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那咱們接下來……。”
“先將百姓安置上山,而後在半山腰集合待命。你們可打探清楚了,僅是這一座山頭面臨燒山?”
雷霆搖了搖頭,一臉陰沉:“其他三座山頭同樣有人部署,但還不確定是否是燒山。”
藺滄溟眼底黑霧翻騰,幽光若隱若現:“障眼法嗎?呵呵,那本宮就陪你們玩一玩兒。”
“爺?”藺滄溟一勾手指,雷霆附耳過去,一翻低語之後,藺滄溟如墨的鳳眸輕掃被大雪覆蓋着的山林,斜眼看向他:“明白了嗎?”
“明白,屬下這就去安排。”雷霆黑眸之中綻放出光彩,藺滄溟‘嗯’了一聲朝他揮手,隨着雷霆的退下,藺滄溟身形一閃,驀地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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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咱們現在該怎麼做?這幫人看樣子是真的要燒山,材料準備的極其齊全,這山頭怎麼也有一千多米,他們這麼做,山林豈不是全毀了?”紅玉略顯急切的看着夏侯霏,實在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她們家姑奶奶怎麼還有心情坐在那裡喝茶?
“四座山下,哪一座山人數最多?哪一個人數最少?”就在這時,夏侯霏略略擡了擡眉梢,朝紅玉看去。
紅玉略一思索,旋即道:“這個我們的人觀察過,無論是人數還是準備的材料,幾乎一致,根本看不出來他們究竟是四座山頭一起點燃,還是隻針對哪一座山頭。”
“太子在哪裡?”
“半個時辰前傳來的消息,太子還在東山,如今,就不好說了。”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地圖,沉吟半晌後,突然一仗拍下,最後指着其中一座山對紅玉道:“其餘三座山下留一百人以備不時之需。命靜嫺她們帶着各自的人馬前往此座山下匯合,五百人不夠,你離開時將我們這裡的二百人也一併帶走,七百人的隊伍,一定要將對方全部瓦解。”
紅玉看着夏侯霏落指的地方,眉頭輕輕一蹙:“夫人,您爲何如此肯定這座山頭有古怪?”
夏侯霏一襲白色的衣裙樸素簡潔而大方的立在那裡,通體散發出一種純淨出塵的氣質,行走間衣袂翩翩,裙角輕揚,美不勝收。尤其是此時此刻的她,散發着一種自信的光芒,令她整個人都鮮亮起來。
面對紅玉的質疑,她脣角微勾,似笑非笑:“還記得紅素回來後對我說過的話嗎?”
“您是說——那個蒙面黑衣人?”紅玉美眸之中瞬間一亮,旋即很快黯淡下來:“即便紅素跟蹤他到了這座山下,可這也不能代表這座山上有古怪啊?”
夏侯霏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紅素是跟着他沒錯,那他呢?他又是跟着誰去的?”
“哎呀,我怎麼就忘記了那個神秘人了?對,沒錯,一定是南山,咦?還是不對啊,那些人怎麼可能會蠢得去燒自己的山?要燒也應該燒東面的山頭啊?畢竟,太子而今在東山啊?”紅玉腦子一下子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夏侯霏紅脣輕揚,指着南山的方位輕輕的點了點:“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太子已經前往南山而去。咱們有線索,他自然也有線索,而對方,顯然也料到他會去。最重要的是,南山的環境最爲複雜,海拔也最高,宜守不宜攻,這幕後之人顯然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思前想後——只能是南山!”
紅玉似懂非懂的看着夏侯霏:“那既然如此,爲何還要在其他山頭留下人?”
夏侯霏脣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既然人家做足了這場戲,不捧捧場怎麼能行?更何況,這幾個山上可還是有不少老百姓,怎麼也不能掉以輕心,走吧,我隨你一起去!”
“一起?”紅玉眼角抖動了一下,顯然不大樂意。
夏侯霏心情缺缺的瞥了她一眼:“我怎麼着也得去會會某個人吧?別的我不敢打保票,說服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紅玉這纔想起紅素提及的那個男人,但還是有些擔心的看着她:“那您一定要跟在我們的身邊,千萬不要亂跑,這些敵人陰毒殘暴,會下蠱,危險的很!”
“安了,我的小命這麼寶貴,我自然要好好保護,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再晚,可就看不上好戲了!”紅玉輕嘆一口氣,隨着夏侯霏一起走進密道,前往南山!
——
十林鎮周圍的這幾座山中,唯獨這南山算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山,海拔也是這幾座山中最高,足有一千多米,同時也是最陡峭,山路最崎嶇的,也是最適合打伏擊的好地方。至於其餘幾座山,東山海拔八百多米,西山僅有五百米,而北山,則僅有三四百米。
這幾座山環繞在十林鎮四周形成包圍之勢,進山的通路又僅有那麼一條,雖說這裡環境優美,但不得不說,這裡弊大於利。慶幸的是這裡發生的是雪災,而不是山體滑坡,否則……十林鎮或許已經被掩埋。不過,即便如此,十林鎮也是數十個村鎮中受災面積最大的一個,也難怪太子會首當其衝的來到這裡。如果不是這次莫名其妙的蠱蟲事件,或許太子他們有更多的時間救出那些被掩埋的人,可惜現在……活人尚且命不由己,更何況那些被掩埋的人?
藺滄溟到達十林鎮已經整整五天,五天時間沒有一封摺子遞往京城,按理說朝廷應該派人下來查看,可令人費解的是,至始至終,十林鎮的情況都沒有向外傳出。任憑你其他村鎮如何熱火朝天的救人,朝廷派出的官員如何冠冕堂皇的做面子,十林鎮這片淨土,始終沒有人打擾,似乎一下子被人給遺忘了……
沒有人知道,那條進入十林鎮唯一的通路,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被巨石封住,至於這巨石從何而來,恐怕現在還沒有人有機會去調查,因爲彼時的十林鎮,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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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兒、涼兒,你們給本宮站住,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你們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看,本宮今日就撞死在這裡!”尖銳的嘶喊聲帶着攝人的威勢,竟生生剎住了晉王藺滄涼,禹王藺滄凜的腳步。
兩人一臉不滿的轉過身,望着那位雖身着鳳袍,妝容精緻,卻一身狼狽的皇后楊豔萍,因爲急切,她的一隻鞋已經找不到蹤跡,額頭的鬢髮有幾縷垂下,精緻的髮飾歪歪扭扭的插着,身後跟着跑的氣喘吁吁的嬤嬤、宮女,侍衛早已不知被打發到哪裡去,這樣不顧形象阻攔他們的母后,記憶裡,似乎還是第一次。
晉王禹王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眼底的疑惑日益加深,他們緩步走向他們的母后,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滿:“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逼我們?他是您的兒子,我們的弟弟,他已經消失了五天,爲什麼?爲什麼您要這樣對待他?”
“這事是你們該管的嗎?皇上而今已經一病不起,你們不趁機留在京城侍疾,跑去那深遠的山溝溝裡做什麼?他福大命大死不了,你們該關心的是你們已經年邁的父皇,而不是他!”楊豔萍聲音尖銳,恨鐵不成鋼的訓斥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完全沒有注意到彼時的自己有多麼多麼的狼狽。
“母后,您還是先回宮吧!”禹王實在看不過去,指了指她的腳下。
楊豔萍回過神來後,面色突地一變,旁邊的宮女見勢不妙趕緊將她的鞋子遞上,就在她要跪下爲她穿鞋時,楊豔萍卻突然發威,用力將這個宮女踹翻在地,口中怒斥:“沒用的東西,早幹嘛去了?回宮,還有你們兩個,跟上來!”
晉王擰着眉看向那位已經口吐鮮血的宮女,正待上前,皇后身邊的嬤嬤趕緊將人扶了起來,而後朝他們福了福身:“兩位爺,娘娘而今還在氣頭上,您們還是跟過去吧!若真的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禹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掃了晉王一眼:“愣着幹什麼?走吧!”
晉王暗自嘆了口氣,無奈的跟上前。
楊豔萍剛一回宮,就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嘭的一下,手中的茶盞被她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臉怒意的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的苦心?”
晉王一臉漠然的站在那裡,“這麼多年來,你對四弟從來就沒像對我們這樣關心過,即便是,也是表面上的。一直以來,我們只當是您不喜歡他,亦或者是有什麼苦衷。可是而今四弟失蹤,消息全無,您不但不讓我們去,還未曾表示出絲毫的關切,甚至還讓我感覺到‘恨不得他死’的表情,母后,這究竟是爲什麼?都說虎毒不食子,更何況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們明明纔是他最親近的人,不是嗎?爲什麼有時候連那些外人都能表示出自己的關切,而您,卻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提及過他,爲什麼?今天您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是不會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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