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兀朮被困

一日起了個大早,準備把編寫好的唐詩五十首給烏祿送去。難得他小小年紀便對漢家化如此感興趣,學得也很用功。不像孛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喜歡舞刀弄槍耍帥。不過很得完顏宗翰喜歡,稱男人就該練成一身功夫,跨上戰馬,廝殺上陣,爲國效力。我只有無奈一笑,卻也不得不被他英武的男人氣息折服。然後偷偷告誡孛迭若是書念不好就不得女孩子歡心,他這才屁顛屁顛的求我教他念詩。

去了烏祿的屋子,發現他父親完顏宗輔也在。本想悄悄退出來,烏祿已經看見了我,喜孜孜的叫了一聲:“歌兒姐姐!”

我堆起笑容回了他一聲,完顏宗輔面色冷峻的走了過來,我心裡“咯噔”一聲,他對我有意見麼?或是與完顏宗翰不和?牽連到我身上來了?還是屈膝盈盈施了一禮,他揚揚手示意我起來,平平說道:“烏祿這幾日詩進步很快,真是有勞你了。”

烏祿早已蹭了過來,我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可不是歌兒的功勞,是令公子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以後定是大有出息。”聽見我表揚他,烏祿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漸漸浮起一抹紅暈,這孩子是害羞了麼?

完顏宗輔淡淡一笑,看了我一眼後,舉步踱了出去。

拉着烏祿在書桌前坐下,他欣喜的翻着詩集,邊道:“姐姐的字和人一樣漂亮。”我含笑不語,心裡猛地記起完顏宗翰的話來:“你可別把他們當孩子看……”烏祿這孩子……應該不會喜歡上我吧,他還那麼小,只懂得美醜而已。於是隨口問了一句:“烏祿,你家裡早已給你定了親吧?”曾聽秀娥說,許多女真貴族都是自小由父母做主定了親的,一般都是定了嫡母孃家裡的女孩做將來的正室。烏祿側頭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沒料到我會問這種問題,他又害羞的低下頭,半晌纔回道:“是烏林荅香,我們五歲定的親。”

我當然不認識這個姑娘是誰,但見烏祿又忽然轉過頭來,眼眸清澈黑亮,“可是我只視她爲好友。”我咋舌,難道他已經分得清愛情和友情嗎,竟被完顏宗翰說中了?

一陣“噔噔”的腳步聲傳來,擡眼一看,孛迭氣呼呼的奔了進來,面上還帶着淡淡的淚痕。我納悶問道:“誰敢給你委屈受啊?”

他默默的爬上椅子,緊抿着嘴脣不語,我和烏祿對視一眼,他也是迷惑不解。我走過去柔聲道:“怎麼了啊?告訴姐姐,誰敢欺負你,姐姐揍他。”孛迭擡頭看我一眼,嘴角輕動,下一秒便嚎啕大哭起來。我頓時慌了,手足無措的看着他,烏祿也嚇了一跳,愣愣的站在一邊。我伸手抱住他哄道:“不哭不哭,孛迭不是最勇敢的麼?”

突然,他一把扯下我的面紗,居然用來擦起了鼻涕眼淚,我頓時哭笑不得。孛迭抽泣道:“爹爹……爹爹被宋軍阻截在了鎮江,過不了長江了……嗚嗚……”我吃了一驚,腦中極力搜索這段歷史,隱約想起宋金之間有個著名的戰役便發生這個時候……就是黃天蕩之戰!當時宋軍將帥……是南宋名將韓世忠!

我不曉得具體戰況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兀朮最後平安歸來。於是好言安慰道:“孛迭莫要心急,你父親英勇過人,一定可以化險爲夷……再說了長江北岸還屯了那麼兵,馬上就可以去救他的!”

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可憐巴巴的問:“真的嗎?”我用力的點了點頭,安撫道:“放心吧,等到春天來了,你父親就回來了,你還可以背詩給他聽呢。”烏祿連聲附和,拉着他朝書桌走去。我輕嘆一氣,孛迭平時最以兀朮爲傲,如今聞得兀朮被困,嚇成了這樣,看着真是讓人揪心,畢竟還是個孩子。

夜裡,完顏宗翰一回來我便從被窩裡蹦了出來,急聲問:“兀朮他還被困着麼?”他皺皺眉,示意我蓋好被子,坐在牀邊嘆了口氣,道:“你消息還真是靈通?”

我給他鋪好枕頭,回道:“這不是今天孛迭跑來哭的稀里嘩啦的,問了才知道。”還是忍不住追問:“可派了人去救?”他脫去衣袍,語氣似有不甘,“只怪我們北方人不習水戰,前去援救的船隻竟被韓世忠用大撓鉤掀翻了,眼下確實是無計可施。不過也不必太絕望,畢竟兀朮手下的兵力過萬,總是有辦法突圍的。”

“嗯……”我點點頭,這個是的確,只是不知兀朮會不會受傷,那孛迭又得大哭一番了。而且我私心裡,也是不希望他受傷的,雖然曾被他輕薄過,但他爲人豪爽坦蕩,對我也是不錯的,心裡一直是將他當做好朋友,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

“想什麼呢?我可不喜歡我的女人在我面前神不思屬的。”完顏宗翰翻身上牀,將我壓在身下,捧起我的臉不悅的看着我。

“誰是你的女人啊?”我扭頭不看他,兩頰燒得火辣辣的,又怕他亂來,便掙扎着坐起,想要推開他。

“不是我的女人?那是誰的女人?”他用力按住我,將我的雙手固定在枕頭上,低頭吻上我的嘴脣,溼熱柔軟的感覺讓我腦中一陣眩暈。他吻得很輕,如同三月的小雨絲落在面上,柔柔的快要把人融化了。我心裡一陣恍惚,安靜的任他索吻。

可我終是忘記了他是個男人,不到半分鐘,完顏宗翰的手掌便開始不老實起來。胸前的衣釦不知何時已被他解開,一隻粗糙炙熱的手滑入衣衫中。剎那間我恢復了理智,紅着臉推開他嚷道:“好睏,要睡覺了。”

“不許。”完顏宗翰埋頭在我領口中,熱吻印在我裸露在外的鎖骨上。我被他的鬍子扎的酥癢難耐,咯咯笑罵道:“好癢,不要……”他又氣又笑的看我一眼,道:“明日我就把鬍子給剃了。”

我見機向牀裡挪了一下,拽緊衣領緊張的防備着他,完顏宗翰眯起眼眸笑問:“你怕?”說完又靠了過來,眼裡充斥着飽脹的黑**望。我不禁心慌起來,真是事到臨頭懊悔遲,這可是副不到十二歲的小身子……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再次擡眼時,完顏宗翰眸中已盛滿了心疼。髮絲凌亂的我,閃動着晶瑩的淚花滿臉驚惶,沾着淚珠的睫毛簌簌顫抖,小嘴輕輕下撇委屈的望着他。其實我心裡也很忐忑,因爲不知這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是能讓他就此打住,還是更能激起他的**。我在跟自己堵,若是賭贏了,那我就永不後悔的跟着他。若是賭輸了……不會,沒有這種可能!我信他……

相視幾秒之後,他喉頭微微動了一下,拉我入懷嘆氣道:“好了好了,睡覺吧。”我心下一陣激動,淚水奪眶而出,伸手緊緊抱着他,完顏宗翰……

捏好被角,他撐着頭安靜的看着我,颳了一下我的鼻子低語道:“當真拿你沒轍。”我靜靜無言,合上眼睛睡在他溫熱的臂彎裡。良久,聞得耳邊一聲低低的嘆息……

可是以後那麼多日子,他還能像今日這樣“君子”下去?

天氣陰沉了好些日子,府邸裡聞不到一絲歡笑,士兵們行色匆匆,滿眼焦灼。僕人們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這些心情不好的主子們。兀朮率領的金兵還未成功渡江,完顏宗翰和其他幾個將帥們整日聚集在議事廳。會寧的書函幾乎每日都來,金太宗也十分擔憂。畢竟金兵連連大捷,此番精銳兵力遭受阻截,自然不是件小事。湖心亭中,孛迭和烏祿安靜地坐着臨帖。我倚靠在欄杆上,望着遙遙天際發呆。北方天寒,岸邊的柳樹還未抽芽,垂着乾癟的枯枝,如同老人瘦骨如柴的四肢,毫無生氣的耷拉着。

忽然聽見“啪”的一聲,我回頭一看,孛迭將毛筆摔在了地上,一臉陰鬱的靠在椅背上。烏祿茫然的看他一眼,又扭頭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自從兀朮被困,他的脾氣就越來越怪異。有時正在說笑,卻也可能轉瞬間就踢凳子扔花瓶,搞得我總是提心吊膽,怕他弄傷了自己,更怕他殃及到了我和烏祿。

默默走過去幫他拾起毛筆,遞給花漣說道:“拿下去洗洗。”又從筆架上重新選了一支,上好的藍田暖玉製成的筆桿,握在手中極是溫潤。我伸出胳膊攬住他笑問道:“那支筆不好用,換這支可好?”

他不說話,只是伸手接過,靠着我的肩膀小聲道:“我想爹爹了。”我暗自嘆氣,摸了摸他的小辮,輕聲安撫道:“別急,他很快就回來的。”他輕哼一聲,擡眼盯着我冷語道:“大家都這麼說,連你也不例外,都說了有一個多月了!”

我啞然失笑,孛迭“騰”地站起身,目光陡然凌厲起來,怒聲甩下一句話:“我倒要去看看,粘罕他們整日在商量個什麼!”說着便推開僕婦們向外衝了出去。我驚呼一聲,他是要去議事廳麼?那可不是隨便就可以進去的地方!忽然胳膊上一緊,烏祿拉着我喊道:“我們快去攔着他!”

孛迭這小子平日鍛鍊的還真是有些效果,一眨眼就奔出了我們的視線。我累得氣喘吁吁,烏祿明顯也有些氣短,卻還是堅持着朝孛迭追去。

等我們好不容易追上了他,議事廳的院門已映入眼簾,孛迭被兩個侍衛攔在五米之外,正張牙舞爪的大喊大叫。我急忙上去拉住他勸道:“好孛迭,我們回去吧!”他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我當即嚇得鬆手,這孩子的眼神兒太可怕了,發起狠來比大人還厲害。

到底是個孩子,還不夠力量掙脫掉那兩名侍衛。烏祿有心勸他,卻也被瞪了一眼,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爲難地看着我。餘光裡忽然出現了一個漢人,我側身細看,覺得在哪裡見過。只見他在一個侍衛的引領下,朝議事廳走了過去,舉止有度,彬彬有禮,但總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隨後猛然記起,這不就是纔來那日遠遠看見的那個漢人麼,我有些納悶,不自覺的挪動起步子。

“小娘子請留步!”其中一名攔着孛迭的侍衛急忙叫住我,怕是以爲我也想進去。我指着已經進門的那個漢人問道:“他是誰?爲何可以自由進出?”那侍衛看了一眼後回道:“是宋俘。”我訝異道:“既是宋俘,待遇還這樣好。”

烏祿忽然插話道:“姐姐有所不知,那人是原來宋庭的御史中丞,好像叫做秦檜,粘罕他們對他一向禮遇。”我驚訝的“啊”了一聲,那人竟是秦檜!

孛迭不屑地看我一眼,哼聲道:“到底是漢人,如此沒氣節!”我恍若未聞,心裡只想着跟上去看個究竟。趁那兩名侍衛都把注意力放在孛迭身上,我拔腿就往門裡衝。身後一片愕然噫呼,孛迭在身後喝道:“你至少也要帶上我啊!”

我可顧不得了那麼多,只揚揚手高聲道:“那你快跟過來!”剛說完這話,便被人拽住了胳膊,“小娘子這是要去哪兒啊?”

是完顏宗翰的近侍答離!我求道:“你就放我進去吧!”他嚴肅的搖搖頭,一本正經道:“小娘子還是回去吧。”我氣急,怎麼個個都如此盡責,不過我自有應對的招數。伸手扯住自己衣領,我指着答離威脅道:“今兒你若是攔我了,我就告訴義父你對我無禮!”

答離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看着我,我努努嘴笑道:“你別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喔!”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我笑了笑,繞開他走了過去,又回頭悄聲道:“放心,我只在門口呆着,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說完也不再看他,徑直踏進迴廊裡。

躡手躡腳的靠近正殿,幸虧門口沒有侍衛在,答離也未跟上來,心裡不禁罵了自己一句:我真是滿肚子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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