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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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蒼涼的天幕下,在此起彼伏的羣山中,靜靜臥着一個蕭索的小山村,那些高高矮矮破破爛爛的房舍中,嫋嫋升起的炊煙,總算是給這裡增添了一點生機。而在這個小山村四周,那一塊塊依山而建的坡田,更是隨風泛起了縷縷綠色的波動,揚起了一種生命的脈動。

雖然不願意接觸這種城鎮,給後面的敵人留下線索,但是看看走路搖搖晃晃,在隊員們的勸說下,終於躺進擔架裡的孫喜來隊長,還有一直趴在凌維誠懷裡,始終不願意說話,就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的小女孩,雷震盯着地圖思索了半晌,最後還是帶着混合部隊,走進了這個被稱爲“苦窯井”的小山村。

這個小山村和平常雷震見過的一樣,看起來又窮又破,而且每一戶人家都門扉緊閉。但是不管怎麼樣,在這個小山村,雷震他們可以想辦法補充到必要的糧食,而且能讓病號和傷員,得到一個相對舒適的環境。

望着倒躺在路邊,一個用碎步頭縫起來,大約只有拳頭大小的布娃娃,雷震淡淡搖了搖頭,老實巴交的山裡人,突然看到一羣全幅武裝的陌生人突然闖到了這裡,打碎了他們久違的平靜,又怎麼會不驚慌失措?

雷震突然回頭對兔子道:“把你身上的鹽袋給我。”

雖然所有的房舍都是大門緊閉,但是雷震清楚的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躲在門後和窗角,在偷偷打量着他們這些不速之客。雷震高高舉起了那隻鹽袋,放聲道:“請大家放心,我們只是過往的客商,因爲遇到馬匪打劫,有人受傷,更丟失了大部分糧食。現在想用這些上好的精鹽,從你們這裡換上點吃的,再給我們受傷生命的同伴,找上一個乾淨的地方睡上一覺。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走,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所有人都會老老實實,絕對不會惹事,更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

生活在城市裡。擁有不錯的身世,就算是偶爾出來踏青賞景也是蜻蜓點水,根本無法深入到這種邊遠山村的鬼才一行人,他們根本不明白,一包精鹽對山村人所代表的含意。但是從小就闖蕩江湖,經歷過風風雨雨,更吃過人生百味地九叔,卻在緩緩點頭。

日本軍隊佔領區域,都實施供給配給制,鹽、糖等生活品。更被他們列入了管制物資範疇。白糖這種價格昂貴的奢侈品可以不吃。但是鹽卻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這些小山村裡的人家,吃的鹽都是貨郎挑進山的私鹽。這種私鹽又被稱爲苦鹽。放在嘴裡又苦又澀不說,由於沒有提純乾淨,還會有細小的砂粒摻雜在裡面。很多人家都必須先用水把這些私鹽化開,再用經過沉澱的鹽水來做飯。

白白地,細細的,沒有任何雜質的精鹽,對生活在山村裡,每天只能吃着又苦又澀私鹽的村民來說,擁有着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和這種誘惑力相比,那每天都快飛快貶值的鈔票。的確就相形見絀了很多。

緊密的門終於被打開了,一絲勝利的微笑還沒有來得及從雷震的嘴角揚起,他的雙瞳就猛然收縮。因爲從房間裡衝出來地,絕對不是用糧食和他兌換精鹽的農家主婦,而是一羣手持土槍、草叉、甚至是弓箭的村民!

雖然這些武器威力並不可怕,但是隨着密集地銅鑼聲響,越來越多手持武器的村民從家裡衝出,越來越多的武器指向了雷震一行人。在一陣“吱吱啦啦”的聲響中,緊跟在雷震身後的孫尚香等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的表情更是在一瞬間就精彩得有若見鬼。

因爲在三四個成年村民的合力協作下,在他們正面一幢看起來最大,最氣派的房間裡,竟然推出了一門重量至少有三四百斤,而歷史估計也至少有兩三百年的土炮!

面對這樣一門開上一炮,就必須在填裝火藥和藥信,再用木杵把火藥搗緊、壓實,重新放置炮彈,只應該放進歷史搏物館裡的落後武器,雷震的眉毛卻在輕輕跳動。在這樣狹窄的街道,在三面是敵,根本沒有迂迴活動空間的戰場上,如果那門火炮裡填裝的是散彈,一旦放任它開火,只要一炮就會讓他帶領的部隊,承受慘重的損失!

在雷震的眼裡看來,生活在這種偏遠小山村裡的村民,一般都是純樸而憨厚的,就算是對外來人有戒心,也絕不可能這樣,一鬨而出,亮出他們手裡那些老得掉牙地傢伙吧?

曾經當過一年馬匪的雷震,面對這種陣勢,看着那些熟悉的武器,他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闖進土匪窩裡了!”

環視全場,他們身後的退路已經被截斷了,看着那一門黑黝黝的土炮,和一名天知道是村民還是土匪,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的人手裡,拎着的火把,雷震沉聲道:“兔子!”

在這種要命的時候,長得人高馬大,吃飯一頓就能吃十二個包子,一個人就能扛起幾百斤沉重補給的兔子,竟然傻傻的回了一句:“幹嘛?”

雷震在心中發出了一聲輕嘆,他沒有理會兔子的疑問,又道:“三炮!”

“在!”羅三炮走前一步,將凌維誠擋到了身後,道:“放心,就算炮彈砸過來,我也不會讓它傷害你師孃和兩個孩子一根寒毛!”

“飛刀!”

“在!”

張誠淡然道:“在他們開炮前,我來幫三炮打開左邊的通路!”

“醫生!”雷震道:“一旦動手,你立刻跟着三炮想辦法撤出戰場。”

醫生漲紅了臉,他伸手一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道:“我手裡有槍,我也能作戰!”

“我知道你能作戰,我更知道你有不亞於軍人的勇氣,否則你絕對不會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險,爲了同袍而選擇和自己的導師爲敵。”雷震凝視着身邊那些手持武器,臉上還用硃砂,畫了一個個符咒,顯然有了一絲猙獰與詭異的村民。沉聲道:“但是你必須活着。只有你活下去,我才能放心作戰,而不用擔心我的兄弟受傷,明明還能活下去,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流盡身上的最後一滴血!你,就是我們面對死亡,最後一個護壘!”

從雷震的話裡,醫生聽到了毫無保留的信任。他這個在醫學領域稱得上天才,也擁有天才般桀驁不遜性格的男人,望着雷震那沉厚的身軀,低聲道:“是!”

“九叔、孫尚香、猴子王、兔子、瘟神、鬼才,還有游擊隊的兄弟們……”說到這裡,雷震的聲音中,已經透出了絲絲殺氣,“大家各安天命吧!”

一場絕對意外,對手更是意外的反突襲戰眼看就要爆發,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雷震突然聽到了一個沙啞地聲音:“你剛纔說。來到村子裡,只是想和我們做一筆生意?”

順着聲音的方向,雷震霍然轉頭。他的目光跳過了一個手持土槍,臉上畫着赤色符印,但是全身都在微微發顫的村民,直接落到了在幾十米外,一個他根本看不出多大的女人身上。

雷震之所以看不出這個女人的真正年齡,是因爲她的臉上,就像大閨女一樣,抹了一層粉脂,但是看看就算是塗了一層厚重的粉脂,也無法遮掩的眉角皺紋。她怎麼也能當閨女的媽了!

而在這個女人地身上,竟然套了一件只有天師驅邪捉鬼時,纔會穿地杏黃色法袍。再配合上她頭上那頂天師冠和手中的桃木劍,當真是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滑稽與另類。

但是這位姑且可以稱之爲道士地女人,臉上的表情卻很從容,彷彿她已經習慣了別人這種異樣的目光,甚至是以此爲榮。在兩個女道童打扮的隨從左右拱護下,她遙遙對雷震敬了一個道家法禮,朗聲道:“貧道妙解。向各位施主問安,願太上老君保佑各位身體平安喜樂。”

雷震輕輕一挑眉毛,淡然道:“謝禮!”

“正所謂四海之內皆朋友,雖然妙解是出世之人,也心存好客之道。各位如果沒有惡意,真的是想到村子裡做上一筆生意,換上一些糧食並在村子裡住上一宿,只要能拿出足夠的誠意,縱然是招待各位十天半月,直到同伴的傷病盡去又有何妨?”

雷震擡起了抓着鹽袋的手,當着所有人的面手指一鬆,鹽袋重重落到了地上,他在不露輕色的踢出一腳,滿袋地精鹽隨之傾灑到了地上,在瞬間就吸引了相當一部分村民的眼球。終於解放出雙手的雷震,沉聲道:“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非也,非也!”

這位自稱是妙解,天知道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女天師,微微搖頭,伸出她的雙手,擺出了一個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道家手印,灑然道:“佛道兩家,都講求干戈止息化戾氣爲詳和,各位手持利器來到山村,一個個當真稱得上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又怎麼可能有做生意的誠意?我看這樣吧,如果你們把手上的武器放下,交由我們管理,我們不但會將糧食被褥如數奉上,更讓你們安然離開,留下了寶貴地生命,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看着這位妙解天師站在遠方,聽着她款款而談,雷震淡然道:“聽口氣,你真的以爲,就憑這些村民手裡的土槍和草叉,外加那門天知道能不能打得響的土炮,你們就能穩操勝券,所以可以向我們獅子大開口了?你看清楚了,雖然我們人少,但是一旦交火,他們手裡的槍最多隻能打出一發子彈,我們卻可以打出幾十發來!相比較起來,應該是我們佔據上風纔對!”

“施主你畢竟還沒有跳出貪、嗔、癡的惡念啊。”妙解搖首輕嘆:“像你們這種還在三界五行中打滾的人,又怎麼能明白道法無邊的真諦?村民們在香壇前跪拜三天三夜,誠心足感天地,在一洗凡塵印痕後,又得天師符水,當真稱得上脫胎換骨,你真的以爲,憑你們手中那幾件兇器,真的能打破太上老君賜與他們的無上護體神功?”

“神功?”

雷震盯着這位妙解天師,雙方就算隔着幾十米的距離。但是他鋒銳的目光仍然在瞬間刺痛了妙解的雙眼,就在妙解天師下意識的略略偏頭時,雷震沉聲道:“現在強敵入侵,幾乎每一寸國土都被戰火席捲。就是因爲我們科技不如敵人,我們的武器不如敵人,所以前線地將士們雖然浴血奮戰,但是仍然節節敗退,整個國家已經稱得上風雨飄搖。想不到卻還有你這樣的人在這裡妖言惑衆!”

跟在妙解身後的兩個道童,一起面色猛變,厲聲喝道:“大膽!”

但是雷震卻沒有理會這兩個女道童,他的目光已經落到了自己面前那個手持土槍的村民身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村民面對雷震突然的詢問,下意識的回答道:“李二魁!”

“李二魁,你真的認爲,你跪在香壇前三天三夜,臉上畫上那麼一個符,再喝上一碗混着紙灰地涼水。你的身體就能擋得住鋼鐵做的槍子了?”

迎着雷震那鋒銳到極限的目光。李二魁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可是看看身邊那些同樣手持武器,同樣在臉上畫了一個符咒的村民。李二魁勉強挺直了自己的腰,道:“那,那當然了!”

雷震提高了聲音,“你殺過人沒有?!”

李二魁答道:“沒有。”

他當然沒有,否則的話,爲什麼臉上畫着符,喝過妙解天師的符水,已經可以刀槍不入,面對雷震他平端土槍地雙手,正在微微發顫?

“我殺過。”雷震盯着李二魁。一字一頓地道:“我十四歲家破人亡獨身闖蕩,從十五歲用牙齒咬死第一個日本人開始,到現在我已經殺了一百四十一個人!只要日本人不走,我就會繼續殺下去,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要殺多少人!”

絕對沒有人敢懷疑雷震的話!

不只是李二魁,站在雷震面前的所有村民,雙手雙腿全身上下都在發顫!迎着雷震那雙黑得幽然,黑得深邃地雙眼。他們更覺得心裡發涼。

那些走街竄巷,靠嘴皮子來換口飯吃的說書先生,偶爾也會因爲迷路或者種種原因,來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他們說起隋唐演義,說起三國志,說起那些身經百戰的勇將,總喜歡用“殺氣騰騰”這個詞來形容。

殺氣,絕對不是用兇眼睛,大嗓門,一言不合就揮拳相向就能擁有,就能表現出來。

如果吃蛇肉,尤其是生吃蛇肉多了,你走在叢林和草叢中,不知道爲什麼,那些平時逮着機會就喜歡咬人一口的毒蛇們,就是不敢再向你發起攻擊。相同的道理,如果你殺人多了,一個正常的人,只要和你的雙眼對視,就會覺得心頭髮涼,就會恨不得立刻忘記你這個人,忘記你給他太過沉重壓力的眼睛!

說白了,殺氣就是殺得多了,自然而然擁有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但地的確確真實存在的玩藝兒!

“聽過涇河龍王的故事嗎?唐王李世民身邊的程咬金和秦瓊,就是因爲在戰場上殺人無數,所以就連涇河龍王的魂,都不敢靠近他們,因爲就算是神,就是算是聖,就算是仙,也怕我們這種人!”

雷震瞪着李二魁,放聲狂喝道:“你要不服氣,就對我開槍啊!試試看用你手裡的槍,能不能打死我!試試看你在香案前跪了三天三夜,在臉上畫了那麼一個鬼畫符,是不是就能比涇河龍王更像個神,更像個仙,更像個聖了!”

寒意,心頭涌起的,就是絕對的寒意!

在李二魁地眼中,這個全身殺氣瘋狂綻放,更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的男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噬血,最瘋狂,最邪惡的修羅化身!

“開槍啊!”

雷震猛然擎起了手中的衝鋒槍,他放聲狂喝道:“你不是脫胎換骨了嗎?你不是刀槍不入了嗎?你不是成仙成佛成聖了嗎?你他媽的怎麼膽子還這麼小,還這麼怕死?你要是不開槍打我,我就先開槍了!我這輩子殺過日本人,殺過漢奸賣國賊,就是沒有殺過大神大仙,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槍子能不能打死你這樣的大神大仙!!!”

在這個時候,妙解法師終於從雷震的震撼中恢復過來,她嘶聲叫道:“開槍。快點開槍!打死這個惡魔,打死這個邪惡的魔頭!”

“你只能站在那裡遠的地方指手劃嗎?有種你過來,我們兩個神魔在這裡鬥鬥法,行使你們天師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天職啊!用你的符,用你手裡地桃木劍,用你可以召喚太上老君的那個破銅鈴,把我這個邪魔外道徹底剷除啊!”

妙語法師不說話了,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面對暴怒如狂,隨時會大開殺戒的雷震,還能淡定自若,又有幾個人還能挺起自己的胸膛,對着雷震高喝一聲“來就來吧”?!

在衆目睽睽之下,雷震竟然把手中的衝鋒槍甩給了身邊的孫尚香,他赤手空拳的大踏步走向了李二魁。他大手一伸手奪過了李二魁手中那枝土槍,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反反正正就抽了李二魁十幾個大耳光。

“噼噼叭叭”地耳光聲,狠狠劃破了這個小山村的上空。經過馬蘭最嚴厲的訓練。雷震一拳就能生生砸斷七八塊青磚。不用任何工具,就能用手指趴着磚縫,藉助建築物的棱角。爬上四層高的樓房!他的手臂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只是兩巴掌扇下去,鮮血就同時從李二魁的鼻子、嘴裡一起飛濺出來,四五個耳光扇下去,就連他的耳朵裡都滲出了細細的血絲,七八個耳光扇下去,李二魁的臉上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而鮮血更是混合着鼻涕、打裂地門牙和委屈地淚水,從他的臉上一起向四周飛濺。

李二魁想放聲哭叫,可是面對雷震如此沉重。如此迅速的耳光,他就連乾嚎一聲,都是斷斷續續;李二魁想伸捂住自己的腦袋,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全身,他的整個心靈都被雷震的殺氣徹底震撼,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像是被什麼給固定住一般,無論他如何努力。就連自己的一根小尾指都沒有辦法擡起來。

他那種可憐的樣子,他那種就算是捱打捱揍,就連伸手擋都不敢擋一下的樣子,真是像極了被主人厲喝一聲,就一下趴在那裡攤開翅膀乖乖捱揍,根本不敢反抗甚至也不敢逃跑的老母雞!

“你他媽的不是成仙了嗎,你他媽地不是成聖了嗎,你他媽的不是成佛了嗎?你他媽的不是脫胎換骨刀槍不入了嗎?怎麼你還會流血,怎麼你還會流淚啊?”

噼裡叭拉的連扇了十幾個耳光,直到把李二魁打得不成了人樣,雷震才大手一伸,一把揪住了雙腿一軟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李二魁,他瞪着所有人,放聲狂喝道:“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刀槍不入,難道這就是你們的護體神功?我看他媽的也不怎麼好使啊?難不成你們認爲,我的巴掌能扇得比槍子更重更狠?!”

望着如此瘋狂,如此殺氣騰騰,如此兇相畢露地雷震,所有村民當真都傻了,呆了,瘋了。過了好半晌,一個村民才白癡般的回答道:“妙解天師說了,什麼頭上三尺有神明,對神一定要心誠,否則就不管用了。李二魁說不定是暗中說了什麼對神不敬的話,也許是暗中勾搭了哪家的閨女……”

這位村民白癡般的發言還沒有說完,雷震已經丟下手中那個被他揍成一堆爛泥的村民,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他不誠心,他說神的壞話,他勾搭哪家的閨女,那你勾搭了別人家的閨女或老婆沒有?你暗中說神的壞話了沒有?!”

面對雷震那雙已經隱隱發紅,當真有了幾分修羅氣勢的雙眼,這位村民連說話都不利索了,“當、當、噹噹然、沒有了!”

“那就好,讓我們來看看你們正牌的護體神功夠不夠神吧!”

雷震一聲獰笑,再次掄起了他的大巴掌,當着所有人的面,對着這位即沒有勾搭過哪家的閨女或者媳婦,也沒有暗地裡說過大不敬話的信徒,就是二十幾個耳光。

這一次雷震扇的更狠,打得更用力,七八個耳光掄過去,這位有神功護體的信徒,就被打暈過去,可是轉眼間又被雷震給打醒,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第三個耳光又把他再一次打暈過去。當二十幾個耳光打完。這個村民已經連續被打暈又打醒了四五回。

隨手把一灘爛泥般的村民拋到一邊,雷震瞪着所有人,放聲叫道:“還有沒有神功更拿手一點的,我看你們這能擋住槍子兒的大神大功,也他媽的不怎麼樣嗎?怎麼幾個耳光打上去,就變成這個孬樣了?難道那位妙解法師代太上老君教給你們的護體神功,只能擋住槍子兒,卻沒有辦法擋住別人地耳光?那要不要我用刀子試試。看看一刀子捅上去,你們是神功護體球事沒有,還是讓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說着說着,雷震竟然真的把他那把自制的格鬥軍刀給拔出來了!

雖然手裡捏着土槍、草叉和弓箭,可是看着殺氣騰騰的雷震,看着他手裡那把一看就倍快,放血槽倍深,刀背上還有一排鋸齒,捅進身體裡那絕對是進行一次小型絞型的格鬥軍刀,所有人的腦袋都像是撥浪鼓一樣拼命左右搖動。

“就你們這讓也算是大神大仙?就你們這樣。也算是神功護體?就你們這樣。也敢拿着把破破爛爛的土槍,就去當土匪、流氓、無賴?”

雷震在這個時候,當真是見人就揍。他扇上別人一耳光,就瞪大眼睛問上一句:“痛不痛?”

如果沒有回答,雷震立刻又補上一耳光,如果說不痛,那更好說了,雷震二話不說,就再連補上兩三個耳光外加一腳。這些老實巴交,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凶神惡煞,好不容易因爲得到神功護體而擁有了一份勇氣的村民們,就在一片哭爹叫娘地慘叫聲中。被雷震打得鼻青臉腫滿地亂滾了一大片。

“信徒們,得到太上老君無上神力幫助的村民們,面對惡魔的挑戰,你們只有鼓起勇氣,才能戰勝他啊!”在這個時候,妙解法師身邊的兩個道童,總算是發揮了自己的作用,“就是因爲你們不夠誠心,不能完全相信太上老君。才讓自己的護體神功出了問題,被惡魔佔了上風,舉起你們的武器,和他……”

“就你他媽的廢話多!”

雷震怒目圓睜,他突然掄圓了自己的左臂,將手裡那把足足有一點五公斤重,四十二釐米長的格鬥軍刀拼盡全力狠狠拋出,直到這個時候,妙解法師和她身後地兩個道童才發現,雷震一路扇着耳光,已經走到了距離她們不足三十米地地方。

格鬥軍刀在空中狠狠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帶着陽光反射後的炫目光芒,狠狠撞向妙解法師左邊那個嗓門最大,看起來氣勢最足地道童。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猛然從那個道童的嘴裡揚起,她的臉龐更像是被車輪輾過的柿餅一樣,不斷的扭曲。雷震拼盡全力拋出的格鬥軍刀,竟然把她剛纔爲了增加自己的語氣,而用力揮動的左手臂,生生釘到了身後的一棵大樹上!

聽着這個道童地慘叫,看着從她被釘到大樹的手臂上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受到兩個道童拼命打氣,已經再次端起手中武器,準備和雷震拼上一個魚死網破的村民們,全部都驚呆了。

但是這個女道童,也算是有幾分硬骨,她在發出一聲慘叫後,立刻發現自己的行爲,已經嚴重影響了村民的鬥志,她明明痛得汗如雨下臉色蒼白,竟然能硬生生的咬住牙關,把後面的慘呼強行壓了回去。

“不錯啊,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雷震走到女道童地面前,他森然道:“不過,我更喜歡聽你叫,叫得越大聲,越慘,對你對我都越好。”

那個女道童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雷震,她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代表了不屑意味的重哼。

雷震對着這位道童伸出了大拇指,誠心誠意的道:“你開始讓我有點肅然起敬了。既然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尊重你的立場,也尊重你的選擇。”

“雷震……不要啊!”

趙珺焦急的慘叫響徹全場,因爲在衆目睽睽之下,雷震突然伸手拔出那柄插在大樹上的格鬥軍刀,然後手起刀落,竟然將這個道童的左臂生生連根斬斷!

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從道童的齊根斬斷的傷口上噴涌而出,在體內血壓的作用下,噴濺而出的鮮血,竟然直直噴射出四五米遠。然後才揚揚灑灑的飄落,在瞬間她左邊地地面上,就蒙上了一層豔麗的血紅色。

“雷震,她們雖然有錯,但是她們也罪不至死,她們……”

趙珺的呼叫嘎然而止,在她不敢置信的注視中,在這個時刻。時間似乎凝滯了。就是在趙珺癡癡傻傻的注視中,那個可以像孩子一樣縮在師孃凌維誠的懷抱裡,任由她輕輕撫摸頭髮的大男孩;那個和她坐在一起,討論《論持久戰》,稱得上精忠報國的男人;那個在戰場上面對強敵面無懼色,當真稱得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地熱血軍人,臉上帶着一絲嘆息,對着一個手無寸鐵,就連手臂都被他生生斬下一條,看年齡絕對沒有超過二十歲的女孩子。再次舉起了手中那柄四十二釐米長。一點五公斤重的刀!

就是因爲她沒有叫,就是因爲她痛恨而堅強的眼神,就是因爲她讓雷震心裡有了一絲尊敬。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必須死!

她必須死得快,死得慘,死得絕,死得讓所有村民失去志鬥,死得讓所有村民一看到他雷震這個人就全身發顫!

四十二釐米長的格鬥軍刀,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帶着雷震最凌厲的殺氣,帶着趙珺還沒有中斷的急呼,帶着女道童雜夾着痛楚與痛恨的眼神。狠狠斬向了女道童的脖子。

一顆還帶着天真,還帶着稚嫩堅強地頭顱,在熱血地噴濺下翻滾而起,在空中足足翻了兩三個跟頭,才“砰”的一聲落到了地上。而從她的斷頸處噴濺出來地鮮血,更是噴了雷震一臉。

就算鮮血猛的噴濺到臉上,雷震的雙眼,竟然還在睜着!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那麼燙的鮮血。噴到了他的眼睛裡,他竟然還能睜着眼睛。也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剛剛斬下一個少女頭顱的雷震,臉上竟然還可以帶着那麼平淡,那麼自然的笑容。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來自十八層獄的浴血修羅的話,雷震絕對就是其中一個!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面對這樣地雷震,面對他手中那把沾滿了鮮血,還散發着騰騰熱血的格鬥軍刀,法力無邊的妙解大師,有神功護體連子彈也打不死的妙解天師終於崩潰了。她想往後退,明明她的意識在拼命對她吶喊,要她離這個男人遠一點,要她立刻逃跑,可是她卻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看着雷震踏着滿地的鮮血,一步步走向她,妙解法師再也無法抑制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面對如此恐怖的死亡,那種軟弱的天性,她一邊哭叫,一邊抓起地上地樹枝,地上的浮土,地上的石上,地上一切可以讓她抓到可以拋出去的武器,拼命向雷震投擲着。“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求求你不要過來啊!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你,求求你不要過來啊!!!”

雷震故意用最緩慢的步伐走着,故意給了妙解法師足夠的時間,讓她的哭叫,她的無助,她的恐懼,可以清楚的傳進每一個村民的耳朵裡,徹底瓦解了他們的鬥志。

“你不是法力無邊的天師嗎?你不是有太上老君親傳的護體神功嗎?”雷震蹲到了妙解天師的面前,他望着手中那把血淋淋的格鬥軍刀,柔聲道:“也許我一刀砍上去,你真的一點事也沒有呢。如果真的這樣的話,說不定我這個修羅也會投到你的門下,去得到太上老君的傳功,從此不用再害怕跑到戰場上,被槍子兒打中了。”

“不!不!不!你不要過來,我是假的,我說的一切都假的!我是在道觀裡呆過,但是我不守清規,所以被他們趕出來了。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我又什麼都不會,年齡又太大了想嫁人都沒有人要。我只能想辦法騙人,我也是不想被活活餓死,不想成爲路邊一具死屍啊!”

妙解天師放聲哭叫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對你指手劃腳,再也不敢騙人了。求求你,饒了我這條小命吧!你看看我的膽子這麼小,我絕對不敢找你報復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絕不希望再記住你這個人,求求你,不要過來,你真的會把我嚇瘋的!”

雖然害怕遍地的鮮血,雖然看到那具沒頭的屍體,喉嚨就會發緊,但是在這個時候,就連趙珺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她咬着牙飛跑過來,竟然攔到了雷震和妙解天師地中間。

迎着雷震那沾滿鮮血的臉,看着他那雙在一片血紅中,更加顯得暗亮的雙眼,趙珺只覺得呼吸不由自主的一滯,但是感覺到妙解天師那雙發顫的雙手,就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在水裡撈到一根稻草般,死命抱住了她的小腿,把眼淚和鼻涕一起抹到了她的褲子上,聽着妙解天師那聲嘶力竭地求助。趙珺再一次鼓足的勇氣。

“啪!”

空氣中傳來了一聲脆響。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趙珺也驚呆了。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她竟然不假思索的狠狠抽了雷震一個耳光!她竟然打了這個全身沾滿了鮮血。更是殺氣騰騰的男人一個耳光!

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打他?

她有什麼理由去打一個在面對突襲的瞬間,下意識的身體一閃,把她護在身後的男人?

趙珺嘴脣蠕動了半晌,才嘶聲叫道:“我真是瞎了眼睛,還把你當成一個爲憂國憂民的英雄,還偷偷的喜歡你!原來你就是一個以殺人爲樂地殺人狂!雷震,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當喊完這些話,終於明白自己在喊着些什麼後。趙珺猛然呆了。

而面對這樣一個勇敢而美麗,全身散發着一種強烈保護慾望地女孩,雷震,也呆了。

至於那些手裡捏着破破爛爛武器的村民,更是呆了。

“叭啦!”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所有人地武器都落到了地上,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突然抱頭痛哭,“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聽了那個該死女人的話。把張鬍子的人給罵走了,他馬上就要帶人殺過來了,我們沒有護體神功,沒有太上老君,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怎麼辦啊?!”

看到突然間雙腿發軟,臉上更是透出一股絕望的村民,雷震終於明白,爲什麼他們一走進小山村,就得到了這樣的對待。

原來在這片山區裡,一直有土匪出沒,而這些村民本來沒有反抗的勇氣,卻因爲這位一心只想騙吃混喝的妙解天師“傳授”了他們護體神功,而產生了反抗的念頭。

看架勢,那批以張鬍子爲首領的土匪,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進攻這個小山村,來殺一儆百了。看着雷震總算恢復一點平靜地眼睛裡,突然又冒出絲絲殺氣,終於發現雷震軟肋的妙解天師,立刻又用盡全力死死抱住了趙珺的雙腿。

“鄉親們,請大家不要慌張,我們是共產黨的軍隊,也是保護大家的軍隊,如果有困難你們可以說出來,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的。”

聽到趙珺的話,雖然有一半詞語這些村民們聽不懂,但是他們也能聽白這些話的含意。看着弱弱瘦瘦,卻能打了雷震一個耳光,卻沒有遭到任何反擊的趙珺。再看看全身都沾滿了鮮血,手裡拎着一把將近半米長地砍刀,當真是比厲鬼更兇更狠的雷震,所有村民的眼睛都亮了。

雷震卻在笑,苦笑。

什麼時候,他雷震也變成共產黨的軍隊了?而且在這個時候,身後有日本精銳特殊部隊的追殺,估計用了不多久,陳公博的漢奸部隊,也會趕到。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他們哪來的美國時間與精力,去幫助這樣一個小山村裡純粹就是自尋死路的村民?

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一直被張誠保護在身後的凌維誠也開口了,“雷震,中民死前常說,身爲一個軍人,必須要擁有爲國爲民捨生取義的情操。我認爲趙姑娘說的對,無論是共產黨人的部隊,還是國民黨人的部隊,甚至是熱心的國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應該幫助這些村民渡過難關。古語有云,一層不掃何以平天下,你要是連面前的這些村民都幫不了,你又怎麼去幫那些千千萬萬的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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