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晴一看人沒擋住急了,直接就跑到君祁白的面前,攔着他。君祁白也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站在那裡看着她,隨後笑了一聲,輕輕把墨懷晴抱在自己的懷裡:“阿晴,別再轟我走了,你不想我走的。”他溫聲說這,墨懷晴的身子一顫,不知道路眠跟他說了什麼。在君祁白的懷中,她眼眶有些泛紅,鼻子發酸。
在她剛剛醒來的時候,是多麼希望君祁白能這麼抱着她,這樣聞聲和她說話。可是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她早就已經沒有剛剛醒來時候的脆弱,已經不需要被人安慰。現在君祁白的這個擁抱實在是有些太遲了。
這個溫暖的懷抱讓墨懷晴眷戀的要命,雙手發顫,終於還是慢慢地擡起來,抱住了君祁白的腰。
“你知道嗎,我剛醒來的時候,恨過你。”恨他爲什麼會把自己丟下,恨他爲什麼會騙自己,恨他爲什麼在她最需要君祁白的時候,一睜開眼卻不是他。
那種恨意幾乎要泯滅墨懷晴的理智。
君祁白有些痛苦,心口鈍鈍的疼。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墨懷晴是恨自己了,不然不會隔了這麼多年纔來找他的。
“你知道嗎,我都恨不得殺了你,當時,我看着那個人的背影很像你,我以爲就是你,那個人打了我一槍,我以爲是你打的,醫生說我沒有求生的慾望,才遲遲沒有醒來。”
“我知道。”
“你知道嗎,當時最後一刻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讓你難受也算是我賺了……”
“我知道。”
“你知道嗎……我很想你……”
墨懷晴說到這一哭的時候哭得不行,這個懷抱她期望了好久好久,現在終於抵達自己,她怎麼會輕易放開呢。她在君祁白的懷中幾乎就要把這幾年的眼淚都流光了,從一開始的悶聲哭,到後來的嚎啕大哭。
哭夠了,墨懷晴一擦眼淚,眼眶鼻頭都是紅紅的,她看了君祁白一眼,瞅着他胸前一片水漬,才知道自己哭的有多厲害,有些不好意思,揉
着鼻子往後退了幾步拉着君祁白的手:“你回去換一件衣服吧。”
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君祁白也有些無奈,以前怎麼不知道墨懷晴這麼能哭呢。
他擰了一下墨懷晴的小鼻頭:“以前不知道你這麼能哭,我記得有一次你在訓練自己組員的時候,從高臺上摔了下去,我去看你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可委屈了,那都沒哭呢。”君祁白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心底也是知道的,那種程度的傷害對墨懷晴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怎麼能讓她哭呢。
如果不是絕望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真的傷心了,墨懷晴是絕對不會流眼淚的。
兩個人依偎着坐在沙發裡,墨懷晴蜷縮着腿。君祁白看到這個動作,心下一痛,這種沒有安全感的姿勢,從前的墨懷晴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而現在看她這麼熟練,翻上沙發就抱着腿,應該是常常這樣做。
在房間中墨懷晴自然是沒有戴墨鏡的,君祁白擡手,溫涼的手指觸到她的皮膚,墨懷晴反應過來,身子微微後退,看了君祁白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
“再過幾年應該就可以看不到了,其實反恐裡的人說我可以做手術弄掉,我想也沒有什麼用處,索性帶着墨鏡也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這道傷疤最一開始的時候很深,看起來很恐怖,她醒來的時候看見鏡子裡自己的臉都有些接受不了。
這種心理是肯定的,一個天生貌美的人,乍然看見自己不完美的樣子總是會接受不了,更有甚者,被毀了容之後活不下去。
墨懷晴倒是沒有這麼偏激,畢竟不靠臉吃飯。
只是反恐裡面的人說,她現在的位置外面好多人都會盯着她,要是有這個特點的話,被人認出來以後去哪兒都不方便。若是有人發現反恐最高總督察的臉上帶着傷疤,有心的人就回去調查,萬一查出來她就是幾年前應該死了的墨懷晴,會有很多事兒的。
“很疼嗎?我怎麼不記得你臉上受傷了呢?”君祁白說。
當初,那種子彈亂飛的情況下他執意不走,
想陪墨懷晴死在那裡,還是被人打暈了帶走的,結果那個人還被君祁白打了一通,一個月沒能下牀。現在想想,要是君祁白真的抱着墨懷晴在那裡等死,沒準真的就死了。
應該是他們這幫人離開之後,反恐的人檢測到裡面沒有恐怖分子沒有危險,纔再次進去看看有沒有生還的。
結果就把墨懷晴救了。
墨懷晴眨眨眼回想了一下,當時她幾乎昏迷,根本就沒有什麼意識,想了好一會兒墨懷晴才說:“當時有一顆炸彈在我身邊不遠處爆炸,我玩了命的抱着身子翻下臺階,倒是沒被炸死,就是彈片划過去,喏,留下的傷疤。”到了現在說起這些事情墨懷晴已經可以神色黯然,就像是在評論一部電影一樣。
把當時的驚心動魄全部都隱藏在自己的心底不讓君祁白知道。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君祁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墨懷晴擡頭瞪了君祁白一眼:“怎麼,覺得我醜了?後悔了?”
君祁白:“……”他楞了一下隨後低頭看着墨懷晴說:“你就是不毀容也沒有我好看。”
墨懷晴:“……”現在是在比誰漂亮嗎?要不要臉你個男人居然和女人比誰漂亮!再次瞪君祁白一眼,她低頭不說話,訕訕打了個哈欠,眼角泛着淚花。
剛剛哭過,現在眼睛疼的要命,墨懷晴伸手去揉眼睛。
君祁白問:“困了?”
看了一眼時間,聽路眠的意思,她應該是剛起牀沒多久啊,怎麼就困了?
點點頭,墨懷晴努力睜大眼睛看着君祁白所:“是有點困了,睡得晚。”
墨懷晴是在說謊,她昨天和君祁白說完了那些話之後早早的就睡了,結果能睡着的時間少得可憐,自打她醒來之後就一直在做惡夢。
那些事情就算是在白天也像是噩夢一樣纏繞着她,墨懷晴睡得越來越不好,有一段時間她睜着眼睛都能聽到耳邊若有若無的子彈出膛聲音,還有就在她身邊爆炸的炸彈,這一切都組合在一起,她幾乎不敢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