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嗎？”
如帝王般風輕雲淡的語氣，卻令整個殿內塵埃凝固，都因爲她的一句話而陷入寂靜的場面。
她就愜意淡然地坐在那裡，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未曾從四個男子身上移開過。
那種淡淡地、與世無爭的、彷彿看淡了人世險惡的目光，竟會從一個看似只有十八年華的女子身上表現出來。
九音背後憑空出現的人，一時恍然，接着笑了笑。
“姑娘怎麼知道是我？”
滿是慈愛與暖意的一句話，可九音並沒有從裡面找到多少的人情溫暖，那個坐於位上似目空一切的女子，只是將頭緩緩地轉身開口的老人。
眼中一片清冷：“時間未到，你怎麼會走。”
聞言。
老人眼睛微頓，心中那一絲驚訝剛升上來又被強行壓下。
也對。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自己有沒有死、想做什麼事情、有什麼目的！就算瞞過了神靈，估計也逃不過她轉念之間。
“時間未到，八天罷了。”
老人一點都感覺不到窘迫與秘密被拆穿的憤怒感，有些好笑地搖着頭，目光廷着窗外投過去：
“時間能改變一個人的生死，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但是能改變殿下的意願嗎？”
“就算老身不走又能怎樣，有些東西，姑娘決定了，並非老身敢出手扭轉的。”
誰知老人的話剛說到這裡。
坐於位上那個收斂一身威壓的白衣女子，驀然從位上站起身來。
就這麼一個動作，老人似乎親眼目睹了一場
萬千世界的主宰橫空出世的畫面，舉手投足間自帶着高人萬丈的氣場，她是她，凝聚億萬生靈都不配被超躍的那種。
“是嗎？”九音纖美如玉的指尖輕按在桌面的一角。
短短兩個字。
令老人心頭一顫，莫名心跳加速。
映入眼前的女子垂簾，脣角會自帶着若有若無的弧度，睥睨與上位者壓迫的目光緩緩落於老人身上。
不等老人回答九音便收回了玉手，淡淡的開口：“是不敢，還是不能？！”
不敢不能
難道殿下是知道了什麼？
老人眼底漸漸爬上了一層不可置信，那從來都沒有擰過的眉頭，竟然在此刻微微蹙高。
老人沒有錯愕地望向九音，而是直直地盯着君臣四人。
不知道爲什麼！
有一股不安與害怕的情緒從心底裡，漸漸地涌了出來，像是聯想到了什麼，老人的嘴脣有些發顫，最後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剛等老人愕然轉頭，想朝九音詢問什麼。
“數年之年，告予本殿預言。”
第一句，老人依舊是面不改色的模樣。
“東華，誓死攜重臨消息而來。”
第二句，老人的臉部微微有些發顫，額間有細微的冷汗。
“棋局之地，再三詢問。”
第三句，老人徹底地明白了！
她知道了，不管自己僞裝的再厲害她都知道了。
在老人瞳孔微張的目光下，能看到九音那垂下的指尖夾着冰涼的棋子，她像是個巡訪凡間的神女一樣，邁着輕緩的步子站到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