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見不平,拔腿就跑!(上)

落入水中的莫蒼還沒來得及在及腰的水中站穩,就聽到女子猖狂的大笑聲。等他掙扎着站穩,定睛一看,笑聲來自兩處——正前方以衣服遮住身體的孟筱初和岸邊上穿戴整齊的王雨倩!

兩個女子一個在水裡一個在岸上,相同的是兩個人此時都笑的前仰後合。而本該回到山洞中修煉的神龍蒼璃此時揹着身站在王雨倩的身邊。

滿臉驚疑的莫蒼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君子的轉身背向孟筱初。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孟筱初露在外的肩膀,雖然她用衣物遮住了重點的位置,但潔白的鎖骨和胸部上邊的皮膚還是看到了。

這可如何是好?竟然看到了孟筱初的肌膚,在封建的天蒙大陸,如果男子無意間看到了女子的身體,就必須要娶那女子爲妻。如今莫蒼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孟筱初的肌膚,那是不是說,自己要娶她呢……

如果王雨倩和孟筱初知道莫蒼現在的想發,一定會異口同聲的說他有病,被他看到了一點皮膚就要嫁給他,孟筱初肯,王雨倩還不願意呢?

“莫公子,你還真聽話,鐵子說你一定會來偷劍,你還真的來了,真不枉費我在這等了這麼久,差點被蚊子當晚餐了!”王雨倩邊笑邊指着溼淋淋的莫蒼道。

“你們早就知道我要來偷劍?”莫蒼自認一直都沒有暴露自己的真正意圖,王雨倩和孟筱初怎麼會知曉,並且事先安排好了一個局,讓自己上當。

“我鐵子何其聰明,昨天你一出現,就已經大概猜到你想幹什麼了。你以爲只有這個洗澡的戲碼是安排好的嗎?今天鐵子設下多少個局等你上當,你也算厲害了,忍到現在纔出手!”王雨倩一臉得意的掐着腰,好像計劃都是她安排的一樣。

莫蒼一皺眉看向手中,哪是什麼書泰神劍,不過是根很普通的樹枝,再看向背對他的蒼璃,恨恨的將手中的樹枝一甩——真正的書泰劍此時正在神龍蒼璃手中,似在嘲笑他的自作聰明。

“難爲三位陪在下做了一天的戲,在下真是對不住了。”被設計的心情讓莫蒼憤怒,但還是自己居心不良在先,就算生氣氣的也是他自己,要怪也只能看他自己笨,竟然沒有看出孟筱初一直是在挖坑。現在自己已經跳下來了,只盼人家不要往下面扔石頭了。

莫蒼心中已經全無剛剛的想入非非,他自嘲的一笑,自己怎麼會想到要娶孟筱初的呢?她這樣聰慧,一早已經看出自己的圖謀,對自己一定是極其鄙視的,又怎麼會對自己動感情呢?

“姓莫的,是你別有用心在先,你現在是在發什麼脾氣啊?要不是孟筱初說你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我一早就將你除去了!如今你是在怪誰?”蒼璃雖然背對着他,但是憑他的語氣還是聽的出莫蒼的意思。

莫蒼閉了閉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心境平復了不少,擡腿上了岸。

“在下不曾怪過何人,確是在下別有所圖,怎能責怪各位呢!既然在下意圖敗露,自知不是神龍大人的對手,就聽憑各位處置了。”冷冷淡淡的說完坦然的一站,莫蒼竟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從頭到尾,孟筱初只是站在水裡笑了一會兒,不曾出聲說一句話的她,見到莫蒼一副做了壞事還怪別人誘惑他的德行,心裡老大的不舒服。本來只是惡作劇心情的孟筱初,不過是想戲弄一下莫蒼,畢竟他覬覦書泰劍,就算不殺他,也要教訓他一下才好。這會見到他那副德行倒真有點氣了。

這是什麼世界啊?偷人東西人還有理了啊!

攏了攏圍在身上的衣服,孟筱初慢慢的上了岸,邊接過王雨倩遞過來的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邊冷冷的開口:

“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這年頭偷東西的賊都像你這般理直氣壯嗎?你這英勇就義德行是擺給誰看的?難道差點被你偷了東西的我們還理虧了不成?”

孟筱初很少用這樣冷漠疏離又咄咄逼人的語氣與人說話,她今天擺了這道局只是爲了好玩而已,教訓莫蒼只是順便。從頭到尾,王雨晴和她抱的完全都是玩玩的心情,就像以前和王雨倩一起整人一樣,只是爲了好玩,根本沒有惡意。可是莫蒼這理虧的人,倒是先生氣了,玩笑都開不起的人,孟筱初最不喜歡了!

“你的東西?如果在下沒記錯的話,昨日之前,那劍根本不屬於你!不過是你命好先於在下撿到而已,你就說是自己的東西,未免可笑!”莫蒼受不了孟筱初的冷言冷語,她那個摸樣讓他心中很不舒服,所以,莫蒼的語氣也開始變的尖銳了。

“對,你沒記錯,書泰確是我昨天才撿到的,之前它的確不屬於我,不過它也不是屬於你的,準確的說,那時它是不屬於任何人的。我是撿了死人的東西,但是到底撿它人的是我,而不是你!試想一下,如果是你先撿到了書泰的話,我會去想方設法偷你的東西嗎?莫蒼公子,從一開始你就是爲劍而來,至始至終你都沒有對我們真誠以待,就別奢望我坦白!今天的戲弄的不過是想教訓你一下,本是全無惡意,可莫公子將話說的這麼絕,就不想留點轉圜的餘地嗎?”已經穿好衣服的孟筱初接過蒼璃遞過來的書泰劍,大步走到莫蒼身前,原本她臉上一成不變的笑意此時已經蹤跡皆無,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

“就是就是!當壞人就要壞得表裡如一,真小人比僞君子可愛多了。再說,我鐵子也不過是捉弄你一下而已,你有必要這樣嗎?男人大丈夫,心眼這麼小,還武林高手呢!整個一小氣鬼!”王雨倩也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數落個沒完。

“鐵子別生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們只是沒有武功、沒有背景的小女子而已,當然誰都可以欺負我們還當是做善事了!”話雖然是對王雨倩說的,可是孟筱初的眼睛沒有離開過莫蒼的眼睛。

此時也覺得自己氣的很沒理的莫蒼別開了頭,不敢繼續與孟筱初對視,他是怎麼了,仔細的想想,孟筱初應該只是玩笑而已,不然剛纔她可以直接讓蒼璃出手,而不只是笑話他而已,自己爲什麼這麼氣憤呢?

孟筱初見莫蒼避開了她的視線,表情稍稍有了點緩和,將手中的劍往莫蒼手中一塞。莫蒼驚訝的看着孟筱初,並沒有接下,只是吃驚的問:

“你這是何意?”

孟筱初無所謂的聳聳肩,恢復了一副笑笑的模樣,道:

“你不是想要嗎?我給你就是了!”

莫蒼不很確定的看了孟筱初好一會兒,見她一臉真誠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才慢慢的接過了夢寐以求的神劍。

孟筱初見他接劍過去,笑了笑,一邊玩着自己的頭髮,一邊道:

“對於這把劍,我瞭解的不多,只知道它是傳說中的上古神劍,既是神劍就必有它與衆不同之處。但凡神兵利器都有它的靈性,書泰也不例外,如果它認你爲主,你自然能駕馭它,但如果它不喜歡你,就算你得到它,也只是徒增麻煩而已。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莫蒼不明白孟筱初爲什麼轉變如此之大,前一刻還冷漠的與他針鋒相對,這會卻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的說着一些奇怪的話。

依照傳聞中的說法,只要得到了書泰劍就能擁有無上的力量,可成爲天下第一,而孟筱初話中的意思卻是神劍有自己的思想,會自己挑選主人。若真是這樣的話,即便是得到了書泰劍,它卻不認主,也不可能成爲天下第一了!

莫蒼記得他先前也試過,沒能拔出書泰,是後來看到了孟筱初拔劍才確定它就是自己要找的神劍,這麼說書泰劍是選擇了完全不會武功的孟筱初!

不敢相信的莫蒼舉起手中的書泰,不信邪的試着要將它拔出鞘。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書泰劍還是紋絲不動。反覆的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書泰劍安靜的在他手中,依舊是其貌不揚的木棍。

孟筱初笑了笑,緩緩的伸手,按在了莫蒼的手上,輕輕一動。

嗡……

神劍出鞘,殺氣瞬間涌出,寒冷逼人。

莫蒼不可思議的看看孟筱初,又低頭看看書泰劍。在他手中如何也不肯出鞘的神劍,竟然肯爲了這個一點武功也不會的孟筱初輕易的出鞘,那結果不是很明顯了嗎?

孟筱初收回手,書泰劍就像任性的孩子一樣,自動縮回劍鞘中。莫蒼一語不發的低下了頭,將手中的神劍還給了孟筱初。

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籠罩在莫蒼的心裡,自己汲汲營營,千辛萬苦尋找的神劍竟然選擇了一個柔弱的女子,該說自己無能呢,還是天意弄人?

孟筱初輕撫手中的書泰劍,語氣真誠的開口道:

“非是我孟筱初得了神劍貪心的想據爲己有,實在是它像認定了我一樣!我承認,開始留下它確實只是好奇而已,我長這麼大沒摸過真正的劍,一時好玩纔想收在身邊的。可是它好像是對我情有獨鍾,非我而不出鞘,就算是給了你,也不過是根棍子,毫無用處吧!我孟筱初是個市儈之人,寶物於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可是我也知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道理。莫公子,求不得,不如放下!”

莫蒼聽到孟筱初的話,心裡竟然漸漸的釋然了,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道:

“好一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是在下強求了。雖然心有不甘,奈何神劍有靈,它選定的一定是適合它的人。早該料到上古神兵不是輕易可得的,卻仍癡心妄想,妄想一步登天。哎……孟姑娘雖不會武功,卻纔智過人,神劍既然選擇了姑娘,姑娘定能成就一番傳奇,他朝冠絕古今,成爲天下第一人!到時希望姑娘還記得在下,也希望姑娘能當在下是朋友。今後在下會憑藉自己努力達成師傅的心願,不再心存僥倖,妄圖藉助外力取得捷徑!幾位,我們江湖再見!”說罷,莫蒼黯然的緩緩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黑暗的森林中走去。

直至莫蒼略顯蕭瑟的背影完全消失,孟筱初才嘆了口氣,大搖其頭。

“古人真麻煩,一個天下第一有什麼了不起,白給我都不稀罕!他們卻要爭個你死我活。有什麼能比活得自由自在更重要,真是看不開!”孟筱初是個很怪的人,別人打破頭都要得到手的東西她往往是不屑一顧的。所以,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因爲人多的地方紛爭也多,越偏僻的角落越是她的最愛。也不是她清高,不喜歡與人爭什麼,只是她懶,不想費太多的力氣去得到什麼。

“哎!我們是現代人,看多了電視劇小說,當然知道平平淡淡纔是真的道理。可這裡是古代啊!天下第一對他們的吸引力大於一切了。我想,要是這裡有電視機讓他們消遣的話,他們也沒時間去爭鬥了。鐵子,我突然明白一件事!”王雨倩摟着孟筱初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孟筱初打量她老半天,笑着一挑眉,意思是有事就說,少賣關子。王雨倩也不弔她胃口,一臉竊破天機的樣子,神神秘秘的道:

“我突然明白爲什麼古人都那麼喜歡看書了,就是因爲他們沒有電視機也沒有電腦。”

孟筱初聽完之後,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兩聲,搖搖頭,道:

“你是在講冷笑話嗎?一點都不好笑。我提醒你一聲,如今你也是個古人了,電視機和電腦都已經成爲上輩子的事了!”

王雨倩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又是一副神秘的樣子,抓着孟筱初道:

“還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那個莫蒼好像喜歡你哦!”

孟筱初一轉頭,白了王雨倩一眼什麼都沒說,提着劍轉身向小茅屋走去。睡覺睡覺,聽這女人瘋言瘋語還不如去找周公下棋。

見孟筱初轉身就走,顯然是不信她的話,王雨倩不甘心的追了上去,喊道:

“鐵子,我說真的,你是當局者迷,我可是旁觀者,莫蒼看你眼神很不一般的!你等等我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鐵子……”

兩個女人都進了小茅屋,不時還有笑聲傳來,久久才歸於平靜。

蒼璃看着那間茅屋的窗子,站了很久,他心中不斷的回想着孟筱初剛剛對莫蒼說的那幾句話——“命裡無時莫強求”?他是不是也在強求呢?是不是也放不下呢?也許是吧!

孟筱初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如此禪機連他這個神都不能參透,她卻能信手拈來。原以爲她只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女人,卻想不到她有如此的見識,看來是小看她了!蒼璃收回視線,轉身回了自己的山洞去修煉。

蒼璃不知道的是,如此讓他另眼相看的幾句話,在王雨倩和孟筱初那個世界是幾歲孩子都背的出的。要是他的對孟筱初這幾句話異常推崇的想法,被王雨倩和孟筱初知道的話,這兩個女人非笑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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