去醫院。”安麟跟在賀梓楷身後往電梯口走，關心地說道。
一天的忙碌下來，自己都很累，何況是一直集中精力工作的上司。
“不了，去醫院。”賀梓楷說。
“嗯。”安麟無奈，只能默默地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