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動,戰艦去。
馮諸天、趙玄與其真武軍團先行,巫非魚請調了碩獄和地獄圖騰軍團隨後,花間辭則從戰宮抽調了一部分戰將成爲第三批出發的。
配置上看,主力以神通靈鑑爲主,加上數位鎮得住場子的尊者作指揮。
畢竟制定戰爭法的出發點是保護星界和各類傳承法脈,鑑於大小星界空間承受力、損傷恢復速度、界內生靈平均實力的不同,規定,上位星界的勢力不得對下位星界的勢力發起碾壓性的進攻。
目前,小界普遍凡靈自不用提,中界多數生死境,頂圈是神通真君,大界活躍的多數是神通,頂圈是靈鑑天君,小部分乃返虛尊者。
所以,在中小界上,只能以傳道的形式進行信仰角逐,或是進行能量層級相近的戰役。
對天朝、聖地等高位勢力而言,如果不在意信仰、道法方面的傳承,中小界是可以忽視的,最有價值的還數大界資源和裡面的強者高手。
遺憾的是這次參與幽天之爭的勢力,皆想把大中小界都薅一遍,競爭會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擱在以往,巫非魚若去傳道,不外乎傳揚太一的修行理念、散散太一君子劍等基礎功法、重點關照幾個好的苗子,不說要衆生遵從太一,卻潛移默化地擴大着太一在衆生心中的威望。
這次她卻決意以地獄爲名,直接展開信仰爭奪戰,用最快的速度佔領上風,只因如今多方勢力一齊摻入幽天,在戰爭法的限制下,信仰之戰成爲了重中之重,局勢一觸即發。
而她手握地獄圖騰軍,相當於掌握了一批忠誠又強大的教徒,利用得好,可以助她在這場信仰之戰中摘取桂冠。
且不提巫非魚對中小界等傳教地的志在必得,馮諸天、趙玄甫至烽皋大界就跟揚湯人馬打了個照面。
此番大界,註定是神通、靈鑑、返虛三類高規格力量對衝的主戰場。
在這裡談信仰、談傳承已無用了,無論外來的,還是本土的,都已經是成熟的勢力或個體,拿起兵器、施出術法、張合嘴巴,出來的只有征服和臣服,沒有別的退路。
烽皋大界上,馮諸天既是曾經的本土主宰,也是現在的外來者,他沒空去查看被魔宮肆虐了一遍的大地變成什麼樣了,手一提,將霸王槍指向了幾乎與他們同時降臨烽皋的揚湯軍隊,同時扭頭對趙玄道,“鼎天元帥,可否一舉拿下他們!”
對面十數艘戰艦,艙門皆啓,三十萬軍士烏壓壓地佔了半壁天空,打頭一操旗的猛將,正乃參與過北羅之戰的洪慶寶,而他身旁還有兩名陌生尊者,一位着了粗布衣裳,頭綁方巾,晃着手中的蒲扇,眼帶三分笑意,一位銀甲披白袍,威武俊朗。
他們也在打量太一的軍隊,艦隊數幾乎是他們的一倍,然而只有兩位返虛強者。
搖蒲扇的尊者歪頭對洪慶寶道,“一個黃金鎧偃月刀,一個玄衣戰袍霸王槍,想必就是趙、馮二人了。”
“都是難纏的對手,太一打出了重拳啊。”洪慶寶心知兩軍相逢,沒有作揖謙讓的道理,當即朝對面厲聲大喝,“欲爭此界,先來一戰。”
趙玄笑與馮諸天道,“人家已等不及了,我們焉能退。”
說着回那洪慶寶,“你也不過是太一的手下敗將,我勸你早早離去,免得輸得太難看!”
洪慶寶氣漲了腮幫子,目光朝太一那圈人裡一掃,反嗆道,“又不是輸給你的,你囂張什麼。”
當時,揚湯方面爲了誘使降婁元帥深入太一疆域,在降婁眼皮子底下結結實實和太一的幾位打了一架,他確實是先後敗給了鎮守使赤黃子和大祭司巫非魚。
提起這茬就牙疼,他跟身邊兩位道,“吳閒尊者、金平大將,勞你們應戰。”
經過這千載大爭之世,揚湯天朝極盡招攬,麾下的返虛大能數量至少翻了一倍,多達百八十位,其中戰力最出色的十六尊,被稱爲“金榮頂”護天師。
金榮頂是揚湯天朝內部象徵實力和功勳的一座高臺,能登上這一座臺的,皆有以一己之力護一方天地的實力。
十六尊中,危貞大元帥排首,他洪慶寶列末,吳閒、金平分列十四、十五席。
立帝會時,揚湯天朝也纔派出了危和洪兩尊護天師,如今僅烽皋大界就遣來三位,從這看,揚湯是極爲重視幽天之爭的。
“好,我們去會一會!”
吳閒尊者扔出手中蒲扇,彷彿有張灰濛濛的幕布從天而降,臨近時化爲罡風,將天地籠進了顛亂的世界裡!
馮諸天和趙玄擡臂擋在臉前,狂肆的罡風吹亂了他們的衣袍,似要將他們扯出界去,身後六十萬將士雖在第一時間便一個個手搭肩,結成防陣,卻仍被吹得猶如空中風箏。
“他修的是風之道。”趙玄回過頭,神念傳音,“衆將撤回戰艦!”
在這種情況下是開不了口的,一開口,任你話中蘊含了多少力量,都會被這風破成碎片。
猛地,風力又一烈,懸停在空中的戰艦開始搖晃,不斷朝天外移去,馮諸天一看不好,沉下眸色,轉身揚槍,形如雨燕斜切飛回,就勢貫出一槍,說時遲那時快,一點寒光洞穿風幕,兀至吳閒尊者額前。
這一槍太快,風幕也太亂,吳閒感應到這從風幕中刺出來的槍時已太遲,然寒光與金光炸裂,空洞的金石碰觸聲轉瞬即逝,定睛一瞧,面前亙着一張刻了獸首浮雕的暗沉巨盾!
吳閒朝金平大將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擡手施法,道紋疊加,風力愈盛。
已不能用刀來形容他的風了。
那是堅不可摧的城牆、移動的堡壘,擋得住攻擊,也碾壓得了敵方。
好些沒來得及進入戰艦的將士肌膚開裂,口鼻出血,哪裡還堅持得住!
馮諸天雙手微動,一金一銀兩道光拉成一口重槍,可強盛了百倍的風力讓他的槍很難再刺出去,而不近身作戰,他的霸體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竟是第一次照面就陷入了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