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昌柳看着湛長風就像看着十年前打敗自己的江遲暮,胸中激情澎湃,涌起即將爲自己正名的痛快豪氣
她能瞬息殺二十幾個生死境,範昌柳自問也能做到,他不僅能殺二十幾個生死境,還能瞬息敗她!
今日的湛長風就是未來的江遲暮,待他敗了她就再去找江遲暮對戰!
“請了!”範昌柳目光炯炯,示意湛長風先出手,他範昌柳已不是十年前剛出山的懵懂少年,他現在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這一場戰鬥不會費時太久,他將以絕對的實力最乾淨利落的姿態拿下勝利。
湛長風面對如此胸有成竹之人,多了一分重視,“你確定要我先出手?”
範昌柳朗笑道,“你若不先出手,可沒出手的機會了。”
他語氣似玩笑,眼神卻異常認真。
遠處聽到此話的人們躁動起來,“太狂了,狂得對我胃口!”
“據說他的幾次對戰都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實打實的秒勝。”
“那是你們沒看見過那白衣服的動手,一兩招就殺了幾十個高手,他這會兒還敢狂,着實是自大。”
“未必,這隻能說明他有把握!”
湛長風可不管他有沒有把握,人家既然已經“謙讓”到這份上了,她哪能再推辭。
天地風雷水火山澤異象現,八極真域覆壓百里,以絕對的意識領域掌控入者的意識。
意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作用於心靈,把控着意識,影響靈魂,如果你覺得有火在燒自己,就可能真會平白被活活燒死。
範昌柳剎那就覺自己的神魂被抽出身體,投入到混沌世界中煎熬,地火風水要將他的意識煉化!
他咬破舌尖,拉回滑向混沌的神志,駭然,這是他遇見過的最強大的域。
域這玩意兒接近法則,很玄乎,不是人人都能領悟的,真君天君中不會域的修士一抓一大把。
哪怕會,也是作爲輔助手段,給對手造成境界或神魂上的影響,但她竟只用域就能殺人奪命!
範昌柳自認見過不少天才,這會兒仍有點心驚肉跳,不是怕,而是對手段未明之人的警惕,他從未遇到過將域當做殺招的人!
他把守着靈臺,此戰他要是不主動進攻就得掉陰溝裡了。
“呔!”範昌柳狂嘯一聲,音浪撕空裂雲,迴盪百里,同時暴拳出擊,空氣波紋隨拳推進,如疊起的浪潮,聲勢浩大地朝湛長風吞沒過去。
他出的拳並不快,力道在湛長風眼中也不足以毀天滅地,所以她沒有躲避,然在她出手抵擋的那瞬,似乎有神秘力量困縛而來,功力好像在剎那間消失了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砰!砰!砰!
範昌柳欺身攻來,勢頭強盛,每一拳都攜有萬鈞力,將湛長風砸得連連爆退。
巫非魚嘴角漸凝,範昌柳的招式很平常,湛長風怎會接不了?
“呔!”
砰!
湛長風撞倒了一株三人合抱不過來的古樹,腳尖一點,凌空翻身,落在地上,止住退勢,交手那刻她使不出元力,純粹以軀體力量相抗,兩條手臂疼得似要爆裂。
若非她的肉身強度過得去,說不定照面就會被他秒殺。
是道種天賦。
“認輸吧!”範昌柳一鼓作氣,揉身緊追,長嘯盈空。
湛長風在戰鬥中只遇到過兩種可以明顯表現出來的道種天賦,一種是將墨的天賦,躲避攻擊,一種是丘仲浮的天賦,封閉別人的感知。
而範昌柳的道種天賦能封印修士的元力神識。
不過時間很短暫,只三兩息的時間。
然生死境修士戰鬥,三兩息足夠定勝負了,範昌柳就要用這三兩息的時間將湛長風打趴下!
但湛長風不會跌在同一個地方,當他再次攻來之際,她用無心之術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範昌柳拳頭落了空,心中懊惱,第一次時機最佳,偏偏未能出其不意地將她打敗,給了她防備心。
她能在短暫的交手中用遠離的方法來躲避他的天賦束縛,直覺倒是挺準。
“哼,你出來啊!莫不是認輸了!”範昌柳提着心環顧四周,謹防偷襲,神識感知一寸寸朝外搜尋,虎目光芒暗斂。
“這湛長風也不過如此嘛。”觀戰人羣中的白不誤撓撓頭,虧他還在此留了那麼些月,看到的卻是一場一面倒的比試。
不知範昌柳是什麼出身,得空試試能不能拐去他們寒武界域。
此時範昌柳屏着心氣,彷彿陷入了一場無形的狩獵之中,總覺湛長風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給他致命一擊。
該死,她怎麼能隱藏那麼好,完全找不到蹤跡。
而湛長風她從目瞪口呆盯着她的攤販手中買走了一本繁星畫冊,翻到範昌柳的那頁,畫像底端寫着一段介紹他的文字,諸如何時出現在荒界山,何時挑戰了什麼人,勝敗怎麼樣。
範昌柳的道種天賦有點難以對付,照上面的描述,他前幾次挑戰都是一擊得手的。
湛長風一邊翻着畫冊,一邊從站滿了人的城牆後走過,手指微頓,看見了幾個風雲界域的修士畫像,不過畫像和姓名多半不匹配,有好些人易了容。
後面還有許多修士光有畫像,沒有姓名。
這一翻,她還看見了餘笙和碩獄的畫像,只是沒顯示姓名,且照時間看,他們是三年前一起來荒界的,待了一段時間後又低調地離開了。
湛長風收起了畫冊,沒想晾範昌柳太久。
她還是頭一次有被壓制的感覺,着實無法與此人的道種天賦正面對抗。
如果換做身體素質神異的碩獄,反倒能直接跟他蠻幹。
湛長風走出城門,遙遙望向範昌柳,範昌柳敏感地回過頭,一眼看到她,當即拔身而起,氣勢洶洶地衝來。
城牆上的人們心肝一顫,好端端衝他們來幹什麼!
湛長風見他的動作,心底有點數了,如要打,暫且只能跟他打遠戰。
還得是特遠戰。
她的身形一晃,又消失了。
範昌柳急急停下腳步,塵土飛起,地上留下兩道深刻的腳痕。他憤怒地一跺腳,土地開裂,地動山搖,“你還打不打!”
“道友手段驚人,我不好現身,還請見諒。”
四面八方的聲音傳來,範昌柳氣得頭頂冒氣,這可好,她忌諱他的道種天賦,他找不到她的影子,算另類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