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日,蘇小玉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跟韓塵說。然而,看到韓塵進來,她倒不着急了。她盤腿坐在供桌上,一手支着下巴,看着韓塵走進來,一份耐性十足的姿態。
韓塵一進門就蹙眉,訓斥道:“放肆,下來!”
蘇小玉立馬跳下來,心裡頭卻暗道:“這百日裡,我天天坐着,誰叫你現在纔來?”
韓塵是真生氣了,冷聲,“跪下!”
蘇小玉乖乖跪下,不等韓塵要求,她就給狼宗列位宗主磕了三個響頭,當是賠罪,還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再犯。韓塵走到一旁坐下,這才叫她起來,問道:“手痊癒了?”
蘇小玉道:“師父,您老人家把我丟在這裡足足百日,不管不問,我當您都忘了我的傷了。呵呵,承蒙惦記,我已經痊癒了!”
也不知道韓塵聽沒聽出蘇小玉這話裡的酸味兒,他冷冷道:“過來!”
蘇小玉不是很情願地走近。韓塵檢查了她的手臂一番,確定了沒有問題,才問道:“那些經卷,你可熟讀了?”
蘇小玉隨便背了一段,且說出了自己的理解。韓塵非常滿意,也沒再多言其他,起身道:“走吧,隨我回雲空閉關去。”
韓塵到了一個極大的瓶頸期,早就有閉關的計劃。此次回玄空大陸,一是對韓香做一些交代和安排,二便是帶蘇小玉來走一趟了。這百日,其實是計劃之外的,已經算是耽擱了。
蘇小玉當然知道韓塵的計劃,她原地不動,道:“你就這麼走了,不怕回來的時候,狼宗已經不姓韓了嗎?”
韓塵彷彿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
蘇小玉可不相信他沒聽到,她箭步追上去,攔在了韓塵面前,認真道:“師父,我跟你說話呢!”
韓塵這才止步,冷冷道:“收心習武,其他的事都不是你能管的。”
蘇小玉不甘心,“反正韓香就不是個好東西!你收養她就是眼瞎了!”
韓塵看了蘇小玉半晌,突然笑了。他道:“若非本尊在,你信不信韓香一個手指頭就能置你於死地?”
“我才……我……”蘇小玉不屑,可是,她從不自欺欺人。她頓了半晌,才道:“她自幼跟着你修行,我纔跟了你多久呀?沒有可比性!”
韓塵又道:“你知道沒有可比性便好,少非議別人。”
“我,我非議……”
蘇小玉惱了,“師父,我今兒個把話撂這兒了,韓香就不是個好東西,她是條毒蛇,會咬人的毒蛇!不信,咱們走着瞧!”
韓塵道:“你今日若能打得過她,你說這一番話,本尊便相信你。你今日不如她,你說的這一番話,便是詆譭。”
蘇小玉又一次語塞。而與此同時,她也緩過神來,明白了韓塵的意思。她道,“橫豎你就覺得我不如韓香,沒資格評議她是吧!”
韓塵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閉關去!我倒要看看誰不如誰!”蘇小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可心裡頭卻暗暗吐槽:“我要是打得過她,早就直接廢了她,還浪費脣色評議她什麼呀!算了,跟你這種武癡廢話也沒用,幸好我已經給主子報信了。”
蘇小玉離開狼宗祠堂後,收拾了一番就同韓塵啓程回雲空大陸了。韓香並不在宗內,韓塵似乎早就跟她交代過了,也沒有等她來送。蘇小玉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韓香,自然也就沒有問了。
直到馬車離開狼宗後,一直躲在暗處的韓香才現身。她看着馬車消失的方向,眸中浮出一抹抹恨意。蘇小玉重金收買的送信人出賣了蘇小玉,本該已經到韓芸汐手上的密函早已落在韓香手裡,並已經被毀了。韓香本就痛恨韓芸汐的出現,蘇小玉的舉動無疑加劇了她的恨意。
她喃喃道:“十年之約,我一定要贏!一定!”
這日之後,韓香越發勤奮地練功了。而蘇小玉和韓塵回到玄空大陸,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奔風明山的地宮,開始閉關修煉的日子。
這一閉關便是三年!
韓塵帶蘇小玉入門之後,只在關鍵節點給與指導,其他大部分時間都交給蘇小玉自行練習和領悟。第一年,蘇小玉還能隔三差五見着他,到了第二年經常一整個月才見着一次,而第三年,她幾乎全年都沒能見韓塵一面。但是,不得不承認高手就是高手,即便不是手把手地教,天天跟着逼着,韓塵還是教出了成績。
三年後,十六歲的蘇小玉的真氣品階已達二品上階。這個水平如果放在玄空大陸那些自幼就開始修氣的同齡人裡,可以算中等了。而就蘇小玉的情況看,可以說是極好了。不過,蘇小玉自己非常不滿意。
“韓香十五歲就修達了三品上階,我十六歲還足足輸了她一品呀!”
十六歲的蘇小玉並沒有長高太多,還是瘦瘦小小的,但是五官長開了很多,眼是眼,鼻是鼻,十分標誌。哪怕她習慣了繃着臉,那小臉兒似乎也比以前好看了。她看着韓塵,好似審問一般,道:“師父,可有什麼秘籍,能加快晉級的速度?吃多少苦頭我都願意!”
她雖是敢想敢做的人,卻不是不自量力的人,學了三年的她很清楚自己的深淺。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有贏過韓香的可能,但是這幾十年裡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品級越高,晉級就越難,很多人往往十年二十年都跨不過一個坎,甚至有人一輩子都停留在瓶頸期。所以,她寄希望於捷徑!
韓塵已經結束了爲期三年的閉關,準備回一趟狼宗。他本就不想帶蘇小玉同去,聽了蘇小玉這話,他考慮了一番,問道:“小玉兒,你確定什麼苦頭都願意吃?”
蘇小玉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韓塵道:“我這倒有個秘術,就看你敢不敢用。”
蘇小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驕傲地道:“天下沒有我不敢的事兒,你快說!”
韓塵道:“你修這秘術,若是修成可越級晉級,若是修不成便真氣盡失,一切得從頭開始!”
蘇小玉連忙問:“越級晉級是什麼意思?”
韓塵道:“便是從二品上階直接躍至三品上階。”
蘇小玉大喜,“師父,我願意!”
韓塵卻是謹慎,“你考慮幾日再說吧。”
蘇小玉果斷地很,“不必考慮!師父,我現在就開始修!”
韓塵還要勸,蘇小玉卻抱住了他的手臂,道:“師父,您一個大男人就別婆婆媽媽的了,我說可以就可以!走吧,您現在就教我!”
蘇小玉這語氣似她一貫的嫌棄,卻又似撒嬌,讓韓塵都有些不適。這三年來,韓塵除了教武之外,基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過多留心這個弟子。而此時,他才注意起這個弟子似乎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