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男子想了想說:“告訴你也無妨,我姓葉,名蒼昊。”
沈婠眸中寒光一閃,道:“西國的國姓,就是姓葉,你果然是皇族中人。”
葉蒼昊跳了起來,大叫道:“這你都能猜到!看來我不把你抓回去,日後必是後患無窮啊!”
他一動卻牽動了傷口,頓時面露苦相。沈婠道:“你能逃出這裡再說吧!夏文澤不是個笨蛋,若是他追出去半日看不到血跡,一定會折回來的。”
葉蒼昊愣了半晌,說道:“那他回來要是知道是你放走了我,會不會爲難你?”
他不想自己怎樣逃走,到顧及沈婠安危,沈婠放緩了語氣,說:“不會,你放心的走好了。”
葉蒼昊撓撓頭,問:“你爲什麼要放走我呢?”
沈婠冷然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敵人的敵人?楚惜塵是你敵人?你不是他的女人嗎?”
沈婠狠狠瞪他一眼,道:“不是!”
葉蒼昊笑了起來,道:“原來你不是他的女人,你還是他的仇人,太好了!不如你跟我回西國去吧!日後我和你一起除掉他!”
“不需要,他的命,只能葬送在我的手中!”
葉蒼昊吐了吐舌頭,說:“看不出來你這女人還真狠!一個像你這樣,長的漂亮,又聰明,又狠毒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沈婠故意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衝他吼道:“那你還不快滾!”
葉蒼昊嚇得倒退一步,這時,馬蹄聲在遠處響起,他這才急了起來,連連問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要是楚惜塵知道你要殺他,他會不會殺了你?”
沈婠漠然道:“不會,你快走吧,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葉蒼昊看了看遠處,又看了看她,道:“好,我先走,日後我再來帶走你。”說完,又是縱身一躍,接着便是幾起幾落,樹葉沙沙聲過後,他徹底的不見了。
夏文澤也到了沈婠面前,看着沈婠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嘆了口氣,對她伸出手,道:“阿婠,上來吧,我送你回營。”
坐在他的身後,他寬闊的背彷彿能遮擋住她的天地。
“夏大哥,謝謝你。”
夏文澤一動也不動,半晌才問:“謝我做什麼。”
沈婠猶豫道:“剛纔的事……”
夏文澤出言打斷她,道:“剛纔見到刺客欲對尚儀不利,我便率人追趕過去,卻不想還是被刺客逃脫了,我擔心尚儀的安全,於是又折回來,幸好尚儀無恙,便將尚儀送回營帳去。”
他的話一絲不苟,自然不會有人懷疑。跟隨他的部衆都是他的親信,也不會亂說什麼。
沈婠放了心,抱得他更緊,漸漸把頭靠在他背上。
馬兒緩緩的走着,夏文澤低頭看着她圈住自己的小手。她的玉手白皙纖細,半透明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似乎還在微微的跳動。
他的手脫離了繮繩,想要覆蓋在這一雙柔胰上,可是,他定格了片刻,最終沒有觸碰到一點,將手握成拳,長長吐出一口氣,再次勒緊繮繩,策馬而去。
回到營帳,老十和十二都在惜塵的御帳裡。
看到夏文澤帶着沈婠歸來,三人都站了起來,惜塵迅速打量了她全身,見沒有受傷,便放心坐下。惜朝眼中全是擔憂,走過去細細查看了一番,才道:“還好,你沒事就好。”
惜塵端起茶杯,不看沈婠,卻盯着惜朝。
沈婠瞥到惜塵看向惜朝的眸色,心中一慌,幸而此時老十嚷嚷起來,道:“你這丫頭,沒事就會亂跑,又不會騎馬,沒得讓人擔驚受怕。”
夏文澤也在此時向惜塵稟告了一切,自然是和他原先說的一樣,惜塵聽了點頭道:“既然讓刺客逃了,你知道該怎麼做。朕也沒了狩獵的興致,今日就回京吧!”夏文澤於是退了出去,仍不遺餘力的捉拿刺客。
惜塵又對老十和十二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就回京。”
老十答應了正要退下,惜朝擔憂的看了沈婠一眼,沈婠示意他離去,老十連忙拉着惜朝出了御帳。
一出御帳,老十氣急敗壞的壓低嗓音道:“你瘋了嗎?那樣看着阿婠,你不怕四哥吃了你!”
惜朝疾步走開,回頭瞪着老十道:“我是瘋了!我和阿婠明明兩情相悅,四哥是知道的,可是爲何,爲何……好像是忽然之間,四哥也喜歡上阿婠了!還把她拘在身邊,好像一刻看不到她也不行!這都是什麼道理!”
“你管他什麼道理,反正四哥對阿婠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我十五歲生日,阿婠給我跳舞當生日禮物,那時候太子二哥還在,另外四哥,六哥,八哥和九弟都看見了,後來怎麼着?四哥府上多了一位舞姬,跳的和阿婠一樣的舞,四哥寵她跟什麼似的,後來還不是因爲惹惱了阿婠,阿婠用彈弓打斷她的腿,她找四哥哭訴,四哥非但不責怪阿婠,還把她趕出府去了。我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我也知道,四哥對阿婠,絕不是一般的……一般的情感!”
惜朝臉色蒼白,一拳打在營帳的桅杆上,整個營帳都搖搖晃晃。他的眼圈發紅,聲音低啞着說:“是,是,我瞎了眼,以爲四哥只是因爲是阿婠的姐夫,他又要依靠宰相的勢力,所以纔對她這麼好!”
老十嘆了口氣,道:“其實,當初不光是你,我和八哥不都是這麼以爲的嘛!誰承想……會是這個結局呢?”
“不!這不是最終的結局,我一定要把阿婠奪回來,她本來就是我的!”惜朝怒氣衝衝的說完,回頭又看了一眼御帳,這才離去。
御帳裡,惜塵輕撫了一下沈婠的臉頰,沈婠避開,道:“我去收拾一下……”
“不必了,讓她們去收拾,朕有話和你說。”
沈婠垂手而立,低眉順目的樣子。
惜塵看了笑了笑,道:“你可知今日來刺殺朕的是何人嗎?”
沈婠語氣平淡的說:“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