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二哥。”穆暖曦抽了抽鼻子道,眼淚總算也是止住了。
穆逸熙這才鬆了一口氣,“那我現在送你們回去。”他說着,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楚臨。
“我書包還在學校那邊呢,再說現在……也還沒到放學時間。”穆暖曦看了一下時間,雖然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其實也只過了兩個多小時,現在才只是下午2點左右。
“那好,就先送你們去學校吧。”穆逸熙道,然後對着站在身旁的嚴紀道,“我要送他們回學校,你呢?”
“既然是一起來的,當然是一起走了。”嚴紀笑嘻嘻地道,然後衝着穆暖曦道,“暖暖妹妹,將來要是你再有什麼事情進警察局,怕被家長知道的話,不用打你二哥電話,直接打我的電話就行。”
穆暖曦滿頭黑線,她可沒打算要再進第二次警察局。
說話間,四人已經走到了穆逸熙的車子邊了,而此時楚臨在一旁突然拉住了穆暖曦的手,打開了後座的車門,拉着穆暖曦坐進了後座。
這明顯就像是一種宣示所有權的動作啊,嚴紀摸了摸鼻子,倒是差點忘了,穆暖曦的身邊還有着這枚小霸王,但凡是個男的,對暖暖有點意思的,都會慘遭這小霸王的下手啊。
在嚴紀整天給穆暖曦送禮物,上穆家竄門子的時候,也曾遇到了楚臨,嚴紀可還記得,那會兒楚臨把他堵在了穆家的門口,就像只兇狠的小豹子似的警告着他,別打穆暖曦的主意。
嚴紀從來不是怕事的主兒,自然對一個初中的生的警告也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那會兒楚臨那狠厲的目光,倒是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甚至毫不懷疑,要是他真的把穆暖曦追到手的話,這小子恐怕會找他拼命。
穆逸熙開車,而嚴紀則是坐在副駕駛座上,在路上,嚴紀透過後視鏡朝着後排望去,卻看到楚臨的那雙眸子正在望着他。
這小子,眼神中的那股子兇狠,倒是比初中那會兒要收斂了一些了。
不過這收斂,並不代表減弱,而是代表着懂得一些隱藏了。
看來暖暖對這小子來說,還真的是重要到誰都不可以去窺覬啊!只不過……暖暖呢,對這小子也有意思嗎?嚴紀又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還低着頭的穆暖曦,然後玩味一笑。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校門口,楚臨和穆暖曦下了車。穆逸熙問着穆暖曦,“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了。”穆暖曦搖頭道,要是二哥跟着一起進學校的話,以二哥的這張臉,只怕又會引起班裡女生們的注意了,到時候她免不了又會擔任一下情書搬運工的工作了。
“那好。”穆逸熙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重新開車離去。
車上,嚴紀咧嘴一笑,“你倒是還挺護着你妹的啊,這你妹一掉眼淚,你是什麼都答應啊。”想想,他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逸熙臉上有着那種無措的表情。
“別打暖暖的主意。”穆逸熙警告道,他可沒忘記三年前這傢伙狂追小妹的事情。
“就算我打你妹的主意,也沒什麼不好的啊,我配你妹可不差吧。”嚴紀道。
論家世、論外表,嚴紀倒是的確能夠配得上穆暖曦,只可惜這會兒穆逸熙直接白了嚴紀一眼,完全就是一副配不上的表情。
嚴紀也是鬱悶,想他從小到大,多少女生倒追啊,結果他難得追一次的女生,卻愣時沒被人家給瞧上,連帶着人家的兩個兄長還瞧不上他,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好友。儘管這個“好友”,算是嚴紀自封的。
“行、行,我不能打你妹主意,難道楚臨就能打你妹主意了?你可別說,你看不出那小子眼裡的意圖啊。”嚴紀道。
“楚臨他和你不一樣。”穆逸熙直白地道。
“哦,有什麼不一樣?”嚴紀揚眉。
“他和暖暖是從小認識的,而你不是。”穆逸熙道。
嚴紀想要吐血,敢情他就是小時候沒跑幼稚園去認識穆暖曦啊!不對,應該是說嚴家沒把家搬到穆家的隔壁去,那樣的話,估計穆暖曦一出生,他就能認識她了!
“剛纔暖暖流淚了。”穆逸熙卻是突兀地說了這句話。
“對啊,這女孩子啊,還真是說哭就能哭的。”嚴紀感嘆一把。
“暖暖不是那麼容易流淚的。”穆逸熙微皺了一下眉頭,前頭紅燈亮起,車子在斑馬線前停了下來,“不過流淚……是什麼樣的感覺呢?”這句話,像是在喃喃自語着。
嚴紀一怔,轉頭看向了穆逸熙,他自然知道好友不會流淚的事情,這在B市也已經算不上什麼新聞了。都說穆家的二少,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哭過。
哭,這種事情,在尋常人看來,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穆逸熙來說,卻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難以做到。
“流淚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有些人不流淚,也就不知道什麼是痛苦了。”嚴紀道。
“痛苦麼……”穆逸熙淡淡一曬,“那我倒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痛苦,可以讓我流淚呢?”即使當初被綁架後,他被救了回來,渾身都是傷痛,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那種痛苦按照醫生的話說起來,恐怕都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可是他卻也並沒有流過淚。
痛苦……又該是什麼樣的痛苦,纔可以流淚呢?
這個問題,彷彿無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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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暖曦和楚臨進了校門,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楚臨竟是出奇的安靜,反倒是讓穆暖曦有些不太習慣了。
之前好像也是,自從二哥和嚴紀來了警局之後,楚臨好像就沒怎麼開過口了。
於是,在教學樓前,穆暖曦停下了腳步,對着楚臨問道,“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他也隨之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她。
“你好像都沒有說什麼話,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像你。”穆暖曦斟酌了一下說辭道。
楚臨眼簾輕垂,脣角上掛起了一絲自嘲的笑意,“那麼,你覺得該怎麼樣纔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