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團走了,帶着滿心的歡喜和對未來的期盼。
來這裡參觀的,除了控制着帝國鋼鐵貿易的相關商會代表以外,還有大量貴族子弟打着參觀學習的名頭跟着到來,而他們又帶着家族裡的老管家等侍從。不客氣的說,這些個老管家纔是真正的話事人,商人團和貴族少爺們都只是爲了他們能來製造的藉口而已。而這些老管家們更是對這次參觀之旅非常滿意,不但主家交代的任務辦的漂亮,而且每人還拿了一份不錯的禮品(草草看了一下,價值也有10銀幣呢),算是小賺一筆。
這次參觀團裡還有一部分就是之前維爾維特組織的藥劑生產集團的代表們。半年前,由於材料限制,這個計劃已經接近破產,是秦守拙的堅持和維爾維特一次次的登門勸說,才終於將這個計劃維持着,但也不可避免的陷入停滯。這次,秦守拙果然信守諾言解決了材料的問題,魔法藥劑工廠項目終於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
對於鋼鐵廠這麼一個看起來比製藥廠還要前途遠大的項目,一衆大佬自然是想參照魔法藥劑工廠的架子進行參股,不過遭到了秦守拙一口回絕。歡迎大家投資產品深加工線,豐富產品數量,全面佔領市場是一回事,爲此低價供應鋼鐵甚至半成品都沒問題,但是入股鋼鐵廠又是另一回事了。秦守拙對於這個鋼鐵廠有着很多的想法,那是決計不願意讓渡股份的,到時候啥事都要跟對方彙報,太麻煩了。
在這麼一個龐大的項目上投資居然被拒絕了,說不惱火是不可能的,但是畢竟是大貴族府上的管家,控制情緒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是辦得到的。雖然被拒絕了,但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
相對於人類參觀團的淡定,矮人們卻是充滿了不安——帶隊的鐵爐堡商會副會長,在最初的參觀結束之後就病倒了,光系、水系的魔法都沒什麼用,不得不臥牀休息,一直到參觀團整個行程結束。由於矮人族參觀團團長病倒了,被迫由一個副團長帶隊先行離去,留下了幾個人照顧病重的團長,直到病情好轉再返回鐵爐堡。
遺憾的是,這麼多天以來,那個老矮人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直到所有的參觀團全部離去,他們成了最後滯留的外人的時候,老矮人突然就恢復了健康,從牀上一躍而起,便要求見秦守拙。
秦守拙之前也大致猜到對方是裝病了,畢竟,身體極爲健壯、鬥氣強盛、中氣十足的矮人戰士,說病倒就病倒,還魔法、鬥氣治療都無效,怎麼想都可疑。何況,留幾個年輕人照顧他是很正常,可你留下來的全是矮人各個部落的首領之子那就不對了。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鐵爐堡總商會副會長,霍爾·銅須,在座的幾位年輕人都是我矮人幾大部落族長的兒子,這次我們希望代表鐵爐堡總商會、代表矮人,跟巴比亞男爵,也就是您,正式的談一談。”
老矮人……說實話,秦守拙也認不出他到底老不老,代表團裡的矮人個個都是肌肉發達,皮膚油光鋥亮的,鬍子頭髮都長到一起了,個個都是鬍子一大把,能看到嘴的都沒幾個。老矮人,也就是前面說過的,鐵爐堡總商會副會長,矮人代表團團長,霍爾·銅須,頭頂都有些禿了,鬍子、眉毛和其他地方的頭髮卻依然發達,編成了一根根長辮子,免得散亂。
雖然秦守拙看來還是很亂。
秦守拙還等着下文呢,霍爾·銅須卻停了下來,顯然是不準備往更詳細裡介紹了,秦守拙表示無妨,簡單點更好。
“我便是你一直在找的巴比亞男爵秦守拙,勞倫斯帝國近百年來分封的唯一一個諸侯,帝國三公主的未婚夫。”說完,秦守拙也往邊上一站,也不管維爾維特抱着一大本文件夾正站在身旁,交流講究對等,你不介紹,我也不介紹。
現場謎一般的寂靜,尷尬的氣氛漸漸籠罩。稍稍等了一會兒,秦守拙就有些不耐煩了,像矮人這種古典式商會,運作節奏是很慢的,那個什麼銅須有時間在這耗着,秦守拙可沒時間陪着。不管是秦守拙,還是維爾維特,可都是很忙的,上上下下已經有接近十萬人指着他們吃飯呢。
見老矮人一時半會說不出話,秦守拙與維爾維特對視一眼,心說矮人不愧是最硬氣的種族,脾氣暴躁、性子高傲,要他們承認失敗可不容易,不能這麼耗着了,必須要再加把火。
“銅須副會長且在此安心養病,秉承人族和矮人一貫的友好關係,我們自然不會虧待矮人兄弟。這樣吧,銅須副會長和幾位矮人兄弟在我巴比亞男爵領的一應花銷都由男爵府包了,幾位就請安心住在這裡便是。”
神TM包花銷,你個連糧食都全部依賴進口的男爵領有什麼可花銷的?像樣的城市都沒有,一應公共服務都靠着旁邊的索菲亞子爵領提供,就算不包花銷,我能花幾個錢?
聽到秦守拙故作大方的話,一旁的年輕矮人們不由得翻個白眼,腹誹不已,卻也僅僅停留在腹誹的程度上。
一見秦守拙要走,霍爾·銅須顧不得尷尬,必須開口留人,雖然不想承認,這次矮人確實是處於極其不利的位置。“呃……秦守拙男爵閣下,您這裡的鋼錠的樣品,能不能送給我們一塊?我們出錢買也可以的。”
“哈哈~什麼錢不錢的,一小塊樣品而已,來這裡的每個考察團都有的,多給矮人一塊也不是什麼大事,回頭我就叫人送來。這樣,你們先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男爵留步!”霍爾·銅須還在糾結,旁邊的年輕人已經等不及了,“叔叔,真不知道您糾結個啥,有啥說啥不就完了麼,浪費時間可是原罪啊。”
看了一眼身旁的侄子,留下的年輕矮人們都是各個部落首領的兒子,不過大多跟自己這個長輩不熟,敢直接插話進來的,也就銅須部落的小王子了,畢竟是自己的侄子。但是有些話還是沒有錯的,浪費時間並沒有用,還是專注於自己的目的上來吧。
“男爵閣下將樣品分發給各地的代表,也就是說,男爵閣下的鋼鐵廠已經做好了對外經營的準備了?準備主要銷往哪裡呢?”
“當然……全大陸,只要是需要我們的鋼鐵的地方,我們都賣。”秦守拙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出了一個既定事實。
霍爾·銅須感覺自己有些出汗,這很不正常,明明呆在高溫的熔爐旁一時半會都不會出汗的,“不知男爵閣下準備怎樣定價?”
“啊~這就要問我的首席執行官維爾維特,說實話,我不是很懂經營。”秦守拙一聳肩,將身邊的維爾維特推了出來,這本就是秦守拙的根據自身具體情況做出的設計。由秦守拙自己作爲商會所有者,負責決定公司的主要投資方向,並親自主管項目研發,而會社具體的經營事宜幾乎全權委託維爾維特負責,公主府老管家主管財稅與審計,大家各司其職。
霍爾·銅須一愣,連商品定價都不管的老闆真的有麼?不過看秦守拙身旁的胖子往前走了半步,微微點頭示意,霍爾·銅須不由得心裡嘀咕,難道才幾年沒跟人類打交道,這世道就變了?總之,入鄉隨俗,也不管那麼多:“……呃……維爾維特閣下……”
“啊……抱歉,打斷一下,”維爾維特突然出聲,話語雖然恭敬,語氣上卻沒那麼客氣,“我還只是一個平民,沒有資格自稱閣下。”
“呃……抱歉,”霍爾·銅須又尷尬了一下。人族對這個稱呼還是比較計較的,平民不管成就多高都不能稱閣下,貴族稱閣下,而皇族稱殿下。這個稱呼跟本身的爵位是不掛鉤的,曾有過平民出身的學者做官做到了一城之主,而城內其他人撿到他都只需要稱呼城主先生,他見到手下的貴族官員反而要稱呼閣下,否則就是暨越了,要是被紋章院的瘋狗們咬住,那真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就像是拉菲爾的父親,其爵位稱呼是勞倫斯帝國的文殊公爵閣下,屬於沒有封地的宮廷貴族,拉菲爾作爲爵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正式稱呼是勞倫斯帝國的文殊公爵公女閣下。而安迪·奧蘭多家中雖然也是公爵,他的父親卻是有資格被稱爲奧蘭多公爵殿下,他的名號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稱爲奧蘭多公爵公子殿下。
順帶一提,秦守拙的名號是:勞倫斯帝國帕維爾行省的巴比亞男爵閣下,而索菲亞的名號卻是:勞倫斯帝國公主、帕維爾伯爵殿下。因爲整個帕維爾行省都是索菲亞的封地,雖然只是掛名的領主,對領地既沒有管理權,有沒有收稅權,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守拙算是索菲亞的手下也不是說不過去。
“維爾維特先生,不知貴商會的鋼材準備怎麼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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