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一出現,大廳中就“噓”聲一片,不少的客人還在那邊嘟噥着:“金姨這是在搞什麼名堂,派一個蒙面的姑娘出來,有什麼看頭?”
金姨一直站在旁邊怔怔地不說話,思想還處在混沌中沒有醒來,整個人看起來都呆愣了不少。
“把面紗摘了!”
“對啊,老子看看你長啥樣?”
“……”
不少的客人已經在下面放話了,扯着粗獷的嗓子朝蘇瞳吼着,讓蘇瞳的眼中更添了一層厭惡。
她不說話,掃了大廳中的客人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半挑起了面紗,將短笛送到面紗下……
下一秒,跳動的音符,像是山嶺中空曠的迴響,瞬間衝入每一個人的耳膜,而這羣習慣了燈紅酒綠的男人很快心平氣和了下來,有幾個已經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欣賞……
旁邊陪酒的姑娘臉上紛紛揚起詫異的神色:這種粗獷的男人,也懂得欣賞音樂?
蘇瞳的眼睛微微眯起,嘲諷地睥睨着這些陶醉的男人,心中稍稍得意:這只是第一步,讓他們的情緒都鬆懈下來,下面,纔是重頭戲——產生幻象!
曲調一變,原本像是空谷幽鳴般的笛聲瞬間轉爲鏗鏘,讓迷醉的男人們瞬間一震,想要睜開眼睛,但是處在催眠環境下卻完全做不到,甚至連身體動一下都不可能!而他們的腦海中,紛紛產生各種詭異的幻覺……
這是一種對潛意識的催眠,發掘起人最恐懼的東西或者事情,在腦海中完完整整的演繹一遍,想逃又逃不開。在潛意識中摧殘着人的神志,讓人的思維接近崩潰。
果然,隨着笛聲的進行,不少人的臉上紛紛滲出細密的薄汗,臉色也不禁發白。
雖然不知道他們各自看到了什麼,但是蘇瞳能斷定:肯定是他們認爲最恐怖的東西!
良久,笛聲一停,場內一片寂靜。
“還敢來這裡嗎?”蘇瞳淺笑着開口,清冷的嗓音瞬間解除了催眠,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倏地睜開眼睛。
瞬間,原本寂靜的大廳一片喧鬧,不少七尺男兒剛從恐怖中驚醒,嚇得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頭都磕到了桌腳上。但是沒有人顧得上自己的狼狽,皆是青黑着一張臉,連滾帶爬就往外跑,潛意識中便對這個地方留下了陰影。
蘇瞳估摸着:這些人以後是不會來了!然後他們只要出去一宣傳,恐怕以後沒有人會來了!
很好!
她就是想這樣,徹底斷了老鴇的財路,這讓她綁多少姑娘來都沒有用!這叫從源頭處解決問題!
炎洛始終目光淡淡地坐在角落,執起一杯茶來輕抿了一口,見她將笛子放下,才解除了內力。他沒有忘記她是會“音控”的人,所有剛剛在她拿起笛子的瞬間,他就用內力封住了自己的聽覺。
雖然不知道她吹了點什麼,但是從那些男人的表情中,也能猜到八九分!
看來,她確實……很厲害!
環視一下週圍,蘇瞳發現沒有其他“客人”了,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揭掉,露出本就精緻的小臉。
她乾脆地拍了拍手,微微一笑,對着屋中目瞪口呆的女人開口:“你們還等什麼啊?不想幹這一行的還不快跑!”
那羣女人卻面面相覷,最後都轉過頭來看着蘇瞳,臉色複雜,竟然有了一絲……責怪的意味!
“不走別後悔!”蘇瞳冷哼一聲,走到金姨邊上打了一個響指,瞬間解除了她身上的催眠術,“金老鴇,還滿意我的表演嗎?”
金姨震了一下,猛地恢復了正常,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廳,冷清的現場,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的生意呢?客人呢?
“金姨!”那羣簇擁這個姑娘竟然站到了金姨一邊,指着蘇瞳叫囂,“她不知道搞的什麼鬼,吹了一首曲子,把所有的客人都嚇跑了!”
“你……”金姨的臉瞬間便綠了,肉呼呼的手指指着蘇瞳,憤怒到了極致。
蘇瞳蹙着眉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羣女人,她們不逃也就算了,還反過來指責她?!這是什麼世道?當雞還當上癮了不成!
“你們有問題啊?自己有手有腳的,幹嘛要靠出賣自己的身體賺錢?”蘇瞳也火了,指着她們的鼻子就罵出來,“給你們機會回頭是岸,還不識相!”
那羣女人被蘇瞳罵得沒話說,只能恨恨地瞪着她,咬牙切齒地揪着手裡的小手帕,卻沒有一個人往門外跑。
靠!還真丫的團結!
蘇瞳瞬間覺得她裡外不是人了!
“因爲她們就是跑了,也是髒的,不可能找到一個好人家安身。”角落中一個聲音淡淡地傳過來,波瀾不驚,“既然如此,還不如留下,混口飯吃……”
話音剛落,一抹白色的身影漸漸走出來,漠然地倚在那邊的木杆上,靜靜地看着這個方向。
他的頭上戴着一頂蓑笠,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聽聲音,明顯是個男的!蘇瞳蹙眉,不禁覺得奇怪——剛剛的催眠都是針對男人有效的,這個男人……怎麼沒有反應?!
“你又是誰?沒你的事一邊去!今晚不招待客人了!”金姨已經氣得嘴都歪了,也顧不上維持一貫的假笑,當下摔了一個茶杯,指着蘇瞳大吼,“來人吶!給我把這個賤丫頭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