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追上去的理由,一點都沒有。
遲風低嘆一聲,沒有想到今天的局面會變成這個樣子,無聲地牽馬,在軒轅皓的後面跟着。他在心中思量着:若是今天王妃沒有來的話,現在的局面肯定就會好很多了!
可是,又隱隱有些不對——若是王妃沒有來的話,王爺能平靜下來嗎?能恢復正常嗎?
話說回來:蘇瞳過來,軒轅皓恢復正常,這是偶然還是必然?這點,讓遲風真的茫然了。
深夜。
郊外的莊園中。
雁雷已經照着炎洛的吩咐用藥物救星了後院的那些花草,讓炎洛佈置設計的幻象重新升了起來,保住了莊園背側面的安全。
佈置奢華的房間中,炎洛輕輕地揮手,示意邊上的婢女們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盆清水和一塊紅色的石頭。
“尊主,這個有用嗎?”雁雷站在一邊沒有離開,終於在那些婢女們都走光之後,終於忍不住好奇地開口,朝着桌上的清水和石頭看了看,問了出來。
只憑着這兩樣東西,也能救命嗎?這算是什麼理論?
炎洛沒有開口,目光從蘇瞳身上收回來,冷冷地橫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些許警告和不悅。
“尊主恕罪。”對上炎洛的模樣,雁雷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心中閃過一抹寒意,連忙解釋,“屬下也只是擔心少主。”
看着蘇瞳這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他是真的不放心,從來沒有見過在記憶中強悍的少主,竟然也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生命,真是脆弱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帶着你的擔心出去吧,這裡有本尊就好。”收回森冷而不悅的目光,炎洛輕嘆一聲,終於淡淡地開口,朝着門口指了指,“本尊叫你進來的時候,你再進來。”
“可……屬下領命!”雁雷遲疑了一下,本來還想好奇地看一看,但是聽炎洛這麼一說,只能頹然地轉身,帶上門去門口等着。
他不知道,尊主的方法,能不能管用?
屋裡,炎洛自嘲一笑,扶住自己的胸口輕咳幾聲,忍住胸臆間傳來的陣陣刺痛,臉上終於閃過一絲無奈和悲哀——他忘了,剛剛他還受了軒轅皓一掌呢!
本來十成十的掌力,他還能對付,但是軒轅皓髮狂之下的爆發力是巨大的,也就是說,軒轅皓的武功等於在那一瞬間漲了好幾倍,他對付起來,確實累得夠嗆!
乾咳幾聲,直到胸臆間的痛楚完全被壓制下去,炎洛才重新擡起頭來,走向蘇瞳……
他將半躺在牀上的蘇瞳拉起來,捲了一個被子墊在蘇瞳的背後讓她靠着,勉強讓她保持着坐在牀上的姿勢。接下來,他便將那塊紅色的石頭放入清水中,端到蘇瞳的面前……
這是一種極其耗能,而且反噬力量極大的幻術,炎洛雖然知道也會用,但是幾乎用過!現在,爲了蘇瞳,他只能再度破例了!
他閉上眼睛,首先用嘗試地方法測驗一下管不管用。
他將手中的清水盆擡高,到她的頭頂之處,然後深吸了一口子,口中默唸着什麼,一點點地將水盆移下來,就在水盆接近她胸口的那一剎那,水盆中本然已經沉到底的小石頭倏地浮了起來——
炎洛也在同時睜眼,看到清水中的石子在這個時候浮起來,心中不由地一喜:看來,這個方法,還是管用的!
石頭此時能夠浮起來,這種超出自然可能的現象,便是幻術的魅力所在。
重新閉上眼,炎洛的口中唸了幾句不一樣的,清水中的石頭也慢慢地跟着沉了下去,在水底晃盪起來,像是掉入了池塘的老鼠,一邊掙扎一邊下沉……
他一邊念着,一邊緩緩地將另一隻手伸過去,無聲地牽住蘇瞳的手,緊緊地握住。這個動作,和這種醫療系的幻術毫無關聯,只是想要凃一絲心理安慰,讓他即使閉着眼,能拉到她的手也算是心安。
“徒兒,若是爲師認識得你早一點,我們會不會什麼都不同一點?”清水中的石頭越晃越厲害,終於在它躁動得幾乎要跳出水盆的時候,炎洛突然停下,任它在水中躁動,看着蘇瞳,喃喃地開口,突然問了這麼一聲。
蘇瞳的臉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逼着眼睛沒有恢復意識,自然也不會知道炎洛在和她說什麼。
喟嘆一聲,炎洛忍住心中的失望,拿出旁邊的一個白汗巾,仔仔細細地幫蘇瞳擦着臉上的汗,自言自語地補充了一句:“肯定會不同的,是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貪婪地俯身過去,抱住她的頭,在她的眉心印下重重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