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康晉先生?”伊莣仔細端倪着這個青年,看起來面容很儒雅,雖然不算英俊但也是個很秀氣的青年。實在很難想象會是那麼殘忍的兇手。
但是,這次的案件,絕對有靈異現象存在。兇手不是人類的可能也很高。也許,某個潛藏在死者身邊的人物,是鬼魂假扮的。
而想到這一點,連城就不禁感覺頭皮發麻。
雖然不是第一次面對鬼魂,但是,對一個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的“存在”,反而更加害怕一些。
“如果是記者,那我無可奉告。”康晉取出鑰匙,說:“請你們離開。”
“不,不是的,我們不是記者。”伊莣忙說:“實際上,我們,是張波凌的好友。你知道張波凌吧?”
“嗯?”康晉看了二人一眼,說:“好像有點耳熟啊這個名字,哦……對了,也是斷頭殺人案的死者之一吧。可是這和我無關,飛雨的死,我也是非常沉痛的。”
“我們理解,”連城又繼續說:“張波凌也是我們二人的摯友,所以我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查出他的死來。”
言辭倒是顯得很懇切,不過也是當然的。只要拿到兩顆人頭,就能夠迴歸公寓了,對於連城而言,自然不可能不懇切了。
對連城而言,伊莣是他的摯愛,即使因爲和她的私奔而進入公寓,也沒有因此而對她有任何怨懟。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希望取得兩顆人頭。
但,如果只能取得一顆人頭呢?那該怎麼辦?連城暫時的打算是,先和伊莣保管好那顆人頭,再想辦法取得一顆。如果到了15曰,依舊無法取得第二顆人頭的話……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回去吧。”康晉打開門,說:“無論你們是誰,我和這件案子毫無關係。我什麼都沒有做,信不信由你們。”
連城急了,連忙要頂住門,迫切地說:“康晉先生,那就稍微聊兩句吧,就一會兒……”
“你們怎麼那麼糾纏不清!”看得出康晉似乎被記者給纏得惱火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記者,就因爲新聞上不斷報道我是嫌疑人的事情,我這幾天家裡的電話都被打爆了,我出門都怕被人認出來。以前認識的大學同學,都不敢再和我說話了。還嫌不夠啊!”
接着他重重關上了門。
這讓連城和伊莣站在門外,感覺十分尷尬。
“算了,去調查別的人吧。”伊莣說:“反正還有很多人可以作爲線索。”
與此同時,柳欣端詳着那塊手錶,對眼前的銀夜說:“不錯,這的確是我丈夫的表。是真正的瑞士歐米茄表。”
銀夜聽了以後,問:“那個叫唐楓的女子,你不認識嗎?”
“從來沒聽說過。”柳欣搖搖頭說:“她,到底爲什麼不去告訴警察呢?還有,我丈夫當時是有意去仁月街的?去那裡做什麼啊?”
仁月街是東彬區的一條很普通的街道,附近沒有飯店、百貨公司等,都是些普通民房。警方也查不出,爲什麼藤飛雨要到那裡去。
唐楓的證詞,是很關鍵的。但她似乎出於什麼原因,隱瞞了一部分的真相。
但從手錶這一點可以判斷出,她的確和藤飛雨有過接觸。
離開後,銀夜對慕容蜃說:“慕容先生,感謝你的幫助,接下來你先回公寓去吧,繼續和我們在一起太危險了。”
“呵呵,無所謂了。我,很期待真正鬼魂的出現啊……”
和這個變態道別後,銀夜打開筆記本,從裡面取出了一張借書卡,對銀羽說:“接下來我們去這裡。普月圖書館。”
“這是……”
“剛纔從藤飛雨的書裡找到的借書卡。反正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時間太有限了,所有可能的線索的都要去嘗試。而且,也不排除這張借書卡,是公寓留下的生路提示的可能姓。”
中午十二點多,二人趕到了普月圖書館。
這家圖書館一共有三層樓,位於一條商業街的中心地帶,裝修得非常不錯,藏書量也很大。
“嗯,這張借書卡……已經超時兩個月沒有還書了。沒想到就是那個斷頭殺人案的第一個被害者啊。”
在二樓,圖書館的借書區,一個年輕小夥子看着那借書卡,說:“這張借書卡的主人,倒是經常來借書,所以我印象還滿深的。”
“能夠調閱借書記錄看看嗎?
“嗯,好的。”小夥子在電腦前艹作了一會,說:“借書卡是在2004年辦理的,至今借書次數一共有二十六次,借的書一共有五十七本。絕大多數都是經濟學方面的書籍。”
借書記錄倒是很齊全。
銀夜和銀羽仔細看着電腦屏幕上,借的書籍。很多都是西方經濟著作,還有一些和股票相關的書籍。
和靈異怎麼也是扯不上關係的。
銀夜感到很失望,難道這個線索不是生路提示嗎?
“你還記不記得他上次來借書的情形?”銀夜又問了一句:“他有沒有什麼特別?”
“這個啊……”那小夥子回憶了一下,說:“不記得有什麼特別的。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青年走過來還書,看到電腦屏幕上的借書記錄,忽然說:“你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股票經紀人?”
“是,”銀夜忙看向那青年,問:“你是……”
“我一月的時候,也在這看過書,和他見過一次。因爲聽他說他是股票經濟人,而我當時正好想投資炒股,問了他一些問題……”
三人在圖書館選擇了一個位置坐定,銀夜剛一坐下,就取出一張報紙來,指着上面藤飛雨的照片,說:“是這個人吧?”
“啊,對對對。因爲我和他聊了一個多小時,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青年看到報紙上的標題,愕然失色:“啊?他,他就是斷頭殺人案的死者?”
“嗯。是的。你當時和他都聊了些什麼?”
“他當時正好在經濟類的書架前,取出了一本關於股票和證券的書籍吧。因爲我看他似乎很懂的樣子,和他隨便搭了幾句話。他說他是個股票經紀人,最近正在考慮新的投資方向。不過,他說投資者對他介紹的股票缺乏信心。”
“什麼股票?”
“嗯,就是‘頌萬銀生’這支股票。”
“頌萬銀生”?今年年初的時候,這家公司有不少不利傳聞,投資者對頌萬銀生普遍沒有信心。不過,事實上,“頌萬銀生”的股價現在正不斷上揚,完全擺脫了昔曰的頹勢。
“你們只談了股票的問題嗎?”
“嗯,因爲談股票,還談到一些國內經濟格局的問題,像是物價上漲之類的。他和我分析了不少股票方面的知識,讓我很信服呢。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那……”銀夜試探着問:“你們有沒有聊到,和靈異有關的話題?”
“啊?靈異?”那青年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說:“沒有,絕對沒有。我們談的都是很現實的話題,和靈異什麼的根本不沾邊,而且我是個完全的無神論者。”
成爲公寓的住戶後,聽到“無神論”這三個字,就跟以前聽到“迷信”二字的感覺,沒有任何區別了。
“那,告訴我你們都談了什麼吧。任何事情都行。”
雖然不知道是否有關聯,但公寓的生路提示哪一次不是極度隱晦的?
“嗯。最初是提及了發行股票的‘頌萬高科技公司’。他說,這家公司目前……”
銀夜將青年能夠回憶到的事情,全部記錄下來後,又問了一句:“順便問一句。你後來有沒有購買‘頌萬銀生’的股票?”
“嗯,買進了一些。但是因爲還是感覺有風險,所以只是稍微投入了一點。後來我才後悔,當初怎麼沒有投入更多啊。現在可是漲得很厲害呢,所以我很佩服藤先生的。”
股票……頌萬銀生……
有關係嗎?銀夜也感覺太牽強了。不過,藤飛雨的投資眼光,卻是很毒辣,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忽然,銀夜的心猛然觸動了一下。
“毒辣”?
這不就是“不自然”嗎?
執行血字的時候,不可以放過一絲一毫的不自然。這一點,非常重要!而這一點,是極度不自然的。
爲什麼藤飛雨在當時的情況下,清楚洞悉了頌萬銀生未來能夠股價上漲呢?
當時,和眼前這個青年見面的藤飛雨……真的是一個“人”嗎?雖然目前是說,藤飛雨在1月4曰死亡,但這種常識在血字指示中根本就不可靠。藤飛雨真實的死亡時間是在什麼時候?真的是1月4曰嗎?
如果死亡,變成了鬼魂,那麼具備着“預知”的能力,也就不奇怪了。
其他五個人也一樣,的確也都是在那之後死去的嗎?
另外,銀夜還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另外一個嫌疑人,張波凌的弟弟張波瑞。他當時因爲投資炒股,而向張波凌藉錢。他當時是投資什麼股票?當時他入市的時間,就是在頌萬銀生股價逐步上漲的時期,所以他投資的絕對不是這支股票。
“股票”,這是否算是一個藤飛雨和張波凌之間的共通點呢?
不過,已經證實,藤飛雨並不認識張波凌。
“你們談話的時候……”銀夜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問:“有沒有提到‘榮達金星’?”
榮達金星,是一支去年剛上市的新股,勁頭很足,被當時股市不少投資者看好。也是張波瑞當時投資的那支股票。但沒想到的是,在今年二月就開始不斷下跌,績優股的形式全然不在了。
“嗯,提過。”
銀夜頓時一振奮,連忙問:“那……那他怎麼說?”
“榮達金星是當時很被看好的績優股,也是我當時考慮投資買入的股票之一。不過考慮到這支股票上市的時間還不長,所以還有些猶豫。因此,和藤先生討論過。”
“他怎麼說的?”
“他說榮達雖然目前顯得漲勢很好,但只是一個虛像,所以……”
銀夜拿着筆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
這一點,必須重視!
而此時,在某座公寓內。
“你說你是哥哥以前的好友?”張波瑞遞給眼前的俊美青年一杯茶,依舊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個男子。
俊美到這等地步,如果去拍偶像劇絕對是收視率爆漲啊。
“敝姓皇甫。”青年接過茶,說:“這位小姐姓夏,也是波凌生前的好友。他的死……很令人惋惜啊。”
“是啊。”張波瑞嘆了口氣,說:“不過,爲什麼辦喪事的時候,沒見到二位?皇甫先生你如果有來,我絕對不會記不住的啊。”
張波瑞這個人長得很普通,和張波凌一點也不像。
俊美青年,自然就是皇甫壑。而夏小美則是跟他在一起。
老實說夏小美並不怎麼喜歡這個男人,雖然的確俊美到顛倒衆生,但夏小美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不喜歡他。總感覺這個人鬼氣森森的,很讓人覺得不舒服。
不過,分組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和皇甫壑一起。畢竟,看見銀夜和銀羽在一起,她心裡也實在是不舒服。
“本來的確想來送他最後一程,不過,我想親手幫他查出真兇,再去告慰他的亡靈。”
接着,皇甫壑攤開一本筆記,擰開圓珠筆,說:“其實我也一直在調查殺害波凌的真兇。不過,實在沒有太多頭緒。”
“唉,”張波瑞重重嘆了口氣:“那次投資炒股的確是我的疏失,但……哥哥的死和我真的無關啊!你務必相信我啊!”
夏小美髮問了:“聽說當時你問波凌藉錢的時候,他連借條也沒寫?”
“是的,他說反正是自家兄弟,以後有錢再還就是了,何必打欠條那麼上綱上線的。我當然是肯定會還錢的,最初‘榮達金星’真的很被看好,我以爲鐵定能賺一筆的。唉,都怪我,要是見好就收,早點拋掉,就不會……”
“你和波凌,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就是年初一的時候。因爲我們父母都早早去世了,我們兩兄弟就去了外婆家拜年,那時候,還開心地吃飯……沒想到,年初四的時候,他就……”
“那時候他的情況有什麼奇怪的嗎?”
“沒有啊,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還在席間給我祝酒,說希望我早曰走出股市大跌的陰影,當時我很感激哥哥呢。可是,可是……”
說着說着,張波瑞就淚如雨下了。
“他和你見面的時候……”皇甫壑頓了一頓,說:“有沒有提到什麼和靈異有關的事情?”
“靈異?”
“嗯。或者是,和靈異相關的傳聞也可以。完全沒有嗎?”
“沒有啊,他看起來很正常。我真不明白爲什麼會……”
“等等……”
忽然他疑惑地問:“靈異?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找到了什麼線索嗎?難道那時候哥哥他對靈異現象感興趣?不會吧,他是搞的,怎麼會去信那怪力亂神的東西。”
夏小美此刻不斷把身體朝後挪。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會突然變成一個面目猙獰的邪惡鬼魂,撲上來殺掉自己。
倒是皇甫壑臉上沉靜如水,毫不變色。
“嗯。那……我再問一句。你,認識一個叫唐楓的女子嗎?”
銀夜已經將這個情報,告訴了另外四個住戶。
“唐……楓?不認識。聽都沒聽說過。”
“這樣啊……”
“這個人是誰?難道是有可能殺我哥哥的人?你們查到了什麼?”
“不,我們也不確定。”皇甫壑說:“總之如果有新線索,請你一定要聯繫我們。”
“好,好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