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漸漸熄滅,房間中安靜了下來。半響之後,卻還是這大巫師率先震驚的呢喃出來,“深海惡蛟,居然是上萬年的深海惡蛟,這傢伙是從哪裡來的?”
寰天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他並沒有回答這一萬年前的大巫師的問題,而是開始着急起來。沐小狐現在的處境不好,他已經相信了十成十。
思索一番,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找那個陣圖了,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前輩方纔所說,找到陣圖的畫法了,可是真的?”
這時候這一萬年前的大巫師笑了一下,“自然是真的,小友決定好了嗎?”
寰天點了點頭,隨後便對着大巫師拱了拱手,“原本還想問問這一場戰爭的事情,但現在已經沒了時間了,還請前輩回到畫卷之中,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裡。”
他便是這樣,真的決定要做一件事情便不會拖沓。倒是讓這來自一萬年前的大巫師有些驚訝。隨後無奈的笑了笑,“看來小友對你那心上人當真是愛護得緊了,不過能夠從這裡走出去,甚至有機會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當真是高興,走吧。我對這裡已經厭煩了。”
說完,收起了桌子上的東西,化成一抹熒光,消失在寰天眼前,重新的回到了畫卷之中。
寰天見狀,連忙走到畫卷跟前,將其從牆上取了下來,隨手將其丟入到儲物戒指中。然後看了看四周,緊接着雙手連連掐訣,寰天的身子開始虛化,直到慢慢的消失在這書房之中。
這時候,門外路過一個穿着鐵甲的男子,似乎有所覺察一般,對着門內大喊一聲,“誰?”
緊接着門被推開,但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這鐵甲的男子鬆了一口氣,隨意的打探了一番,正要回頭,突然神色凝固了起來,看着原本掛着大巫師畫像的牆壁已經空空如也,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上。
然後呢喃着,“見鬼,畫像飛了。”
再然後,這穿着鐵甲的士兵露出一絲猶豫之色,在考慮着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大長老,畢竟自己負責守候這個地方,真的丟失了畫卷要擔責任的。但出於內心的考慮,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打算去面對。
他匆匆的走出去,延着這書房一路向前,穿過院子,遠遠的便聽見了會客廳裡面的聲音傳了出來。
“若說先鋒,當然是以我曲藝族爲首。當年蚩尤聖君在世的時候,我曲藝一族便是先鋒官,跟隨着蚩尤聖君一路南征北戰,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後來蚩尤聖君兵敗,來到這白山黑水之間,有不少部族蛇首兩端,我這裡就不點名了,總之,大巫師無論如何都應該首先考慮我曲藝一族纔是。”
這聲音透着粗狂,隔得很遠都能聞出一股胖子的味道。這戴甲士兵幾乎不用上前,就知道現在談論的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大巫師沒有說話,但語氣中透着一種輕鬆,這讓他心中鬆了口氣。
他是大巫師的近衛,平素和大巫師的關係不錯。但也僅限於從屬關係,大巫師曾經命令他有急事直接上前稟報,因爲這件事情涉及到大巫師的畫像以及面子問題,他想了想,還是悄悄的靠了上去。
房間中擠滿了人,一些部族的大長老之流都彙集在裡面。然後,大巫師看見了他,對着他點了點頭。
他悄悄的走到了大巫師跟前,附在大巫師的耳朵前,悄聲的對着大巫師說道,“大巫師,方纔屬下在藏書閣那邊照例巡查,突然感受到一種靈力波動。打開房門之後,發現原本掛在牆壁上的您的畫像不見了。屬下覺得茲事體大,不敢隱瞞,還請大巫師治罪。”
大巫師聞言露出一臉疑惑之色,想了很久纔想起藏書閣中掛着一副畫像,已經很久沒進入到藏書閣中了,對那副畫像的映像有些模糊,他曾經仔細的觀察過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畫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當是一副普通不過的畫而已,此刻被這兵士說了出來,心中便有些不悅。
心裡面想着,“老子在這邊商量着整個魔族數萬年來的大計,大家爲了打開望月之井的事情鬧得一塌糊塗,這傢伙倒好,居然把這種狗皮倒竈的事情都拿出來煩我。看來,自己手下察言觀色的本領有待提高啊,這是一個人生存在世界上的基礎能力。唉,悄悄,自己手下都是些什麼貨啊?”
這一刻,大巫師突然對自己這次的謀劃有些淒涼起來,都是些自私自利的貨色,唉。蚩尤聖君,您快爬出來看看吧,弟子守護這魔族真的好心塞,好心塞。
想到這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士兵,不過終究還是因爲客人太多,不好太過訓斥對方。想了想,對着這士兵無可奈何的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吧。以後這種小事情別來煩我。”
這小士兵見大巫師雖然生氣,但並沒有太過訓斥,心中方纔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在心裡面怪自己太過糊塗,一副再普通不過的畫像而已,自己居然跑過來煩他。
然後回過頭,看着大家投過來的眼神,感覺有些心塞。尷尬的對着衆人笑了笑,隨後紅着臉朝外面走去。直到退了出來,方纔大大的鬆了口氣,默默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然後繼續沒心沒肺的巡邏去了。
他其實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被大巫師重視了,以大巫師現在的能力,寰天怕是沒那麼輕易的從書房退出去。
眼下又是深夜,淡青色的月光灑過來。寰天出現在了浮島下方的村口處,看着四周立起的符文柱子,心中嘆息一聲,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有了父母,甚至感受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親情,到現在一路走過來,雖說才幾個月時間,但自己對這個世界也有了感情,只是,畢竟是在夢裡。而現在的自己,是應該離開這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