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壓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儘管是這樣,悼念會就是要繼續進行。
來的每個人臉上都看上去那麼難過,畢竟一直那麼尊敬的老師,說走就走了,既突然,又難以接受。
席凌顏呆呆的看着面前直直豎起的墓碑,突然很想哭,心裡很難過。
雖然人都會死去,可是經歷死亡的過程不管是多死者還是家屬,還是朋友都是一種沉重,煎熬的時刻。
一系列的黑色,在這偌大的墓地上顯得異常的壯觀,每個人手上拿着的白花也絲毫不能增添一點氣氛。
席凌顏在接到老師死亡的消息時,更多的是後悔沒有在他生前去看看他,他付出心血,教育了自己,他也會一直活在席凌顏還有其他人的心裡。
衆人排着隊,一一把手上的花,放在陳銘老師的墓碑前面,並且會深深的鞠一躬,然後站在旁邊。
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是凝重的,也沉默到不想打擾陳銘老師,有些人哭了,她們輕聲抽泣,捂住嘴巴。
輪到席凌顏上前放花時,她的眼睛紅紅的,心裡的悲傷忍不住的涌出來,可是席凌顏知道自己不能哭,因爲陳銘老師想看到的是那個喜歡笑的席凌顏。
“老師,一路走好,我永遠都是您的學生席凌顏!”
說完席凌顏抹了一把即將掉落的眼淚,然後鞠躬,久久的沒有起來,還是一旁的南羽熙過去拉了席凌顏一下,席凌顏才慢慢走開。
“凌顏,你不要這麼傷心了,相信陳老師也不願意看到我們哭哭啼啼的。”
南羽熙挽着席凌顏的手,慢慢走着,雖然很傷心,但是南羽熙還是努力的開導席凌顏。
席凌顏在南羽熙的心裡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能爲別人掏心掏肺,卻從來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羽熙,謝謝你,我沒事,就是一時有點接受不了,陳老師明明是一個那麼好的人,這麼一下子就離我們遠去了。”
席凌顏的語氣淡淡的,南羽熙瞭解席凌顏,她只有到了很傷心的時候纔會這樣,而這樣的情況,南羽熙也沒有見過幾回。
“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南羽熙拍了拍席凌顏的手,以示安慰。
席凌顏嘆了一下氣,繼續和南羽熙走着,走的那麼漫無邊際。而在她們倆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看着她們。
蕭子誠不知道過去怎麼安慰席凌顏,看到南羽熙過去了,他心裡也就放心了很多。他穩定了自己的心緒,然後將手中的花放好後,就追上席凌顏她們倆了。
“凌顏,羽熙,你們倆還好嗎?”
席凌顏回頭看向跑的氣喘吁吁的蕭子誠,勉強的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淡淡說道,“我們沒事。”
三個人就那麼並排走着,誰都不說話,或許是因爲在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吧,各自感受着憂傷似乎就夠了。
風也無情的刮在大家的臉上,但是卻絲毫不礙事,反而有了一絲的荒涼,悽清。席凌顏用手撥過已經吹的凌亂的頭髮,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抓着南羽熙更緊了。
不知怎的,席凌顏此刻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的 內心都是空落落的。蕭子誠都看在眼裡,好幾次有衝動想要把衣服脫下來給席凌顏披上,可是都沒有做。
一來是現在這情景不適合,也不應該做這些,二來如果席凌顏不接受怎麼辦,畢竟在她席凌顏的眼中,他蕭子誠只是基友,好朋友而已。
這麼多年,蕭子誠都沒有打破這層關係,是因爲他知道朋友遠比愛情來的更長久,他也怕萬一和席凌顏說了自己喜歡她,恐怕以後連朋友也不能做吧!
即便席凌顏已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隻要他們都不捅破這層紙,他們的關係還是可以保持現狀的。
所以維持好這份關係,蕭子誠就已經很滿足了。
席凌顏他們走了有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於是紛紛又準備回到墓地,看陳銘老師最後一眼,然後就要離開了。
“我們快回去吧!時間差不多了。”
蕭子誠對席凌顏和南羽熙輕輕的說了一句,席凌顏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走着。
很快他們都到了,大家都已經送完花了,都各自散落在草坪上,有的說着話,有的日有所思。
然後陳銘老師的妻子紅着眼睛走到中間,她吸了吸鼻子,然後向大家表示感謝。
“謝謝你們來參加老陳的悼念會,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這麼多年了,老陳對我們都那麼好,可是,病痛的折磨讓他痛苦不已,我是看在眼裡的,現在他解脫了。”
陳銘老師的妻子越說越激動,差點昏過去,還好有人過去及時扶住了她,而他的兒子此刻也是一臉的懊惱,在一旁默不作聲,不管錯與對,這件事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打擊。
在這一刻席凌顏再也繃不住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嘩嘩流了下來,滾燙的打在南羽熙的手上。
見席凌顏哭了,南羽熙也難過的哭的稀里嘩啦的,蕭子誠走過去,抱住了她們。
“一切都會過去的。”
……
隨着悼念會即將結束,大家也都紛紛準備離開了,可是陳銘老師的妻子和兒子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席凌顏走過去,拉住陳師母的手說,“師母,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我們有時間就會過來看陳老師的。”
陳師母很是感激,對席凌顏是連連點頭。
“陳師母,那我們走了。”
蕭子誠向陳師母告別以後,就和席凌顏還有南羽熙離開了,他們向門外走去,三三兩兩的人,不斷沿着同一個方向走去。
慢慢的遠去,一直到一個個小黑點,到看不見。
走在路上的席凌顏他們還是沒有說話,難道每每參加悼念會時,都會難過成這樣,需要好幾天才能調好回來嗎?
那席凌顏寧願不參加,甚至以後都不參加了。
到了門口的席凌顏,停下來,面向南羽熙說,“羽熙,我先回去了,你讓子誠送送你吧!”
然後又對蕭子誠說,“羽熙就交給你了,把她安全的送回家,知道嗎?”
席凌顏像是自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準備轉身走人了,可是南羽熙和蕭子誠同時說,“那你怎麼辦?”
席凌顏先是一愣,是啊,自己要怎麼辦,她是想走回去的。
“我想一個人走回去,你們就不要擔心了,快走吧!”
席凌顏揮了揮手,但是就席凌顏現在這個狀態,怎麼能叫南羽熙和蕭子誠放心呢?應該被送的人是席凌顏吧!他們倆一致這麼認爲。
“我送你們倆一起回去吧!凌顏,上車。”
南羽熙也拉住席凌顏的胳膊說,“對啊,子誠送我們多方便啊,你怎麼能一個人走回去呢。”
席凌顏笑了笑,然後又變成樣子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看上去很很累,現在席凌顏不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嗎?爲什麼還要這麼固執的想要自己走回去。
“不了,你們走吧!”
南羽熙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她看到席凌顏堅定的眼神,作爲席凌顏這麼多年的閨蜜,南羽熙還是知道現在席凌顏想一個人靜一靜。
蕭子誠下車,說,“凌顏,你不要……”
還沒有說完就被南羽熙給打斷了,席凌顏見南羽熙的舉動,也就放下心慢慢的向前走去了。
“唉,凌顏。”
蕭子誠想跑上去攔住席凌顏的,可是卻被南羽熙一把給拽住了,蕭子誠滿臉疑惑的看着南羽熙,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怎麼做。
“你攔着我幹嘛呀,你應該攔凌顏不是嗎?你真的打算讓她一個人走回去啊!”
蕭子誠想掙脫出來,南羽熙淡淡的開口道,“你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蕭子誠愣在原地,他知道席凌顏向來很執着,而且席凌顏那一顧執拗的勁,真的很難改變。
沒辦法,蕭子誠和南羽熙坐上車,開車的他們很快就追上了席凌顏。
席凌顏張開了雙臂,頭也高高的揚起,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感受着路上的一切。
在車子掠過席凌顏時,南羽熙和蕭子誠紛紛的歪着頭看着席凌顏,都沒有說話,而席凌顏回給他們倆的,是微笑。
蕭子誠始終都不放心席凌顏,基友永遠也不能向男朋友那樣,對席凌顏有過界的感情,因爲他要控制,要隱藏。
“她真的沒事嗎?”
蕭子誠喃喃自語了一下,一旁的南羽熙看着後視鏡,見席凌顏不停的在倒退,終於在轉彎的地方,還是看不見了。
“她沒事的,相信我。”
獨自一個人走的席凌顏,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陳銘老師的死亡,使席凌顏心裡低落,表情暗淡。
只是沒有了僞裝,席凌顏放鬆了不少。
不遠處的肖睿早早的就看見了低着頭走路的席凌顏,可是卻沒有叫她。
席凌顏叉着雙臂,頭低低的,在馬路上,彷彿風一吹,她就會被吹走一樣。肖睿像是沒事人一樣,下車以後,向席凌顏的對面走了過去。
肖睿想要是席凌顏主動跟自己打招呼,那自己就禮貌性的迴應幾句就行了,對,就是這樣。
哪知道,席凌顏卻直直的向自己撞了過來,直接被撞到一旁。
突然撞上人的席凌顏顯得很抱歉,她連忙撿起包,一擡頭就看見是肖睿時,什麼話都沒講,轉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